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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戏

当清晨薄曦从窗户透入,李力粗鲁的掀开被子,一张严肃的脸便露了出来,刚刚还得意洋洋的他却不由得惊呆了。他转头看了看身边刚刚还叫嚣着的手下,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他清了清喉咙,刚准备说点什么来掩盖过这一切,却转头发现外面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他暗自懊悔起来:刚才有人大早上在衙门口叫喊说这暖香楼出现了瘟疫,而这本来不应该归自己管,要不是自己非想立功,带着所有的兄弟来这,也不会在这儿抓住这位自称廉洁清明的太守大人,要光这样也算了,可谁让那个报案人不嫌事大,在大街上嚷嚷,最后把许多的老百姓都引了过来。现在就算自己想帮太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这事才难办啊。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转身看了一眼早上到衙门口的那个报案人,却只见那人似没看见他一般,盯着床上又看了几眼,一副吃惊模样。一边向床边走去,一边叫嚷着:“哎呀,这不是太守大人嘛,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大人啊,在下洛无痕,见过太守大人。”无痕说到这,外面就已经骚动起来了,本来只是来看瘟疫的,却没想到现在却在这青楼看见了太守大人,一时间议论纷纷。而那太守本来熟睡,被无痕的叫嚷吵醒,本就有气,于是大叫:“放肆!吵什么吵?”似乎还有话要说,却被眼前场面惊到,待他看清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衙役时不由恼怒至极,刚准备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叫道:“快看,真的有瘟疫,那太守脸上好多红点啊。”

听到这,太守马上用手摸脸,果然到处坑洼,转而看手,的确布满了红点。而一旁的李力趁这段时间也仔细想了想:现在局面明朗,即使不是瘟疫,就凭嫖妓这一宗罪,太守也不会好过,再者这是民心所向,自己现在抓了太守,也算秉公执法,就算自己丢了这铁饭碗,在百姓眼里,自己也算个英雄。想到这,李力马上招呼兄弟,说道:“弟兄们,抓住他,别让瘟疫传染。”旁边人却有些不敢动手,一旁无痕说道:“这瘟疫可是大病,会传染的,还是不要轻易触碰的好。”

李力听着有理,便着人将看热闹的百姓赶走,又清点被传染人数,最终暖香楼中女子大多数均身有异样,男子连同太守却只有四位。

又找来大夫,但大夫诊治依然毫无结果。而在接连几个大夫都染上这中红点奇痒无比后,连衙门也没了办法,才半天工夫,已经搞得人心惶惶了。于是衙门就开始让那些没有染病的女子离开,本来无痕没有染上这怪病,却执意不离开暖香楼。到了中午,暖香楼中剩下的却只有无痕与那老鸨两个正常人了。也亏那老鸨是见过世面的,处变不惊,淡定的安排着人员。

而京城中此时却已炸开了锅,有人提议烧掉暖香楼,一言既出,四处响应。但就是衙门还依然没有动静,百姓也猜不透其中的奥秘。到了傍晚,老鸨却突然找到了无痕,进到屋中,老鸨倒茶,熏香,似乎完全没看见无痕这个人,无痕也疑惑,却没开口,一等半个时辰就过去了,老鸨终于开口:“无痕姑娘,玩你也玩够了,这解药你是不是也该拿出来了?”无痕眼神一凛,转而笑道:“我怎么听不懂您的话,您什么意思?”那老鸨也笑:“你真以为我让伊湄反省就不管她了吗?伊湄是个好孩子,说实话,我也不想逼她,打你进门,我就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还真以为我这暖香楼是摆设啊!那太守,你惹了便也惹了,但你不能拿我整个暖香楼来做垫背的啊,你拿出解药,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如何?”无痕听了这话,刚才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老鸨果然不是普通人但对自己没有坏心,那便是好事了。无痕开口:“解药我可以给,但我有要求——以后你要重捧伊湄。”“只要能捧红,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无痕点头,说道:“你找两钱地夫子,一钱紫草,一节人参,捣碎煎药就行。”说完无痕转身便离开了。

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伊湄,伊湄一脸红点,却依然不影响她的美貌,无痕斥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跑。”“哎呀,我刚听有人说衙门好像要烧了我们这暖香楼,下面该怎么办呀?”“别急没事,这场风波就快过去了。”无痕安慰伊湄道。

果然,到了晚上,突然京城中出现了一个游方郎中,号称自己什么病都能治,于是被请到了暖香楼,没想到一剂药下去,这暖香楼中女子的病都开始见好,但那四个男子却恰恰相反,脸上红点越来越大,最后那女子的红点都褪下了,那几个男子脸上的斑虽不再传染,但凝结成块,尤为吓人。

但事情说过去了也就这样过去了,只是想那太守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样一闹,十天就这样过去了,等暖香楼再回以前,那些之前被驱散的女子中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再回来的。转眼间这暖香楼的女子中拔尖的几个都不在了,又经这样的霉事,一时间暖香楼还真是门可罗雀。

又是一日傍晚,两人肩并肩坐在门阶上看夕阳,无痕转眼看了看伊湄那张被晚霞映红的绝美的脸,问道:“伊湄,你想过以后吗?”伊湄怔了一下摇头说:“没有,我也不知道我的以后在哪?前天妈妈找我过去,还说想捧红我,可我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无痕稍微思索了下,开口:“这不是好事吗?你为什么不答应?”“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怎样来的青楼吗?”无痕摇头,“是我自己把自己卖进来的,当初我爹还是举人时,曾给我定过娃娃亲,我与他两小无猜,但我家境没落之后,他家就不认这门亲,我父亲病重我上门借钱却被羞辱,他却也不见我,而后他去当兵,我走投无路才卖身青楼,但我也没有…………没有那个打算去卖身子。”说到这伊湄不由哽咽,“但你还在等他,对吗?”无痕轻声问道。伊湄默然,无痕又开口:“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让他以为你卖身求荣,但现在……一切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即使你默默无名,有些事你逃不掉的。”说到这无痕握住了伊湄的手“我想帮你不是可怜你,只是想说你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而你的青梅,若他惜你,你怎样他都是爱的,若他不懂你,这样的男子也配不上你啊!”

伊湄满含泪水的看着无痕,终于眉角舒展,轻笑说:“这样看来我还真有当头牌的命啊。”无痕低头:“伊湄,我帮你成为头牌,也算你帮我一个忙,行吗?”“当然,我知道你也不是一个没故事的人,你不说我不问我愿意帮你。”说到这,两人的手紧握到了一起。

世间一切有因必有果,很多事我们掌握不了,不必害怕,很多美好就藏在那么多不确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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