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第七章
窗外的雷鸣轰响,紫光色闪电劈开厚朵云层,大雨滂沱,屋檐青色瓦片整齐一线帘水珠滴入青石板稀薄水泽中“滴答”悦耳清脆,
我侧耳聆听水滴声,春天犹如传播信号音符,隐藏的信号微波澜起,让万物繁殖出新生萌芽,春日动物们分泌出液体,里面包含着荷尔蒙,引起异性的关注,春日把迟来信号传达给孔逅,第一次孔逅对我写了一封“情书”,短短一句话触动了我急躁的心,心霎时变安静,情绪没有起伏,好似心跳也远离自己耳畔,只觉得自己抽空般,
从早上到午时自己独自坐在床沿边,头靠在床柱上,双眼呆滞,嘴角不自然傻笑,手攥紧薄薄纸笺,手掌心里冒出湿汗,纸笺被润了半湿。昨晚之事也抛得一干二净,今日脑海里只浮现许多几行字“回母系村便向你师父要了你”
“衿姑娘,你从早上坐到午时,你怎么了“曳儿踏门而进,表情奇怪,走到我身旁推了一下我,
“曳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身体一晃,木讷表情嘴角嘟噜着,
曳儿含笑撑着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是不是目物思人啊”
我拍了拍脸颊睁着眼道“很明显吗”
“很明显,姑娘”曳儿无奈又好笑道
我沉吟不决,该不该告诉曳儿,自己那么多年欢喜的人,突如其来的送来一封“我不能欣然接受”情书,例如:好比你与隔壁邻居住在一起十年,邻居一向对你不冷不热,你每次家中做好吃的,好玩,好看,想到的便是你的邻居,随着日子你已经习惯这种没事送你邻居礼物爱好,突然有一天,冷漠邻居一时兴起“回礼”给你,你一时受宠若惊怎么办,这时就找“过来人”与你唏嘘一番,好生让你领域一下。
“曳儿,听闻你们晋国女子送欢喜的人信物,是剪自己一绺青丝,亲手缝制墨绣襟带便送于他”我道
曳儿脸颊绯红,含蓄道“姑娘,问这个作甚”,我见曳儿脸红,觉得问对人了,挑了一下眉,便添了添嘴唇道“我说你们晋国是不是送欢喜之人信物,都是自己亲手做吗,你脸红干什么,莫非你绣过”
曳儿听我怎么说,脸如桃花映红,紧张手指相互摩擦,便道“绣.。过,不过是小时候娘亲教的”,
我心里暗道“要不叫曳儿教我怎么绣,这样日后与阿逅成亲,让他在母系村炫耀一下,我亲自为他缝制襟带,我也有贤妻良母一面,对于缝缝补补我一窍不通,倒是张旬子师伯教过自己怎么缝一下破了袜子,
那段不堪回首记忆,师父忙于江湖之事,典型爱打拼的人,从小便对我疏忽照顾,不过还好张旬子师伯在村日子里,我都是与他蹭吃蹭喝,张旬子师伯闲来无事便是缝袜子,手持兰花指,指间细小针先在自己发皮搓一下,一针下去,缝的就跟小蚯蚓爬在上面的,稚嫩的我拍手称道“好高超的手法”,最后想了想就这点技术还是不要献丑了
雨后,阴霾消去,霎时晴空万里,淡淡清香土草腥味飘进落庭,地面被雨水打湿,湿滑地面透露一层反光,风席卷槿木灌林打落残叶,
“曳儿你回来呀,这里怎么缝啊,哎呀,手有被刺出血了,你不用过来指点,等我慢慢琢磨一下,这里线卡着了”,我絮絮叨叨说各不停,我以为是曳儿出去回来了,当自己迟疑不决到底要不要告诉曳儿自己有欢喜的人时候,她且比我先吐露,我当时很纳闷,自己有没逼她说出送襟带给在将军府当差某人,
庭院里阳光普照,本人坐在石凳上,眼睛都不瞟一下,目不转睛埋着头缝手里针线活,见“曳儿”一声不吭,自己也没心思回头看“她”,十指不知被针扎多少下血肉模糊,血沾染在襟带上,血晕开逐渐变成粉色。
“曳儿,我好渴,你倒碗茶水喂我喝一下”,嘴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手指疼的发抖,都没喘口气,“曳儿”,没有搭理我,自顾自得端起茶壶,“咕噜、咕噜、咕噜”清澈绿水流淌进碗底,
“她”端着茶碗,渡步过来,沉稳步伐在我面前停住,手持半空,我半抬头啄嘴促进碗口,水顺流进我嘴里,眯着眼打量着“曳儿”的手,怎么感觉不对劲,猛然抬起头,容谦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看着我,口腔里的水顿时喷洒出来,容谦轻轻一跳,幸好躲过我“唾液”,
“公子,我不是有意,要吐你的”我双眼瞪大,慌忙解释,心想“糟糕”,便毫不犹豫的拿起手中沾满血襟带,一步噌过去,曾经的孔逅有严重性洁癖,每回“娇气”使唤我,自己潜意识里便形成模拟见那里有污渍便擦那里,这种“坏毛病”,改不了,见容谦比孔逅还要得罪不起,便在他身上“乱摸”,他如雕塑般,脸色又点难看。
“公子,谁叫你没事不吭声了,如果你说一声,我就知道您了,我也不会大吃一惊呀,这样自己也不会吐在你身上了,不吐你身上,我好不容易才摸索诀窍怎么缝襟带,送给我家阿逅,看吧,被你扰了兴致..。”我神神叨叨说了一大串,
“难道还是我的错”容谦无语便侧身望着刺眼阳光,握着微拳捂着嘴轻声咳了一声,半响,转身面对我道
“怎么会是公子错了,都是我一人的过错,”我半蹲着,小心翼翼擦着他衣裳污渍,擦一擦得红色血迹印在上面,嘴角扯起一丝撇笑道
“姑娘用的是襟带擦得吧”容谦疏懒的语调
我暗喜道“难道他良心发现,见我辛苦的缝,不会怪罪我吐他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昨夜如不是他救我,我早命丧黄泉了,那名女鬼肯定还会偷袭我的,待在伯苏府才安全,等阿逅来接我,在从长计议把包袱找回来”,便起身,笑眯眯眼弯成月牙儿,双手举起血渍襟带,昂起头便道“对,公子你看,我绣得怎么样,不知你们男儿喜欢不喜欢这款式”
“可惜我这身衣裳”容谦整理一下被我擦折皱衣角,瞟了一眼我手里襟带,语气淡淡道
我“...。。”
容谦伸手在衣襟里掏出一方锦帕,递给我便道“拿去包扎一下”,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微风拂面,阳光环绕镀在我与他之间一层光晕,我心里莫名一股暖流,一脸惊讶接过他手里的锦帕,我望着他,他清汤寡水表情,便拂袖离去,多年以后我才发觉那个下午,让我坚持不懈的东西,得到了回报!
“怪人,闯我庭院,还吓我一跳,”喃喃道,我心思一直在想孔逅,想到孔逅回母系村要娶我,羞涩扯起襟带往脸上遮,笑的合不拢嘴。继续绣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