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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装神弄鬼 吓跑桂兵(1)

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覆盖在山峦上的积雪加快了融化的速度,万滴千流顺山而下,汇入玉溪河中。河水涨高了,河面变宽了,水流湍急了,这正是放排的大好时机。

玉溪河贯穿HF县全境,是汇入清江的一条支流,从上游的木材砍伐地到清江入口处少说也有七八十里水路。贺香姑和徐焕然带着二十几名身强力壮的游击队员,从伐木扎排,入水漂流,路经峡谷窄道、激流险滩、千回百转最终到达清江入口处,把木排交给下家,往往要用一天的时间,直到太阳落下山他们才能完成一次的放排过程。此后,就只能是赶夜路返回,到营地休息几天,再进行下一次的扎排放排工作。下家接到他们放下的木排后,给他们结算完工钱,就把他们送的小排并入自己的大排之中,再顺清江放下,直到入长江口的宜都。

又是一次的放排,贺香姑和徐焕然照例站在头一个排上,在他们身后是用绳索连接起来的二十多个小木排。长长的小排尤如一条在水中摇摆不定的长龙,蜿蜒百米,顺流而下。贺香姑和徐焕然稳站头排,掌舵撑扞掌握方向,不停地吆喝着,指挥着,避开一个个岩壁巨石,绕过一处处暗流浅滩,疾驰向前。

几个时辰过去,崇山峻岒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前方到了一处叫青滩的地方,这里河道较宽,水流平缓,木排顺水慢慢向下游飘动。大家这时才能松一口气,坐在木排上休息一会儿。

木排正漂着漂着,突然从河水中升起一根小碗口般粗的棕索,一下子把河道拦住,头排无法止住,撞上了棕索,被拦停了下来。后面的木排在水流的推动下接二连三地冲撞过来,众木排一时堆挤在了一起,显得十分混乱。

徐焕然生气地骂着:“妈的。这是谁干的缺德事?!”说着,操起伐木的扳斧,就想把棕索斩断。

就在徐焕然抡起板斧的一瞬间,岸上“砰砰”响起两声枪响,子弹紧贴着他的头皮而过。他下意识地放下板斧,往岸边一看,只见岸边呼啦啦地一下子冒出一两百端着枪的士兵来,他们望着被困的木排“哈哈”大笑。

一个满脸是黑麻子的军官手挥着手枪,用浓重的GX口音冲着他们大叫:“娘的。别想跑掉!给老子把木排乖乖靠到岸边来!快撑呀!不然,老子们可要留排不留人了!”他以为徐焕然是头领,把枪口指向他。

士兵们也都举起枪来对着木排上的游击队员们。

贺香姑凭着过去走南闯北的经验,听得出岸上的军官是GX口音,也看得出这帮军人来者不善。难道他们知道我们是游击队员?是专门等在这里来伏击我们的?可是,看样子又不太像。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还不早就开枪了?!不管怎么说,他们没带完全,人在水中的木排上无法反抗,只有上到岸上才好对付他们。她轻声对徐焕然说:“用鄂西话告诉队员们,不要做任何反抗,把木排撑到岸边。”

徐焕然用鄂西土话把贺香姑的意思告诉了队员们,大家顺从地将木排靠到了岸边走上岸。

麻子军官“哈哈”大笑:“娘的。老子这招还真灵!这不是木材有了吗?还愁盖不了营房?!哈哈……”他看到贺香姑、徐焕然和二十几名游击队员还在岸边站着,挥着手枪走过来,“娘的。这些木材老子们没收了,你们快滾!今天老子心情好,子弹不想尝血!快滾!”

贺香姑心里明白了,这帮军人并不知道放排的是什么人,还只当是一些老百姓。他们是劫道的,是冲着木排来的。可他们要这些木料干什么呢?她为了进一步弄清这些军人是干什么的,要木料干什么,豪不畏惧地队员中走出来,装着害怕的样子,央求着麻子军官:“老总,老总……”

麻子军官听不懂贺香姑的话:“叼你个老毛嗨。什么老肿不老肿的?老子是营长。一营之长!”

贺香姑故作可怜地:“是……营长……我们放打排也不容易……你们想要这些木排,就拿去吧……多少给我们几个钱吧……我们还等着拿它养家糊口呢……”

麻子营长一看跟他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更谈不上有所警惕。他“嘿嘿”地笑了笑:“哎哟,老子今天可开眼界了,见到希奇了,自古放排的只有公的,今天还头一次见到一个母的放排,还是个排老大……你们这里的男人都死光了?”

