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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陈柏的记忆

荷苒和陈柏挨着坐在客厅地毯上,荷苒问他那个幅画里的猎人到底是谁?还有完整的灵魂是什么意思?

陈柏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自己该从哪里向荷苒说起,其中还有很多部分甚至连他自己也还不是很清楚。

荷苒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其……”其实,还没说完,陈柏看到荷苒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几乎两天两夜没睡的她,好像全身的细胞都疲惫不堪了。

陈柏温柔揽过荷苒,将她抱回他的房间。

上楼时荷苒困倦地睁开眼看着他。

“等你睡醒,我再告诉你一切。”陈柏意识到荷苒醒来,于是轻声对荷苒说道。

荷苒安心地靠在陈柏怀里。

……

“宝贝,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再坚持一下。”

“呜……妈妈,疼。”

荷苒听到了两个陌生的声音,她睁开眼,感觉到刺眼的灯光。

她感到有些晕眩,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从床上坐起来,她才发现自己是在一间装饰华丽的病房里,之所以看出来是病房,是因为房间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个轮椅和许多医学仪器。

荷苒转过头,才发现……她的身旁睡着一个全身插满管子的小孩!

她吓得从床上掉下来!随即又坐稳探起头,看床上的孩子,担心自己那么大的动作会不会伤到他。

可是,那小孩依旧躺着,他的床看起来也很平整,根本不像是有人刚从上面滚下来的样子。更奇怪的是,小孩旁边的女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荷苒。

她站起来,想去和他们说话。

“你好……?”她憋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看起来大不了自己几岁但已经是妈妈的女人。

“宝贝,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就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了。”那个女人好像真的没有发现荷苒的存在,她继续轻抚着自己孩子的小手。

荷苒觉得更加疑惑。

虽然害怕,但是她还是看向那个病床上的小男孩。

“Hi。”她向他打招呼,但是看清他的样子,还是让荷苒觉得浑身难受,同时又感到深深的同情。

这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男孩,他小小的身体上却满是从病号服中穿出来的管子,连接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其中有一个是血液透析仪,虽然看起来构造十分古老,但是有能看出这些仪器崭新的并且做工精致。只是,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做血液透析,荷苒开始心疼这个孩子,他要经历许多成年人都无法忍受的疼痛。

他到底怎么了?

小孩似乎也没有听到荷苒和他打招呼,荷苒觉得越发奇怪,她走到那个衣着优雅,长着一头柔顺的褐色短发的女人面前。

“你好?”她又和她打招呼。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和小孩根本就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说话吧?!

她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到了陈柏家,然后睡着了,那现在,她是在做梦?

头脑如此清醒地在做梦?

她走出病房,发现这并不是一家医院,而是一幢装饰的十分精致华美的私人住宅。

她刚刚在的房间位于整座房子的二楼,顺着走廊走向楼梯,她看到病房的隔壁是一间药房,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注射剂,药品,医疗用品……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靠在椅子上打盹老头。荷苒不敢惊动他,蹑手蹑脚地走过药房,她又忘了自己是不会被人发现和察觉的。

然后她看到楼梯转角处是一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玩具的房间,里面铺着卡通图案的厚地毯,动画公仔、积木、小画板、彩色笔……散落一地。

下了楼,荷苒来到一个摆满了紫罗兰和满天星的客厅,此时应该是早晨,阳光穿过客厅里的落地窗使得整个屋子显得十分清新明亮,紫色的窗帘落到地上,流畅优美的线条像是两个站在窗边的美丽的女孩。

一个身着卡其色马甲和西裤的男孩从屋外走进来,手里捧着几大束花。依旧是紫罗兰和满天星。

他从荷苒身边走过去将客厅里的花换成新鲜的,他也没有发现荷苒的存在。

荷苒看到屋外是一片很大的草地,在房子的右边有一把白色的遮阳伞,下面有一张花园桌,和两把椅子。

荷苒走出客厅,才看到房子周围种满了美丽的植物。房子的正对面,有一条石砖铺成的马路,经过远处熙熙攘攘的几幢类似的房子。一只英国古代牧羊犬从房子后面跑出来,它停在荷苒前面看着荷苒,它似乎能看到荷苒!

