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黄八妹率领着部队埋伏等候,回过头来说说敏洪这边。却说敏洪他们第二天四更天气悄悄出发,兵分两路,喜强卫强一路走在前面,敏洪锦华和立昆东明离他们约有一里路光景跟在后面,一齐朝新丰新篁方向奔海盐西塘桥而来。
喜强卫强走了一路,眼看天色发白,正是天亮时分,恰恰走到从新丰到新篁的岔路口附近,二人气喘吁吁,寻思坐下来歇息片刻,忽见远处一个人影挑着一担货物踉跄而来,二人急忙躲进路边桑树地里看个究竟。
待到那人走近,喜强卫强大吃一惊,只见挑担走近的那人竟然是一身鬼子军装,原来是个鬼子传令兵,身上背着黄牛皮文件袋,肩上挎着长长的三八式步枪,挑着一担不知从何处抢来的货物,一头箩筐里沉甸甸毫无声响,另一头却分明是鸡鸭在那乱叫。只见那鬼子不过十八九年纪,空有一把蛮力却不会挑担,也许是怕肩膀疼,不时双手托举一把,模样十分可笑。
这个季节桑树叶还没长出来,桑树地里光秃秃一片根本无从躲避,等到走到近前,鬼子也看见了喜强卫强,当下放下货担,端起三八枪指着喜强卫强,嘴里不知说些什么。
喜强卫强此时正坐在一把不知是谁扔在此处的锄头柄上假作休息,见鬼子用枪指向自己,一时不知何处露出了破绽,心头砰砰乱跳,只得慢吞吞的站起身来。
那鬼子叽哩咕噜说了一通,见二人没有反应,一把拖过喜强,亲自示范一番,原来鬼子的意思是让他们帮自己挑担子。
喜强装作十分不情愿的样子挑起担子,担子那一头猛的发出一声尖叫,吓了喜强一跳,原来担子里放了一头半大的猪崽。喜强心中暗道,这个小鬼子倒是会享受,只得跟着鬼子上路,走了不到十来步,那鬼子忽然转过身来,枪口又指向卫强,哇哇一通乱吼。
卫强看那鬼子的意思,是生怕喜强一个人路远了挑不动,两个人轮换着挑,卫强心想小鬼子找死,一面扛起锄头,跟在二人身后上了路。
三人一字长蛇阵上了路,喜强挑了担子在前,卫强扛了锄头居中,鬼子在后押阵,那鬼子开始还警惕性颇高,双手一直端着枪不松手,走了一路之后渐渐松懈下来,把枪背到肩上,一面不停的擦汗。
卫强眼看机会来了,假作蹲下系鞋带,那鬼子并不在意,押了喜强自顾自前行,待鬼子走过,卫强猛的举起锄头,朝鬼子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那个鬼子哼都没哼就倒在地上,喜强听见声响,扔下担子,回头一把拎起鬼子尸体就朝路边拖。
两人直到把鬼子的尸体扔进路边水沟才稍稍平静下来,喜强忽发奇想,跑去扯下鬼子的军服穿在自己身上,一面挎上公文袋,端起三八枪,假作押着卫强,两人上路朝西塘桥一阵猛赶,看上去倒蛮像那么回事。
临近中午时分,二人远远望见西塘桥镇,却见一路寂静,丝毫不见鬼子扫荡的痕迹,二人心头诧异,只在镇口观望。
过了片刻,只见敏洪四人赶了上来,众人碰了头,一时也不敢贸然朝镇里闯,正在踌躇进退时刻,忽见远处尘土飞扬,众人急忙躲进近处树丛,只见大队鬼子呼啸而来,直扑镇中心。
众人也不知镇里是否准备,敏洪急道:“我们去引开鬼子,好让镇里百姓有时间躲一躲。”
喜强道:“你们暂且隐蔽起来,我去引开鬼子。”
喜强话随身动,身影早就窜了出去,敏洪只得招呼众人躲进树丛。
只见喜强一路匍匐,爬行了约有五十多米,前面正有一颗硕大的青棡树,喜强三窜两跳爬到树上,躲在茂密的枝叶丛中,端起三八大枪,瞄准鬼子大队中一个指挥官模样,“啪”的就是一枪。
枪声清脆,鬼子大队犹如听到一声命令一般,齐刷刷的趴在地上,四处寻找枪响的方向。
喜强躲在树干后面不再作声。鬼子一阵排枪打来,把树叶打得“扑扑”乱响,见还是没有动静,只得重新整队朝镇中走去,只留下三五个士兵继续侦察。
只见鬼子大队陆陆续续走进了镇中心的俞家饭店,只在门口安排了一个岗哨,鬼子军纪也不甚严格,过了片刻,那个岗哨竟然一屁股坐在饭店门前的一条长櫈上。
此时四外仍是一片寂静,其实这时黄八妹早已是成竹在胸,只等着鬼子饭吃到一半。估摸着时候到了,黄八妹站起身来,手中双枪朝天一指,“啪啪”两声枪响划破静寂的空气,“皇坟”顶上的两挺机枪“呱呱”响了起来,刮风一样扫向俞家饭店,“陈团长”带了其余兄弟也不打枪,一齐朝俞家饭店扔手榴弹,俞家饭店距“坟河里”不过三十多米远,不一会儿就被手榴弹炸得几乎散架,窗户门口浓烟滚滚。
鬼子再也支撑不住,只得猛冲出来,这一来正暴露在当街,当即被一阵弹雨迎头浇下,没死的急忙找墙脚旮旯躲避。“郑跷脚”的第二连死死封住了日晖桥的去路,鬼子指挥官这时急了眼,吼叫着命令部队掉转方向向北突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