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舟上悠哉西湖,神悯掏出一床七弦琴放在自己有些幼小的双腿上,小手摸弄适应几下,叮咚起一首静心怡人的琴曲。
琴音色清晰纯美,含蓄深沉而音韵悠长,余音连绵不绝。西湖水岸中,风静树止,莲花荷叶轻轻摇拽,露出茎下躲藏的几尾鲤鱼,午阳洒在水面亮起银光,同时琴曲中的节拍开始多变,演奏人的手指优雅的雀跃上一根根琴弦,起走手音,悠缓变轻盈再改清逸。一首没了深意却多了一份出尘的渔樵问答跃然指尖,扫平心中一切杂念。
凭心而改,后演琴中水墨画《平沙落雁》,自宁静转灵动,抚琴人嘴上突然挂笑,天边飞来雁群,鸣叫间点缀欢悦又充满生机的琴曲,契合泛音滑音,乐韵激昂,欢脱的情绪莫名传遍七秀坊,人人脸上都莫名挂起一丝浅笑。
琴音蓦然清淡,回复和谐恬静,天上大雁盘旋,鸣叫间齐齐飞落湖上,一个个转脖动颈,像是在寻找那优美的声乐从何而来。
“水波浩渺西子湖,”抚琴观景间,一声逍遥诗音响起,似是莫名有感而发。
“舟上弦动引秋雁。忽闻欢扬齐争落,未稳却先觅琴音。”
诗没音停,按下颤动的琴弦,神悯淡笑的勾了一记尖杂琴声,大雁群仿佛受到了惊吓,一个个惊慌鸣叫着重新飞上天空,风起柳枝扬,莲花归平荷叶复位,一切如同没发生一般,只留下小舟上盘坐的孩童欢声轻笑。
“坊主好文采!”岸边传来一声喊叫式的话语。
转头看去,那个之前给自己打扮的十六岁丫头挥手看着这里,也不知道怎么有空闲了下来。
哪有什么文采,连对词都没对上几个,只能被称作顺口诗而已。神悯摇着头心里暗想着。
脚下一点,跃上了岸边,看着这个丫头神悯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掩牙轻笑,“司徒筱筱。”
“呃……”神悯摸了摸鼻子,带动了额头上红宝石的晃动,“听起来像个大小姐。”
司徒筱筱蹲下,平视着神悯,眼中带着七分好奇,看的神悯有点不适应,突然她笑道:“如果我说我真的是个大小姐呢?”
“信呗。”神悯不在意的把古琴递给她,负手看着美丽壮观了不知多少的西湖,挂笑道:“你看这七秀坊,美么?”
司徒筱筱拍了拍石地,坐了下来,“当然美。”
神悯跟着坐下,把鞋脱了,挂在外面的小腿脚尖可以触到水面。
“问这个干什么?”许是见神悯没有说话的意思,司徒筱筱开口问道。
“嗯……”神悯转头看着她,眼里有些茫然问道:“你说一个孤身的旅人,来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是应该如何反应,如何作为?”
司徒筱筱侧身躺下,把头枕在神悯腿上,答非所问,“坊主你身上好香。”
“别打哑谜。”神悯并没有什么反应,追问:“你为如何作为?”
“不知道。”司徒筱筱蹭了蹭,“我又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你走。”
“我不。”
“那我走。”
蓦然,司徒筱筱突然转头,一双黑色的漂亮大眼睛对视上神悯。
“怎么了?”
“你是小孩子,不懂。”司徒筱筱突然笑了,敷衍了一句,伸手抱住神悯,脸贴上他的腹部,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神悯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小孩子的身体也有女生喜欢,推了推她的脑袋,对方却不乐意的重新贴过来,只得开口,“你让开啊,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都不在乎了,你一个小孩子还在乎?”
司徒筱筱说话间,神悯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被咬了一口,登时脸就红了,身上一麻,奇奇怪怪的触觉传导到大脑里。
“别…别在这里行么……”不经意间,神悯都没发现自己的话语里竟然带着喘气。
“坊主,你是不是女孩子啊?”
“我是男的……”
“可你这样就像女孩子!”
神悯:“……”
“嘻嘻!”
无奈,也不嫌脏后仰躺在地上,道:“回屋吧。”
或许是因为跟这丫头接触最多,神悯竟然对她带起了不少的好感。
“唔,再躺会儿嘛……”
“那我先走了。”说罢,抽腿不顾丫头后脑磕到地面,潇洒转身便走。
“你……”司徒筱筱捂着后脑站起来,对着神悯想说什么话,还是愤愤然一跺脚,追了上去。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纵然悠闲地走向厢房,谁也没看见,神悯不知所在的灵台中散发的金色光芒,一阵莫名清风吹过,其上代表人杂念的污秽不堪的尘土瞬间被扫落大半,修行的潜力增加许多。那灵台也放出微微的青光,透过污秽将台上照得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