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傍晚,雨后。繁忙的一天就这样结束,时而有人感慨时间过得太快太快,快的让人目不暇接;时而又有人感慨时间过的太慢太慢,慢的让人度日如年。
雨水冲刷掉的不仅仅是帝都的雾霾,也带走了人们心头的压抑。
就这样的一个令人愉快的傍晚,南四环的桥下来了位不速之客。
来人很年轻,年轻的不像话让人想笑。并不是人们觉得他幼稚,只是......实在是无法跟他做的事情挂钩,仅此而已。
“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那桥下的青年在路边卖力的叫卖着,惹得行人忍不住驻足,反正闲来无事,明天周末了。
行人再定睛一看这青年的招牌,那是神色各异,不过大部分还是想笑的。
只见那青年闭着双眼端坐在长桌之后,而桌上更是盖了个白色的长布,布上画了个八卦图。青年身着青衫,头戴小帽,右手拿着把鹅毛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而青年的左手边更是不知怎么的插了根竹棍在人行道上,而那竹棍之上却挂了个条幅无风自动!
众人一看,嘿,难道还有几分门道不成?
众人再看,那条幅上书:极品算仙!
噗嗤一声,不知哪里传来的笑声,惹得众人大乐,摇摇头都准备散了,21世纪了,谁还信这些毫无科学根据的东西,那才是傻子!
“哎?你这里算的准么?”
众人一听奇了,这年头还有信算命的?顺着声音看去,见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从远处跑了过来,身材标志,乌黑的长发在傍晚的阳光下带着点点橙色的光晕,脸上画着淡淡的妆,甚是好看。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许憔悴,看来是有什么非常棘手的事情缠身才对,要不二十来岁的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几位好心人看了,似是不忍,准备开口劝阻。可是想想人家跟自己素不相识,出言劝阻反倒容易误会,摇摇头也就算了,不过倒是也没急着走,免得这姑娘被那看上去只有十七八的青年骗了。
原本准备散了去的众人,绝大多数还是留下来,不过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毕竟常言道耍猴儿的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大部分人这么想着,只见那姑娘已经到了青年的摊子前,又问了一次。
“师傅,你这里算得准么?”
不过那青年只是睁开眼瞥了一下,并没有搭话,继续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他的鹅毛扇,态度甚是倨傲。
众人一看,嘿,又是笑了,不过这次大部分是给气的。
“小伙子,你就算什么都不懂,好歹跟人家姑娘说一声也好啊,你这是什么态度!”
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壮汉已经忍不住了,叫嚷着为姑娘鸣不平。心想骗子就骗子呗,你也不能这么嚣张啊!难不成还真以为这是古时候的旧社会,你想怎么骗就怎么骗?
听到这话,端坐在那里的青年将手中的鹅毛扇顿了顿,张开一直闭着的双眼,扫了两下开口的几人。这时众人才发现,这青年的双眼异常的明亮,明亮而又澄澈,像是一汪清泉,仿佛让众人可以轻易的“看清”他的想法,可是当众人仔细去看的时候,仿佛又什么也没有,让人觉得这仅仅是一种错觉。
难不成真的有门道?可是刚才怎么没有觉得?众人再一次犯了嘀咕。
众人嘀咕着,却没人注意那几个开口的壮汉,或许也是没几个能够听音辨位的,位置找不准确。
几个壮汉愣了有几秒钟的样子,清醒过来忍不住打个冷颤,看向那青年的眼神有了几分畏惧,不知是怎么回事。
青年见状也不再深究,再次望向那姑娘,也不正面回答,开口道:“这位姑娘,算的准不准光凭我一家之言,你信么?”
“信不信在于我,师傅只管说你算的到底准不准?”
这姑娘也是个倔强的性子,不理青年说什么,就是一句话,你算的准不准!
嘿,这可好,众人一听直接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三三两两的散了,暗骂晦气,还真遇见个傻子!
青年听到这话也是一愣,随即笑了。
青年笑的很有特点,嘴角微扬,让人看着好似笑了,又像是没笑。可是再看青年的眼睛,明亮清澈的眼底带着浓厚的笑意,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还算青涩的脸庞在傍晚的余晖下勾勒出一道令人心情愉悦的曲线。
“既然姑娘这么说了,我算的自然是准的。”
青年又笑了笑,继续说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姓算,单名一个命字。”
“算......命?”
那姑娘小声嘀咕了一下就没了下文,面色古怪,想必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对。
“姑娘叫我小算就好,至于这个名字......家父当初在我出生的时候为我请人算了一卦,说我五弊三缺中,单差一个命,所以就给我起名叫做算命,也算是有趣的很。”
那青年说着说着自己又笑了,这次笑的更开心,眼睛都快变成月牙了。
“啊,那好,小算。”
姑娘觉得这名字怎么读也不好听,更是对家父二字有所诧异,想不到这个年头还有这么称呼父亲的,而且这青年说话文绉绉的,跟他的年龄一点也不沾边。
姑娘心下千思百转,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叫陆雪,叫我雪姐就好了。”
算命点了下头,算是认识了,继而问道:“那好陆姑娘,不知道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陆....姑娘?陆雪觉得这个青年要么神经不正常,要么就是装的,这年头哪有叫人陆姑娘的!
当然,这话也就在陆雪的心里说说,肯定是不能当着算命的面说的。
“小算,你叫我陆雪也行。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请教你的,可是这里好像不太......”陆雪说着,看了看四周还剩下的几个人,眉头微皱,又没了下文。
“好,既然这样那就麻烦陆姑娘找个清净的地方吧。”
算命说着,右手将鹅毛扇向腰间一挂,伸手一扯桌上的白布,左手也不知怎的一抖长桌,长桌桌腿全收,向下一合,居然成了个实木的大箱子。算命随手将白布收到箱子内,把竹竿上的条幅一撤,也放到了箱子内。至于那竹杠直接随手扔到了桥洞深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整个过程没有一分钟!
陆雪也是诧异,还以为要等算命把家伙收了才能走的,谁不知三下两下就只剩个大箱子在算命手中提着。惹得陆雪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那个实木箱子,也不知道那箱子重不重。
不过陆雪再想,算命这么文文弱弱的,一只手都能拿得住,想必也不会有多重。
这么想着,陆雪倒是忘了算命又叫她陆姑娘,点点头说道:“那你跟我来吧,事情挺急的。”
说完陆雪像是看得忘了神,才想起来还有烦心事缠身,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带着算命还有他的大箱子头也不回的向来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