贺香姑:“营长大人,不是我们这里的男人都死光了,是我家的男人早早过世了……为了养活上面老的,下头小的,我还能干什么?只能出来放排,挣几个卖命的小钱……我们这些人,家里都差不多,如果能填饱肚子,谁还出来放排?求求营长大人开个恩吧,多少给我们几个,也算我们这一趟排没有白放……”

队员们也异口同声地纷纷要求着:“给我们几个钱吧……我们还等着买米下锅呢……”

麻子营长一听要钱,满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娘的。老子们吃得是军晌,哪有钱给你们?钱是没有,子弹有得是!你们要是再要,老子只好给你们这些穷光蛋喂‘花生米’了!”

他周围的士兵听到营长发了狠,也耀武扬威地“哗哗啦啦”拉动着枪栓,把枪口对准着游击队员们叫着:“快滚……”

贺香姑知道钱是要不到了,假装害怕地倒退了几步,招呼了一声队员们:“弟兄们,我们走吧!自认倒霉算了!军爷是不会给钱的,再要就会出人命了,那就更不划算了!只当是孝敬了他们,走吧!”

游击队员们领会了贺香姑的意思,开始跟着她撤离。

麻子营长看贺香姑和游击队员们离开,警告地大声对他们喊:“你们听好了,老子今天虽然是断了你们的财路,但放了你们的生路,算是对得起你们了!回去后,谁也不许说排没有放到,老子还要等着后面送上门的木料哩!”

游击队员们谁也没有理会他,竟管往前走。麻子营长还以为这些放排的老百姓是害怕,在他们身后嘲弄地笑起来。

走出一段路,离士兵们很远了后,贺香姑让大家围拢过来,对大家说:“同志们,我觉得今天这事有些蹊硗,以往我们也经过这里几次,从来没遇到过当兵的,今天这里怎么出现了一支队伍?都操GX口音,人数还不少。武器也不错。”

有队员说:“是不是我们的行踪被他们发现了?”

贺香姑:“不会。要是他们真知道我们是红军游击队的人,还能让我们走?早就抓我们或是向我们开枪了。”

又有队员说:“是不是敌人从外地调来了人马,准备对付我们?”

贺香姑:“******和李宗仁在打仗,***的正规部队都调走了,难道这些是路过的散兵游勇?”

徐焕然:“我看也不像。他们的人很整齐,军装、武器也很一致。再说,如果是散兵游勇,他们抢东西,只会是要钱、要物,怎么会抢这些又粗又大、又笨又重的木排?我看这里面有明堂。”

贺香姑:“我也是这么想。既然让我们遇到了,我们就要把他们的来路搞清楚,了解他们是哪部分的?有多少人?到这里来干什么?才好决定我们的对策。”

徐焕然:“贺司令说的对。你们先回营地,我带两个人留下来,把情况摸摸清楚,再回去详细汇报。”

贺香姑:“这样也好。焕然,你就带两个人留下来,把我刚才说的几个疑点摸清楚,我在山上等着你们。切记,一定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早搞清楚,早回来。”

徐焕然:“好的。”他说完,挑了两名游击队员返了回去。

贺香姑带领其他人返回营地。

贺香姑回到千壳山割耳台的营地后,脑子里还一直想着在青滩遇到一伙桂兵的事情,特别是为首的那个麻子营长,他的一口浓重的GX口音总是在她耳边回响。她知道,原来驻扎在HF县境内确实是有桂军一个43旅,旅长是龙毓仁。后来,他们不是被上峰调走,参与军阀之间的战争了吗?这里怎么会还有桂军呢?难道是他们又撤了回来?如果真是这样,县委和独立团知道吗?这会对整个鄂西的革命组织都构成一定的威胁呀!她很需要徐焕然他们能带回来情报,也好尽早向HF县委及独立团通报。

两天两夜过去了,还不见徐焕然他们回来,贺香姑心里不免有些焦急。晚饭后,她把谷德桃、伍子苗、贺戊妹召集到一起,准备分折一下这个新的敌情,然后派一个小队趁夜下山,一是继续摸清这伙桂兵的情况,二是接应一下徐焕然他们。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说来也巧,他们刚在窝棚里坐定,徐焕然就带着两名队员大步走了进来。

贺香姑高兴地:“焕然,你可回来了,情况摸清楚了吗?”

