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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乞丐

沧平的城隍庙是坐落在城南地域的,但出了帮派的寻舟走得并没有快,而是慢悠悠地走着。

身后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物却是生的唇红齿白,俊俏的模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走在身前的寻舟,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寻舟虽是走在了她的前面,可依然是暗中关注着她,见她微微有些窘态,不免有些好笑,说道:

“怎么,害羞吗?”

“没有。”她的回答自然是斩钉截铁,可偏偏这样,寻舟便更不可信。

“是吗,可你的脸有些发烫啊。”

“恩?”荼蘼一惊,下意识地往脸上摸去,可与之前并无差别,而这时,寻舟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故作娇声道:“没有……”

“我发现,你真的很混蛋。”荼蘼的面色一冷,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寻舟的前面,留给寻舟的只有一个背影。

看着那婀娜的背影,寻舟无辜似的笑了笑。

混蛋吗?或许吧!

城隍庙坐落于城南,直到荼蘼见到它之前,她都不会想到这座城隍庙竟会荒废至此,堪比那些荒山野岭无人照看的寺庙一般。

“怎么会这样?”

听到她的疑惑,寻舟苦笑了一番,解释道:

“多年前,沧平城曾经出现过一场大旱,那年人们求神拜佛渴求天降甘露,可惜天不作美,大旱了许久,死了很多人;事后,人们记恨这些没起什么作用的寺庙,出手将这些寺庙给破坏了。”

“哦……”荼蘼轻叹了一声,似是有所想。寻舟没有追问她什么,往城隍庙内走去。

庙内,在寻舟刚踏入的瞬间,却是传来了阵阵的招呼声:

“小舟啊,回来了。”

“小舟……”

晚一步的荼蘼,在听到这阵阵呼唤之后却是好奇,忙跨入进去。屋内,出乎她的意外,全是乞丐。

虽有疑惑,但她却没有问。而寻舟与这些简单地打过招呼之后,继续往前走去,那里是神像所在之地。

入了屋,荼蘼发现整个屋内,有的仅仅是一个乞丐。而他正背对着二人,端坐在那破烂的蒲团上,仰头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鬼像。

“来了?”

声音是那乞丐发出来的,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可荼蘼听到这声音却是略显沙哑,而且有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

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乞丐,荼蘼这样想到。

“是啊,来了。”寻舟将手里提的东西放到了他的面前,是早先从望远楼取的酒与肉。

老乞丐没有看,头微微往荼蘼所在的地方一偏,道:“还有客人啊?”

“是啊,客人。”寻舟笑了,看着荼蘼。

老乞丐转过了身,看着眼前这小厮打扮的人物,眼睛微微一眯,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荼蘼此时的感觉并不好受,被那老乞丐的眼神一瞟,她却仿似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一般。

这种感觉,以前只在自己楼主面前出现过,而楼主的实力已经是化虚之境,那么眼前这人了?

想到这一点的荼蘼,态度恭敬了不少,弯腰抱拳道:“晚辈荼蘼见过前辈。”

“前辈……”寻舟笑了,而老乞丐也笑了。

不明白二人何故发笑,荼蘼只得看着二人,想要得到个答案。

“好久,好久没有听见有人唤我前辈了,不过,现在听来还是老乞丐顺口一些啊!”

老乞丐摆了摆手,接过寻舟揭开封口的酒坛,仰头便饮。而在他仰头的瞬间,荼蘼才得以透过那凌乱的头发,才看清楚他的脸。

他的脸虽然已经有了些褶皱,可还是难挡俊秀。眉宇间潜藏的那股英气更不是一般人所有,双目的有神是在场的人都不及的。荼蘼可以相信,他年轻的时候,至少比寻舟要英俊许多。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或许与他更衬吧!可惜……

“好了,你也不要唤我前辈了,与小舟一起唤我老乞丐吧,听着顺耳。”

“好的,前辈,不……老乞丐。”荼蘼却是没有一丝的推辞,既然他这么说,那么荼蘼自然会遵守。

见这女子如此爽快,老乞丐开怀大笑,道:“好、好,合我胃口,合我胃口!”

酒坛里的酒越渐少,老乞丐喝酒的速度不慢,又饮上了一大口之后,看着荼蘼笑道:

“这沧平城的动静怕是你昨晚搅起来的吧!”

“这……”荼蘼看着寻舟,不知该不该说。

“是的,昨晚帮主遇刺的确是荼蘼所做。”荼蘼未说,寻舟却是开口。

“荼蘼?”老乞丐听到这名字之后,看着荼蘼,点头道:“好名字啊,荼蘼花开芳菲尽,死亡之花啊!”

“是楼主取的。”荼蘼解释着。

“楼主?”老乞丐手里的酒坛放到了地上,眉头紧锁,似是在仔细思索,好半晌才说道:“万影楼楼主可是月无关?”

