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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班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响了。

我立马起来了,不敢有一丝拖沓,因为我仍然是职场的一只菜鸟,不敢迟到,因为我害怕被辞退。

匆匆地刷牙,漱口,洗脸,洗头,就去挤公交去了。我就职的公司离我租的房子很远,要做两次公交,要花上近两个小时,所以我每次都把闹钟设置成5点半。即使这样,我仍然不觉得时间很充裕,如果一堵车那这时间就不够用了。

我就职的公司,是一家生产环保器材的大型公司,许多人都已在这里工作为荣,而我却不这么觉得,因为我在公司总是小心翼翼的,害怕犯错误,然而,你害怕什么,上帝就给你什么,我是菜鸟里犯错最多的人,因此更加害怕犯错,结果犯了更加多的错。因果循环。

我们这群菜鸟是这样构成的:有后台的胖子,阿毛,我和几个其他地方的人。

在我们这几个人当中,胖子的好感度最高,阿毛其次,最差的就是我和其他那几个人。因为阿毛和胖子总是邀请那些前辈去唱歌,这样多搞几次就和公司里的人混熟了,而我们不喜欢唱歌,因此每次被邀请总是拒绝。渐渐的,就没人邀请我们了,我们也开始被排斥了。

由于我们公司主要生产环保器材,所以在我们公司最重要的是开发部和销售部,而我们这些以环境工程作为主修专业的人只是看一下环保器材的效果,也就是监测一下未用我们公司器材时的环境质量和用了器材后的环境质量。两个数据一分析对比,发现用我们公司生产的器材确实可以减少环境污染,其实我们只是间接的起一个推销地作用。我们公司的服务对象主要是那些化工工厂。

我们这些搞环境监测的人被分为三组:一组是到化工工厂采集水样,然后将水样带回工厂;第二组是对水样用现代化科技产品进行分析,然后写一个分析结果;最后一组就是写一份分析报告,说明公司生产的环保器材对环境质量是否有影响?有什么影响?具有发展前途吗?

在这三组中,第三组是最重要的,一般由那些具有经验的环境监测者担任。想进去第三组必须得是拿到了环评师的人,而且必须懂得一定的经济学知识。因为只有达到环评师这个级别,你发表的评论才会有人相信,才具有一定的权威性。

第二组最为轻松,因为对水样进行分析都是采用现代化电子仪器,而且有电脑绘制数据图,我们只需在傍边看着,然后将数据打印出来,然后写下:姓名,某某化工厂的水质,日期。这个职位一般是由在公司工作了一年的员工。

第一组是最为吃苦的,每天要和臭水沟打交道,而且还必须得采样精准,一天要采样两次,化工厂没开工水质如何,开工后水质又如何。这还不是最让人讨厌的,最让人讨厌的是你得偷偷采样,即使你只是为公司查看一下产品效果如何?但别人有时候会以为你是隐形的环保局工作人员,拦着你不让你采样。

记得我有一次,那还是我来公司一个月后,公司安排我和一位快从第一组变成第二组的前辈去采样(公司规定新来者前三和三个月采样必须有一位有经验的人陪同),那前辈告诉我在路上告诫我,“你要知道,如果别人不让你采样,你就拿工作证给他看,如果还是不让,那就算了,不要为了任务去和别人吵或者其他的什么。公司又没强迫你非要采到样,如果和别人打起来,受伤的是你自己,公司高层的人也会认为你处理问题能力欠缺的。”“谢谢张哥。”

结果我们到了化工厂,刚采完样,就有四五个人把我们围在了一起,非要我们把样品丢掉,才肯放我们走。张哥和他们解释了一大通,又是拿公司工作证,又是保证不是环保局的职员。可人家就是不相信。最后,我们只能空手而归。

回来路上,张哥对我说,“如果以后采样碰到这种事,不要硬碰硬,就把样品丢了。没什么大不了。”

“嗯!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怕环保局的人呀?”

“为什么?心理有鬼呗!公司排污没达标之类的。”

“上海环保局查的严吗?”

“严呀!不然那帮孙子能怕成这样。”

“那如果真是环保局的人他们敢拦吗?”

“那不一定,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

“环保局管的真是严呀!”

“严要好一些,管的严,我们公司生产的产品才有销路,公司效益就比较好,我们的日子也就轻松了一些。今年研究生刚毕业?”

“嗯!”

