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输给了他,输给了他独自坚守的哀恸!
没隔几天,冷瑶的生日,童念想去静园看看冷瑶,也没跟人打招呼,说是去工作室,到了工作室却让钱涞载她去静园,司机不知就里,还在工作室外干等。
到了静园,冷瑶墓前却站着一个人,“你家顾总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真是冤枉顾晏卿了,他压根不知道童念会来,今天是冷瑶生日,他记得。
“等等,他走了再过去!”
“不对啊,他这还要去看什么人?”
童念也是好奇,男人并不是往离开的方向,于是她们就悄悄跟了上去。
顾念童,没有照片的碑,童念自然知道为谁而立,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
“你的名字,恰似我的爱情,一顾倾心,念童一生!”
钱涞也是一惊,关于他们过去种种,她并不是全部知道,可这一幕也足够震惊,顾晏卿的悼念似乎也是一种告白,刻在碑上,也是刻在他心里。
碑上的时间是三年多前,童念出国前,他一等这些年,常常来看一块冰冷的碑,也是一种孤单的哀恸。
“念念,你不想去问问吗?”
男人已经离开,童念不知道他来这说了什么,他似乎常来,这里的花满满当当,都是新鲜的。
念童,他竟然给孩子取了名字,只是,又是何必?不在的人哪里会回来,回不来,再多的思念都是白费。
顾晏卿才出静园,司机说钱涞载着童念不知去向,他急三火四地要找人,就看到了静园门前的车。钱涞不是大人物,可这车却不低调,顾晏卿送的,理由是顾太太要坐,连钱涞的驾照都是顾晏卿监督着考的,必须过关。
顾晏卿飞快奔回静园,冷瑶、童叶山那里都找了个遍,最后,灵机一动去了自己刚刚去的地方,果然,童念还在。
“念念!”
顾晏卿以为,这会是他一辈子的秘密的。
“什么时候弄的?”
“知道孩子没有的第二天!”
童念沉默了好一会,“其实不必!”
“念念!”
“你要说你也会疼,是不是?对,他也是你的孩子,所以你也会疼,可是会疼就说明你还活着,他却不会疼了!顾晏卿,你觉得你伟大吗?你以为你躲起来悼念或是纪念了不起吗?就可以得到原谅吗?不是!不是!我恨你,你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毁了那个孩子,毁了我的婚礼,也毁了我对以后所有的幻想。”
童念疯了一样扑过去捶打顾晏卿,失控、癫狂、歇斯底里,可是顾晏卿只是承受,这是第一次,她把心里压抑最深的话砸向他,一字不留,所以他必须受着。
钱涞眼见着童念跟个老虎一样,扑腾得顾晏卿一脸的抓痕,想拉一把,可顾晏卿却示意她别动,就这样任凭童念发泄,直到她彻底没了力气,再弯腰抱起她,往车上去。
回家,医生已经到了,替童念输了液,不出所料,低血糖又犯了,可她始终是醒着的,“百日宴,办吧!”
“嗯?”
顾晏卿不解得看在目光呆滞的女人,仿佛被人拔了利爪的狮子,心是一阵阵疼。
“顾晏卿,我输了,输给了你,每次我逼着自己狠心,逼着自己冷漠,你总有办法撕去我的外壳,把我逼回原型。所以,我输了,开始就输了,是我先爱上你的,只爱过你一个,所有这辈子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的认输来的措手不及,可顾晏卿根本没有喜悦的感觉,她承认爱他,却仿佛输了她整个世界,爱他和人生的输家,竟是一回事,顾晏卿一点也不想她输。
“念念,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带着你,我们一起赢回来,好不好?”
童念闭上眼,两行泪滑落下来,她不想赢了,因为没有下注的筹码。
“好,办百日宴,我昭告天下,全城联播,你也放我一回鸽子,好不好?”
童念睁开眼,看疯子一样看他,他这是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你说的对,不试试,我不知道你的难过,让你丢的脸,我也丢一回,我们扯平,然后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不好童念不知道,他们之间也平不了,可说好或是不好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