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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出海

白衣女子身边还跟着四名侍女,说是侍女,其实个个身着劲装,面无表情,背上还斜插着长剑,四个侍女两人为一排,紧紧跟在白衣女子的身后,显然是保镖护卫一类的角色。

白衣女子在靠窗的地方坐下,那四个侍女侍立在她身边,隐隐成护卫之势,看来这个女子身世不凡,从这四个侍女身上徐凝剑察觉到了一种杀气,那是只有真正见过血的人才能磨炼出来的气息,而且这种杀气还很浓厚,这就有意思了?徐凝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二,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如同珠子敲打在玉盘上,通透清脆,浑然不似人间的声音。张小枫只觉得自己快要痴了,满脑中都回荡着这声音,不能自拔。

小二明显也被白衣女子的绝美震撼到了,声音都有点发抖,“好……好的,马上来!”

此时张小枫等人点的菜已经流水一般端了上来,清蒸麻鱼是最后端上来的,不过这压轴菜倒也没有让人失望,麻鱼料理得很完整,没有太多的刀口,几乎像是一条完整的鱼,从卖相上是很好的。麻鱼的香气也很诱人,色香味,现在只剩下“味”这一关了,林天星夹起一片鱼肉,放入口中,仔细品味,嗯,肉质鲜嫩,入口即化,没有一般鱼儿的腥味,反而有一种悠长的清香,让人回味无穷。

“小枫,快尝尝,这麻鱼的味道真不错,你看尝……”

林天星说着,却愣住了,因为他发现张小枫正呆呆地望着白衣女子,愣愣出神,根本没有他的话。这可是很失礼的行为,万一惹得别人发怒了可不妙,林天星有一种直觉:这白衣女子绝非普通人,而她身旁的四个侍女也绝不是好惹的,他急忙拉了拉张小枫的衣角,低声道:“小枫,你干什么?不要像个登徒子一样朝着别人姑娘看!”

张小枫这才惊醒过来,他也明白了自己这么做是很不礼貌的,还好看样子白衣女子没有发怒,也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张小枫的目光还是根本不屑理会,不管什么原因,张小枫都松了口气。

只是很奇怪,自己也不是那种好色之徒,为何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如此痴迷呢?张小枫想不通,大概是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张小枫的记忆里,母亲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他已经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了,只记得那一双常常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深沉如泉水、幽深如海洋,似乎笼罩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

这双眼睛真的跟母亲的很像呀!

张小枫收回了目光,专注消灭起眼前的菜肴来,这些菜肴的确很美味,可是张小枫却没有什么胃口,味同爵蜡,只是有些机械地将食物咀嚼、吞咽、入肚,张小枫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想母亲了。每当他向父亲询问母亲去哪了,为什么不在他身边,是不是不要他了?父亲总是沉默,一句不发,被问得急了,才说上一句:“小枫,你母亲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过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

“总有一天”,从三四岁时等到了十六七岁,这一天还是没有到来,渐渐的,张小枫不再询问父亲关于母亲的事情,他把所有关于母亲的回忆和想念封印在了内心深处,这十多年来,他不会去羡慕那些有娘的孩子,他安慰自己父亲很爱自己,而且还有知交好友林天星,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忘记母亲曾经存在过,然而这一双眼睛击碎了他脆弱的伪装,原来,他还是想念着母亲,想念着她那双温柔而又略带哀伤的眼睛。

张小枫看见了桌上的汾酒,封口已经开了,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看来是陈年老酒,张小枫把杯子倒满,然后一饮而尽,酒的味道让张小枫沉醉了,他又倒满一杯,一饮而尽,当他想倒第七杯时,林天星制止了他。

“够了,小枫,你喝的够多了,不要再喝了!”

张小枫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虽说身体被洗精伐髓之后体质远胜俗世的武林高手,可一来心情郁结,二来张小枫并没有用灵气逼出酒精,是以张小枫头脑晕沉,竟是有些醉了。

“给我酒,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扑通”一声,张小枫倒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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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枫悠悠醒来了,映入眼帘的是湛蓝的天空,就像一块巨大无比的蓝宝石,耳边传来海浪的声音,偶尔会有一两只海鸥飞过。

“我这是在海上?”