徐焕然:“摸清楚了,都摸清楚了。”

贺香姑:“太好了。快说说!”

徐焕然:“他们是……”他正要汇报情况。

谷德桃打断他的话:“大姐,再急,也得让他们先吃口饭呀!焕然,人既然回来了,情况都摸清楚了,那你们就先去吃饭。你们辛苦了,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贺香姑:“对……你们先去吃饭……看我,只想到听敌情了,把你们还没吃饭都忘了……”

徐焕然对跟他一起回来的两名队员说:“你们去吃饭吧!我留下来汇报就行了。不然,敌情不说,我哪吃得下饭哟!”

大家都笑了起来。

贺香姑:“这样也好。我们就一起抓紧听你的汇报。你的饭就等你汇报完了再开。”

徐焕然:“好,好……”

那两名队员走了,徐焕然坐了下来。

贺香姑:“焕然,你把了解的情况给我们说说,我们也好商量个应对的办法。”

徐焕然:“好。情况是这样的,我们遇到的那伙当兵的是桂军43旅龙毓仁手下一个新成立的营。”

贺香姑:“新成立的营?”

伍子苗:“对。龙毓仁那个桂军43旅不是被调走了吗?怎么会是他们?”

徐焕然:“没错。龙毓仁那个旅确实是被调走了,可是刚开拔到湘西,就被陈曲真拦了下来。他担心桂军一走,鹤峰空虚,红军会乘机再占了县城。就向龙毓仁要求,要求他率部返回鹤峰。可龙毓仁不敢违抗军令,他们经过反复商量,讨价还价,陈曲真答应发给他们一个月的军晌,龙毓仁才勉强同意从队伍中抽出一些人来,组建一个留守营返回鹤峰。其实这个营只有二百一十人,还都是东拼西凑的。除了有二十几个桂籍的年大体弱的老兵外,大部分都是在湘西刚征招的新兵。这样既顾了湘鄂西**总指挥陈曲真的面子,又没影响全旅的建制,还不会被上级查觉。”

谷德桃:“这个龙毓仁还真够狡猾的。”

贺香姑:“这个情况属实吗?”

徐焕然:“完全属实。我们是假装回去无法交待,帮他们干了两天苦力才打听到的。我看,陈曲真只不过是想用这样一支所谓的正规部队,吓唬吓唬我们。”

贺香姑:“那他们怎么不驻防县城,会在青滩那里出现?”

徐焕然:“这个留守营返回鹤峰后,原准备驻扎在县城里。团防局长黑风怕他们与自己的队伍发生矛盾,硬是没让他们在县城里住下,把他们挤了出来,安排到了一个没有团防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我们被抢劫了木排的青滩。他们现在都挤住在一个老旧的山神庙里,这个山神庙离玉溪河不远,在一个山脚下。据说现R县长答应了他们,等备齐了木料后,就派人为他们修建营房。”

伍子苗:“还等他们修建什么营房?我们现在就去把他们一锅端了。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战斗力,我们还可以搞回来一些枪支弹药和粮食。”

贺戊妹:“太好了!我们现在正缺粮食呢!”

贺香姑有些动心:“老伍,你说说一锅端怎么个端法?”

伍子苗来了劲儿:“我带上几个人,带上足够的炸药,趁夜从山神庙后面的山上下去,把山神庙炸个底朝天。管他是什么鬼(桂)兵妖兵,管他是这个营那个营,全送他们上西天!”

徐焕然:“我看这办法行!又简单,又痛快!

谷德桃:“这样不行。爆炸声一响,我们就会暴露,这不符合上级的要求。再说,虽然要炸毁的是一座老旧的山神庙,可它毕竟是当地老百姓筹款、出劳力,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修建起来的。我们会认为它是搞迷信活动的场所,可它在群众心目中是个圣地。我们如果为了消灭桂兵而毁了它,群众会怎么想?能不能理解?我们还帮不帮他们重新修复?这些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伍子苗:“这……我可没考虑这么多……”

片刻的沉默。

徐焕然:“那,难道不消灭他们了?他们虽然战斗力不强,但对县委,对独立团,对我们都是一个威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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