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请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金牌老师几乎带着哭腔了。
“先生,你为什么不去找心理医生呢?”我师父终于说话了,在金牌老师声泪俱下地解剖自己的时候,师父始终一言不发。
“我无法信任那些人!我有个朋友就是心理医生,他经常跟我分享他那些病人的隐私,他还嘲笑他们!天杀的,我不能向这样的人讲这种事!”
“也不是所有心理医生都这样。”
“我也明白,但我无法释怀。我不能冒险,我不能任由他们践踏我的自尊!”金牌老师抬起头,似乎想看清楚师父的面庞,但因为空间光线的差异,他只能看到一些暗影,于是只好对着暗影说:“神父,我在网上无意中知晓您的城市告解,听说您总能为告解者指一条明路,解除告解者的痛苦。老实讲,我这个问题存在有一年了,最近两个月开始变严重,我已经一个月没有睡好觉了!我快崩溃了……呜呜呜,实在太难受了……又没人可以讲……我……”金牌老师终于泣不成声。
他,一个金牌语文教师,学生爱戴着,家长紧捧着,领导器重着,家人以他为荣,朋友视他为人生赢家——他随便开个培训班家长都抢着去报名,一个老师做到这个程度应该符合人生赢家的标准了。身处这样的位置,他的面子不能丢。他环顾四周,发现没一个人可以诉说。实在悲凉。
在他哭的时候,师父拿了张便签纸,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他终于差不多哭完了。
“这个给你。”师父把纸条塞给他。“这是一个香港地区的座机号码,每周二、四、六9点到11点有人接听,你就说是伽苏神父介绍的客人。”
金牌老师仿佛捧着一个救命稻草似的捧着那个纸条。
一串电话号码就能够解决令他寝食难安的问题,让他觉得是不是太便宜自己了。难不成这什么城市告解只是开着专门消遣市民的?
“神父,请问这个电话那边是谁?”
“也是一个心理医生。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我换个说法好了,他是个特殊的心理医生,一般情况他不会接待心理咨询的客人,但既然你找到了我,他会将你特别对待。”
金牌老师似乎还不太敢相信。但他也知道,自己可能别无选择。当他决定自愿来到城市角落里找一个陌生的神父告解的时候,就别无选择了。
而且,即便这个号码打过去是个空号,他也没什么损失——能跟人好好诉说压在身上一年的秘密,把它和盘托出,这本身就已经是个安慰。确实,他感觉释怀了许多,搞不好今晚能睡个好觉。
他把便签纸收好,诚恳地对师父说:“谢谢你,神父!”接着他问:“那神父,我能做什么来回报您的帮助呢?”
“你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好了,以后我会让你偿还的。”师父还是淡淡的口气。
“好。那——神父,我先走了。谢谢你!”
午夜空空的街道上,他清瘦的背影在路灯下远去,脚步轻快,似乎是长期背负的某个重担突然变轻了。
祝你幸福,金牌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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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近一点。
我问师父:“伽叔,你给他的是谁的号码?”
“你听说过心流术吗?”
“心什么?”
“心流术是一种可以操控人精神能量的神奇能力,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称为心流师。我给的就是一个心流师的号码,他应该可以解决刚刚这个人的问题。”
我听懵了。
心流术?操控精神能量?what-the-fuck?
“师父,伽叔,你确定不是在跟我讲科幻或者超自然的未来世界的故事?还是现在太晚了你在跟我说梦话?”
师父早料到会这样,他嘿嘿一笑,说:“骚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那不妨你就现在教教我咯,要不然我这徒弟不是拖你的后腿嘛?”
他拿起我给他准备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准备给我这名副其实的徒弟上第一节课时,百叶窗那边又被敲响了。
扣扣。第二个告解者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