毕竟是修士,张小枫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惊讶地问道。

“小枫,你终于醒了,”林天星说道,“你醉倒在临海楼,可是把我们吓到了,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小枫,跟我说实话,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白衣女子了吧?”

“天星,你了解我,我是那种人吧!只是她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母亲,所以一时心意消沉,才喝了那么多酒!”张小枫苦笑道。

看着宁羽和徐凝剑一脸疑惑的神情,林天星便把张小枫母亲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人“哦”了一声,这才明白为何张小枫情绪失常。

张小枫来到甲板上,朝外面看去,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大海,以前他只是在书上看见过关于大海的描述,“四海犹四方”、“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浮天沧海远,去世法舟轻”,所以他只是想象过大海的样子:无边无际、从海上看见的天空格外辽阔。

可是想象中的大海哪有亲眼所见那样来得震撼,蔚蓝色的海水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掀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向远处望去,海天一线,分不清哪是大海,哪是蓝天。这就是碧落海吗?张小枫喃喃说道。

就在张小枫沉浸在大海的浩瀚和美丽中时,突然被宁羽的一声惊呼打断了,“看,那是什么?”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张小枫看了过去,然后他就瞪大了眼睛,因为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人震撼。

海面上,一条足有四五十米的巨兽正在浮动着,背脊是灰黑色的,尾巴就像是一把裂开的扇子,正在拍动着,巨大的浪花随着它尾巴的拍动而起伏着,更奇怪的是,它背上有一个孔,孔里正喷出十多米高的气浪,蔚为壮观。

虽然这条巨兽无比硕大,可是不知为何,它却没有给人以恐怖或者凶猛的感觉,而像是一位老朋友,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巨大的动物往往都是凶猛的,何况这种动物还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可张小枫却一点都不害怕这条巨兽,他甚至像船尾走了过去,想要看清楚一点。

“不要过去,小枫,危险!”宁羽惊呼道。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这是座头鲸,一般情况下不会攻击人类的!”徐凝剑笑着说道。

“蓝鲸?”宁羽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蓝鲸是鲸鱼中的一种,也是最大的鲸鱼,鲸鱼是海中的巨兽,几乎所有的海域都会出现它们的身影,绝大部分的鲸鱼性情都是温和的,只要人类不故意挑衅,它们就不会攻击人类!”

张小枫也听到了徐凝剑的话,原来这是一头蓝鲸,这名字真好听!他静静地看着这条蓝鲸,这条蓝鲸明显是在海面上嬉戏,这条蓝鲸跟着他们的船,就这样一直有七八个小时,这头蓝鲸才潇洒地一个转身,似乎对这艘船和上面的人完全没有了兴趣,径直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蓝鲸,张小枫竟然有一丝淡淡的不舍之感,竟然像是失去了一位老朋友一般。

但愿我们还能见面,张小枫许下了这样的愿望。

“看,那应该就是羽化岛了!”徐凝剑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张小枫淡淡的惆怅思绪。

“什么?到羽化岛了!”张小枫在顾不得蓝鲸,朝着徐凝剑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岛屿的轮廓,这座岛屿面积很大,这一点从岛屿望不到尽头的地平线便可见一斑。

“三师兄,你如何肯定这就是羽化岛呢?”张小枫问道。宁羽和林天星对于徐凝剑如此笃定这就是羽化岛也很好奇,纷纷凑了过来,想听听他的解释。

“很简单,一来你也看到了,这岛屿的面积广阔得惊人,除了传说中的云洛岛,碧落海中应该再没有这么大的岛屿了,而云洛岛据传位于碧落海极南的海域,我们的船只不过行驶了十多个小时,即使速度再快,怎么也不可能到达极南的海域吧,当然这只是主观的猜测,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仔细看,有没有发现什么?”

刚才张小枫三人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听了徐凝剑的话后,他们仔细凝望,然后便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原来,在那岛屿的深处,竟然耸立着一座高塔,这座高塔直插苍穹,恐怕足有几千米高。

“这是什么?”

“天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高的塔!”

“这是人造出来的吗?”

徐凝剑望着远处的羽化岛,悠悠地说道:“这就是追星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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