“月无关,那是上一代楼主,我们楼主叫非梦。”荼蘼摇头道。

“非梦……果然,物是人非啊!”苦笑一声,提起酒坛,一饮而尽,眼里多了几分朦胧。

他这个样子,寻舟已经见过不少了。以前寻舟不是没有问过关于他的从前,可每一次,回答寻舟只有老乞丐那充满苦涩的笑,和泪花闪现的双眼。而寻舟唯一见过他落泪的时刻,也就是他回忆的时候。

从来不知道他的过去是怎么样,可寻舟明白,只有那种痛入骨髓的记忆才可以让一个他,潸然落泪。

老乞丐陷入回忆里,寻舟与荼蘼谁都没有开口。好久,老乞丐才摇了摇头,嘴上又露出了笑容,是那种应付似的笑容。

这一点,寻舟跟他很像。

“你真的准备离开了?”老乞丐又开口,所问的是寻舟,荼蘼也没有听懂。

寻舟点了点头,坐在了旁边的蒲团上,仰头看向屋外,道:

“是啊,不是你说的这沧平城只是我的起点嘛,我的世界是在外面。”

“可外面很多诱惑。”

“这里也不少吧!”寻舟笑道。

老乞丐点了点头,同意寻舟的手法,看着他,继续道:“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威胁,你也不怕?”

听到这话,寻舟笑了,漫步到了屋内的神像旁,那里最引人注目的是屋顶。屋顶,有着一个很大的窟窿,而寻舟的手指此时却指着那窟窿。

“你说从天而降是一种什么体验?”

“摔成烂泥。”老乞丐笑道。

“可我活下来。”寻舟笑了,看着那窟窿,这次的笑却不是应付。

“是啊,活下来了。”老乞丐看着寻舟,眼里都有一丝不可思议,他遇到寻舟之前,他从来不敢相信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可毕竟见过的事情多了,这些,他也可以接受。

在场的人唯有荼蘼一脸疑惑。听他们的话,寻舟似乎是从天上摔下来的,可这怎么可能啊!荼蘼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可这二人此时的神情完全不似撒谎。而且,他们也没有在自己面前撒谎的必要啊!

“你知道那么多,可以告诉我武道的巅峰是什么吗?”寻舟望向了老乞丐,眼里的那丝渴望,是之前的荼蘼从未见过的。

“巅峰?”老乞丐看着他,一脸笑意,道:“你一后天小子妄想谈什么巅峰啊?”

“我后天的实力又不是永久的,终有一天,我会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高点的。”

看着寻舟,老乞丐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道:

“我也不知道武道的巅峰是在哪里,可这么多年来,唯一可以称作巅峰高手的人,只有一人。”

“谁?”

好奇的不光是寻舟,荼蘼亦是看着老乞丐,想要知道那唯一可以称作巅峰的人究竟是谁?

“楚天阔!”

“楚天阔?”寻舟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他并没有听过这人。相对他来说,荼蘼的表情便吃惊太多。

“公认的剑神,几百年内唯一的破碎强者;更是凭借一己之力,创立了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的楚家。”荼蘼开口解释道。

“破碎强者……”寻舟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词了,单从这个字面,寻舟已经猜到了什么意思。

“是的,破碎强者,几百年难遇;听闻当年他的剑法独步武林,这江湖之中竟找不出可以接下他一招之敌。”荼蘼继续道,话语里多了些崇拜。

“一招之敌……”寻舟的表情有了些抽搐,这得是何等实力啊,这又得是何等的寂寞啊!巅峰的存在,俯视着这芸芸众生,却发现无一人可以做自己的对手,能不寂寞吗?

听他们讲这些,老乞丐沉默了下去,认真地喝起了他的酒。

“老乞丐,这破碎的武者到底有多强啊?”寻舟问着他。

“碎空武者是人们目前所知最高的修为境界,到底有多强,那也得达到那个境界才知道,我并不了解。”老乞丐摇了摇头。

他不了解,寻舟并不觉得奇怪,不过寻舟现在奇怪的是老乞丐曾经到底有多厉害?

“我以后可以达到吗?”寻舟试探着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教你的心法当属于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心法之一,你若是用心,就算达不到碎空境界,可碎空之下也绝非难事。”

“这样说的话,我对那碎空倒是起了兴趣。”

二人的谈话毫无顾忌,荼蘼自然也听在耳朵里。在听到寻舟所学的心法竟属于顶尖的心法之一,她的内心却是有些羡慕的。而她的心思显然没有逃过老乞丐的眼。

“你也别担心了,万影楼的不传心法‘非生非死咒’也非凡品。”

“非生非死咒?”荼蘼一愣,她自己都从未听过这心法。那眼前这人又是如何得知的了?

“我想,月无关还在的话,恐怕也是感灵武者了吧!”

“感灵武者……”

寻舟与荼蘼都是倒吸一口冷气,那可是号称最接近碎空武者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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