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父皇,近日大恙。”语气轻轻的,摸着玄麟脸上已经些许淡白得几乎不见的麻子。
“孙儿知晓,皇阿玛患痘。”他语音悲切,趴在他祖母腿上不由哽咽。
“太后懿旨传大学士陈景、学士邓佳、钦天监角陆、晋见!”尖细的男音在空气中回响。
下面跪着的3个男人就是历史上记录皇帝最后遗诏的大臣了,我好奇地打量着其中的一个带着孔雀羽翎官帽的白须外国人。
这就是角陆么?记得历史上角陆来自吐曼国,他生于贵族之家,却放弃爵位的继承去做了传教士。
而且还远渡西洋来到中国传播上帝的福音。因为他对西洋天文历法很有研究,所以自前明至今,都被聘任执掌钦天监的监正。
本朝的皇太后和顺治皇帝对他更是十分信任,以至于太后称他为“父”。
“他已经出过痘了!”太后用手绢轻轻的拍着玄麟满是泪痕的小脸,眼光甚是悲凉。
我脑海里想到在电脑上看到过的有关天花的记载。
在每个朝代中天花的病症相当于绝症,没有人能够治好。在清王朝余下的二百余年间,天花更是掠夺了上万人的生命。
清朝入关后,避痘的风气尤为严重,?玄麟,也就是现在太后怀中的孙子,生下来不久就被抱出宫外,在山谷中既要躲避追兵又要躲避天花,记得玄麟两岁后染上天花,在我的陪伴下渡过了这生死一劫。
这小子该感谢天花从他哥哥玄泽那夺得江山呢。
“现在,墨灵,你可以告诉哀家你的秘密了。说!你到底是谁?”一段厉声惊醒了正在虚空中神游的我。
“我?”我愣了一下!全身酸疼,筋疲力尽,满脑子糨糊的我,此刻像刚被放过气的气球软绵绵地滑靠在椅子上。
脑袋一时缺氧,实在难在短时间内消化那么多惊人的“秘密”。
脑海里整理着一个时辰以前,我和帝国第一贵妇的对话。
“自小熟知宫廷礼仪的墨灵是绝计不会对哀家请安说吉祥二字的,况且没外人在,她甚少对哀家行此大礼。你身体发肤虽然是她,但是眼神和气韵是瞒不过哀家的,你是何人?”
皇太后能以一女之力稳坐这太后之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最重要的一点!她!看人非常的准!不然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甚至腐烂了也不会让人知道,那心思,那眼力,真不是浪得虚名的啊。
在她面前说谎要有勇气才行。
于是我就招啦……除了隐瞒我是来自200多年前的灵魂……我都说的是实话,关于在我那个虚构的“国家”里我的职业,我上过十六年学,专业是外语,也就是西洋语啦。
我会开车,恩,就是骑马,我25岁都没有嫁人,因为男性朋友对我来说都是哥们。
我会弹钢琴,唱歌,拉二胡,跳舞……我出过国,在那个世界我的眼睛是绿色的,头发是黄色的(当然是人工弄的这个我可没说)。
太后和玄麟眼睛都快听得瞪出来,问了我好多问题。
“啊,和钦天监的角陆一样的国家来的吗?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恩,是他的邻国。”
我可不想欺君啊!现在他还是阿哥,也不算欺吧。
“你读了16年书?你们国家有女状元吗?”
“商店?就是和铺子一样吗?”我的故事经历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嗯!我们那里还有飞机!有航母!有火箭!有枪……”我数着手指道。
他们听的一愣愣的!“灰机!行木……”
“对!飞机就是能在天上飞的,航母是能在……”我一件件的都给他们都讲了出来,并且一一的做了介绍。
太后他们听完后,叹了口气。“既然你上过学,并不比别人见识少,看来果真是天意,唉!”她严肃的看了她孙儿一眼,“以后,她就是你的启蒙教养姑姑,你要好好听她话。”
玄麟两眼有神地盯着我带着欣喜:“孙儿知道了。”
“墨灵!你跟哀家来佛堂。”太后随后单独把我叫了进去。
“你可知哀家为何能听信你荒谬的言辞?”她拿出了一张写有娟秀字迹的信笺,缓缓道来。
“墨灵是哀家家乡人同为一旗人,自打哀家出嫁后她就陪伴在身边,她虽是宫女但是和哀家情同姐妹,算来有30年了,可是这容貌……你看镜子就知道,她自十八岁后就这个样子,多年一点未变。”
她眼角带笑瞧着我又说道“哀家从不相信神怪,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前些时候,她大病中就对哀家说到,如果能愈,一定是上天有所安排,求我一定要帮她。可我想到原来她指得是你,是这样方式的痊愈。”
那笺上是很轻很淡的娟秀字迹,“蒙召信女,小主托付于你,姐姐大限已至,迫不得已。——墨灵书”
轻轻读起……我的眼睛顿时模糊起来。
原来……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