正在荷苒惊喜之际,那只狗又转头跑开了。

“啊!!~~~~~~~~~”

忽然,屋里传来一阵尖叫。荷苒听出来是刚才那个小孩的妈妈。

她赶快跑回去,这时那个换花的男孩也急匆匆地冲上楼,走廊上咚咚咚地想起刚才打盹的老医生的仓促的脚步声。

当荷苒有些害怕地走到刚才的病房门口。

她看到那个女人崩溃地哭着、抱着双眼紧闭的孩子,孩子的心率监测仪已经是一条直线,发出单调又令人绝望的声音。

穿卡其色马甲的男孩和老医生站在里面,荷苒看到他们的背影,看到他们低下头擦眼泪。

“木白……不要离开我……别再离开我!”那个女人疯狂的摇晃着怀里的孩子。

木白?

这不是陈柏他妈妈的名字吗?

荷苒蹙着眉头不解的看着他们,眼前这个病床上的小孩显然是个男孩子呀?

难道她看错了?

没有人能回答荷苒的问题,她只好站在房间里,看着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年轻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她几近疯狂的大哭了一场,然后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她哄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好像他还活着一样。

老医生收拾好他的黑色医务包,到房间里流着眼泪和女人还有她怀中的孩子道别,走前,他拍拍那个穿卡其色马甲的男孩算是安慰。

那个男孩站在房间里好一会儿,他也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这房子的男主人要到晚上才会回来,他正在赶回家的火车途中。现在家里就只有他和女主人了,他觉得自己该安慰一下她,但是又不知怎么安慰。毕竟,自从她的孩子生病,她就寸步不离地守着这个孩子,但是,他还是没能活下来。如今她的孩子没了,她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

“丹,你把窗帘拉上。”

老医生走后,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女人忽然说道,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冷陌。

丹?!

灵魂猎人?!

荷苒看着那个走去拉起窗帘的男孩,这么一看,他那双眼睛,确实像那副画中的人的眼睛,只不过他的瞳孔是黑色的。

“可以了吗?夫人?”丹拉好窗帘,看着那个女人。

“可以了,你过来。”女人放下自己的孩子,给孩子盖好被子。然后把丹叫到她面前。

“有什么吩咐吗?夫人?”丹看着她。

“在我们家这段时间,你过得开心吗?”她问他。

“开心,您和陈先生就像我的家人一样。”丹回答她,虽然声音听起来洪亮而又清脆,但是他被在身后紧紧抓住的双手却让荷苒看出他有些局促不安。

这个孩子看起来大概8、9岁,但他的神态举止却看起来要比同龄人成熟得多。

“可是我觉得很痛苦,我的孩子也很痛苦……”她说着垂下眼帘,看着遍体鳞伤的死去的孩子和她自己因为颤抖而仿佛瘦的见骨的双手。

“请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安慰您。”男孩说道,如今能够保护眼前这个待他如亲生儿子般的女人的人只有他,此时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她的孩子了,唯一的孩子。

“有办法,你过来,靠近些。”女人依旧没有看这个男孩,她要救她的孩子,她已经失去过他一次,她绝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

男孩走近她的身旁。

荷苒站在门口看着,她觉得此时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异样,但她也说不清楚是哪里有问题。

“你可以,帮我的孩子,分担痛苦。”她抬起头看着丹,荷苒看着她的模样,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她的眼神里带着杀意。

丹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感觉到害怕,他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觉得陌生。

“夫……夫人……”丹往后退。

女人站起来,一袭深紫色旗袍衬托出她高挑而又略显妖娆的身材。

她几乎是俯视着丹,一步步向他靠近。

“夫人……啊!!!!!!!!!!!”

红色粘稠的液体飞溅开来,血腥的味道荷苒作呕。

她瘫软的坐在门前,看着丹痛苦地挣扎着,身体被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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