“好好好,你有知识文化,不愁没人看好你。”

“嗯!我会的。”

……

也正是由于那些化工厂的老板畏惧环保局,害怕他们看了我们公司分析出来的数据,然后来调查他们,那些采样人的工作才会如此难做。

我已经在这家环保公司工作了了快两年,是第二组的人,阿毛和胖子工作了五六年,但是由于他们没有考上环评师,所以升不了第三组。于是,他们天天吵着要考环评师。

工作虽然轻松,但是我们的工资并不高,只是每个月四五千,这在上海只能算是底薪了,我们的收入和开支刚好维持平衡。

“嗨!早呀!”

我突然感觉肩膀上有一只手来,回头一看是冯慧,她就是我刚说的那几个其他地方中的一个。她来自东北的大庆,本来是可以在大庆继承父母的衣钵,在石油行业工作,可是这姑娘励志,非要依靠自己所学的养活自己,她坚信终有一天环境工程师会成为抢手的行业。

这姑娘像东北的汉子一样高大,但是没东北汉子那么强壮,一双大大的黑眼圈,眼睛上带着一副小巧的眼镜,我一直认为这个眼镜是点睛之笔,因为有了它,在配上她一笑起来就有两个小酒窝,她整个人顿时变得几位可爱。另外,性格十分开朗,是我们三组的开心果,深讨人喜欢。

“哦!是你呀?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我说。

“我每天都是这么早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是吗?那真是难得,国庆没回家?”我们一边往公司走,一边说。

“没,一回家肯定又是唠叨个不停,呃,你怎么还不结婚里?那跟你同年的谁孩子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你连朋友都还没找到之类的,无聊至极。”

“嗯!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的。我妈不也是总在催了吗?”

“嗯!你跟你女朋友相处了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

“你可要把她抓紧了,她长得那么好看,有车有房的。”

“我知道。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望着不停盯着我看的她,我说。

“没什么,只是好奇怪,你性格沉稳内向,几乎没什么优点,她怎么会看上你?”

“人格魅力,还有,什么叫几乎没有什么优点?”

“几乎没什么优点就是没有优点。你除了老实好像就没什么特别了,哦!还有就是容易被欺负。可是这两个都不是优点。”

“好吧!你赢了。”我说。

“这个国庆没陪她?”

“陪了几天。”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暂时还不想结婚,第一,我没车没房的,养不活她,第二,我感觉一旦人结婚了,就有了牵挂,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第三,我并不相信婚姻,感觉结了婚一切都变了。”

“结婚变了?为什么?”

“结婚之后,就要考虑孩子的问题,日常琐事的问题,菜米油盐的问题,而且我觉得如果夫妻之间一吵架就有了隔阂,就不会彼此信任了。这样下去,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了。既然这样,还不如维持现状。”

“可是你这样持续下去,对她是不是不太公平?”

“不太公平?”

“嗯!她年龄本来就比你大,再过几年,她就快奔30了,岁月对男人和对女人不一样。男人随着岁月的变迁会越来越成熟,而且男人的事业也会变得更加稳定;但女人,一错过那几年,就会人老珠黄的,女人最美好的就是那几年。”

“是吗?”

她深深的点了点头,接着,我俩一起走进公司。

“呵!真巧你们今天又是一起来的。”张哥打趣的说。

“干脆你俩凑一对。”周围的人也凑热闹的说。

“哎呀!我倒是想和他凑一对,可是人家已经有了女朋友,人家在浙江有车有房的,我怎么比得上她呢?”

“她女朋友怎么样?”

“怎么样?不是和所有的人一样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两只耳朵,一张嘴,不过就是挺漂亮的。”

“没看出来啊,李强早就有女朋友了。”

“呵呵!没什么。”

“什么时候请我们喝酒呀?”

“嗯!应该还要一两年后吧!”

“不说了,快工作吧。老板马上就来了。”

我今天的工作和以往一样,监测从化工厂带回的水样。由于有电子化的仪器,我的工作就是把数据整理一下,然后写个对水质的分析结果,就可以交给第三组了。

当我走进第三组里,把数据交给他们的组长。每次我进去这个地方,都感觉很紧张,因为我必须很比我资历老的同事打交道。

“数据出来了?”

“嗯!这是结果。”

“嗯!辛苦了。”

然后,就又走回我的办公桌,每到这时,我都会长舒一口气。接着继续整理数据。我在公司基本上每一天都是这么过的,感觉浑浑噩噩的,我既期待着在这公司上班,又希望能自己组建属于自己的环保公司。用阿毛的话来说,我内心充满着不稳定的因素。

5点了,我下班了,每次走在街头,不知为什么我都觉很舒服,感觉周围很热闹,不像公司那样静的让人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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