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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二天,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何达义独自一个人驱车向东,沿着德州71号公路朝休斯顿方向驶去。从奥斯汀到休斯顿顶多三个小时,路不算太远,而且中途正好经过巴斯特罗普,而许西安刚卖出来的那座住宅就在巴斯特罗普,也就是在那里何达义找到了土壤样本。何达义边开车边揣测许西安当时的行动路线,不由得觉得年纪轻轻的许西安竟如老狐狸般的诡诈。

这时的何达义已将大致实际情况猜测得大致差不多,那夜,因教授请假课程取消而提前回家的严婉晴被误杀后,许西安支走了赵君格华一冲二人,一个人收拾现场,打电话诱来唐克文,然后沿美国290国道疾驰到休斯顿宅中将尸体藏匿掩埋于事先早已挖好的土坑中灭迹,换件衣服,转走另一条路线即71号公路,路经自己在巴斯特罗普的住宅中,换上早已备好的另一辆车开回自己常住的位于奥斯汀西湖橡树区的公寓,洗个澡,等着警方的消息,同时怀揣着机票,一旦有风吹草动就准备随时离开美国。

橡河(River Oaks)区在休斯顿的东面,许大少爷的别墅就位于这个区,美国的砖式建筑并不占多数,砖式围墙更是少之又少,而许西安的这座别墅却有由近两米的高墙合围的院落,从外围举目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内有一棵高大的碧根果树。何达义绕了一圈,确认此宅并无安装电子眼之类的防盗系统,回到车子旁,把连帽衫的帽子扣到头上,从后备箱中拿了一把半米长的撬棍藏在袖子中准备破门而入。

压低身子倚在门框上先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左右张望,就在准备下手之际,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快进来,何律师。”门已开了一个缝,里面竟然是苏菲亚的一双大眼睛向外警觉地张望着。

跟着苏菲亚来到后院,好大一个院子,有一个蓝球场那么大,中间一个喷泉,挨着喷泉是个干涸的小型游泳池,从泳池入口处延伸出一条砖路,天然地将院子分为两半,偏东靠近车库门就是那棵碧根果树,果实与树叶落满整个后院,游泳池底面也基本上被落叶铺满。唐克文在其间未被硬化的土地上奋力地各处挖着寻着。

唐克文看见何达义,停下手中的活,与何达义四目相对,这眼神中有对这位亲生父亲甘为他冒险来此的感激,内心新生一丝对父亲抛弃他们母子二人多年的谅解,然而,马上,这眼神中又充满了对自己境遇的悲愤和无助,昨夜凌晨来此,几个小时下来,毫无头绪与线索。

“你们应该告诉我,唐克文你们不能冒这个险!”何达义说。

“是我的主意”,苏菲亚与唐克文同时说。同时,苏菲亚递给何达义一套一次性的鞋套和手套避免留下痕迹。

何达义笑了,转开话题:“你们真能干,门怎么打开的?”

这回苏菲亚和唐克文也笑了,唐克文指着苏菲亚:“溜门撬锁这位姑娘很在行”,话音刚落,从小在墨西哥帮派中长大的苏菲亚飞起一脚将唐克文踹翻在地。

苏菲亚进门后还告诉唐克文先用手机将院子三百六十度拍照,离开的时候按照所拍照片尽可能恢复原状,这些心思让唐克文相当佩服,刚两人一起掘土寻找时唐克文还讲她像桃花岛主的女儿俏黄蓉,正解释其出处《射雕英雄传》时,就听见有脚步声和敲门声,竟是何达义,虚惊一场。

“我们仔细检查了这片地,基本每隔一米都用锐物试着深入刺探,还未发现什么异常,除了西南角的两米见方的地面似乎最近被新翻过,我们在那着重挖刨了好长时间却一无所获。”唐克文懊丧地讲。

何达义循着方向过去,俯身抓起泥土端祥着。

“别动!这是什么?”苏菲亚凑过身来,俯身在何达义脚下捡起一片未被完全腐蚀的碎纸片。

“像是机场行李托运时贴的标签。看!还能分辨几道条码!”唐克文兴奋地凑过来说,如果自己猜想正确,那无疑就验证了他以前的那个绿色拉杆箱的论断。

还着这条线索,三人回到奥斯汀,何乔马上打开扫描仪和电脑来解读这片碎纸上的条码信息。

唐克文焦急地等待着,只见何乔兴奋地从自己房间出来,带出一个笔记本,亮给大家,上面写着“PEK-ORD-AUS”。

“什么意思?”唐克文问何乔。

“条码解读出PEK-ORD-AUS,很简单,PEK就是BJ首都国际机场,由此出发飞奥斯汀,中间经由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转机。每三个字母即一个机场编号。张诗琪应该就是从BJ搭机的吧?”

“是的,曾经聊起过。”唐克文回答何乔,眼中开始闪现泪花。

“我查了查符合这个路线的是美联航的UA850。可惜看不出时间班次和姓名。”何乔继续说。

“这证据对证明唐克文的清白用处大吗?”苏菲亚睁大眼睛问。唐克文低下头,右手扯着自己一缕的头发。

一阵沉默。

何达义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这证据虽不具备让警方认可的价值,但足以让我们更加确信凶嫌正如克文所推测是许西安其人!张诗琪很可能曾埋尸那里,我们只是晚了一步。问题是为什么凶嫌要转移尸体,转移到哪里了呢?抛到海里河里,还是扔到深山老林?只有找到张诗琪尸体下落,找到那只绿色旅行箱,才能还克文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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