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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獬豸怪弃道义反目 无不达献山头赚鼒

话表那獬豸怪与无不达搦战鼠精,既丢了部众,亦折损了团扇,真个损失惨痛,只灰溜溜用土行之法遁回山头,再思后计。

转入洞中,二人各自喘息良久,那獬豸怪累无不达丢了团扇,心头愧生,忙跪身罪道:“只怪我贪功近利,怒火熏心,累得真人也折损了法宝,如此这般,我心有愧,还请真人责罚。”无不达思量半晌,道:“愧疚亦无用处,你且起来吧,我不怪你。”言罢,近前扶起獬豸怪。獬豸怪见无不达毫无责罚之意,心中不免感动。

他本欲救人危难,却不料自己也折了利器,心中自是如火焚一般焦急,然观此番交战,虽损失惨痛,却也教无不达见识了那鼠精的能耐,心中对那鼠精的法宝有了些许的了解。兀自思量起应对的计谋来。

过了半晌,却见有些许残兵败众从那山下逃了回来,这干部众,虽未被鼎器收走,却也受惊异常,魂魄难定,回转洞中,已是满身疲态。獬豸怪见余下部众回归,心中有愧,道:“孩儿们,你们受苦了,我不敢怪老天无眼,要怪只怪我自家无能,不能保全大伙性命,同时亦连累真人受罪,如此这番,还有甚面目活着。”言罢,搴过大刀,要了解自身性命。

那一干残兵忙上前拦阻,无不达亦抢上近前扣住獬豸怪刀镡,劝道:“此时还未到锐挫望绝之际,曾可轻言自戕,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况我只是遗失了一件法宝,与我亦无太大损失,你莫要自责。”獬豸怪见众人拦阻,便撤去大刀,兀自抽泣起来。

那怪边哭边道:“我知真人是用好言慰我,但现已至此,便是再有百倍的安抚也难平息我心中怒火与愧疚。”言罢,低头闭目,不住叹气。无不达见他气馁,心中愤懑,道:“得得得,你这颟顸,慰你也不领情,我折了法宝尚且无焦躁之意,你倒先败了自己威风,真是让我看低你耶。”这番刺耳言语,如穿耳利刃,激到了獬豸怪,他只道是无不达有些怨言,便问道:“真人如何这样说?叫小怪好生的诧异。”无不达丢了如何团扇,心中本就有十分怒火,只是方才一直隐忍不发,却不料这怪不成气,不仅不思破敌之策,反倒如闺门怨妇一般,大吐苦水,激的无不达性子急了,故而说出这番呛人的言语来。

无不达虽在梦中受了尊师的偈语警示,但一时却难以改变这耿直的秉性,方才只是实言吐露,却让獬豸怪倍感不悦,只撒了个手,道:“您是冲天登云的鸿鹄,眼界气性高,自是瞧不起我这牝鸡的性情,殊不知那牝鸡没鹞鹰穿云翻飞的手段,失了鸡雏,也只能是暗自神伤。”

獬豸怪这番隐喻本是叙说自己与鼠精实力悬殊,无不达却以为獬豸怪找理开脱自己懦弱,便驳道:“你只知牝鸡失雏,却不闻牝鸡也可司晨,想那汉初吕雉,晋时贾后,虽是祸乱国政的女流,然,却也有那翻天的壮志,难不成你连女流也不如?”獬豸怪听无不达讥讽自己无能,心中甚是不忿,亦驳道:“真人言语愈发咄咄逼人,若是心里有怨,只道是讲出来便是,何必拐着弯子骂俺。”

无不达本想开导,却不料这怪会错大意,一时难遏胸中闷气,道:“言者本无意,听者却有心,好,好,好,我也不与你再理论,折了法宝我自己去寻,你的孬事,我也不再受管,好自为之吧。”言罢,面带恚色,要去携竹箧离去。獬豸怪也气盛,见无不达欲夺门而走,便喊道:“谨遵您的好言劝告,您请自便,小怪恕不远送!”

本就是惨败,二人却又互相负气,直叫洞内众人进退两难,不知是该哪一个好。无不达见獬豸怪这般不成气候,也生无可恋,夺门而去。獬豸怪亦觉无不达言重,伤了自家尊严,丝毫不念情面,斥命从众,莫言劝阻。

待无不达离去,獬豸怪却又难言心中不舍,只得拿那些瓦罐出气,乒乒乓乓砸个稀烂,洞内众人见獬豸怪这般气性,都不敢言语,只好等他气罢,去收拾狼藉。

只道是这两个:

长城不就先自毁,

敌国未破同枝摧;

病从口入不难治;

伤身总是心内鬼。

似是天公垂怜二人间隙,转入夜幕,天空竟潦起了霈雱大雨,獬豸怪见无不达依旧未归,心中不免有些杌陧,忙遣了几个喽啰带齐雨具,去出岭寻找,寻到二更时分,却也未果。獬豸怪寻无不达不到,才知方才自己言语鲁莽,再抱怨亦是于事无补。便不再思量此事,遂命残余部众刷锅净灶,备点膳食,妄图大醉一场,以解忧愁。

这一场销魂酒,喝得獬豸怪神魂颠倒,不省人事,等他苏醒过时,只觉昏头昏脑,六神无主,待反应过来,却发觉自己身在一口储酒大瓮之中,双臂环抱,双腿蜷缩,动也动弹不得,宛如隋球一般,其角高长,正好戳出那瓮口之外。獬豸怪身形狼犺,力道又大,本想仗着蛮力撑破这瓷瓮,却不料反复挣扎了几次均不能破损其身,最后只得作罢。

正踌躇之间,忽听得瓮口之外有一声音传来,喊道:“呦?醒了?”。獬豸怪听得耳熟,挪头仰看,却不料是无不达在与他对话。喜道:“原来是真人,我怎得进了这瓮瓯之中?求真人快些施法救我出来。”无不达道:“你这颟顸,也算是个生来孔武的畏兽,如何连个寻常人家的酒瓮也奈何不了?我不帮,不帮,你自家有本事便挣出来!”獬豸怪道:“若是瓷瓦泥陶做的,便是千百个也能戳个稀烂,可方才挣脱几番,却不得脱胎,仿似铸铁做的一般,故而才求真人搭救。”

无不达听罢,笑道:“哼哼,挣不脱就对喽,你真人爷爷在这酒瓮上贴了三条点石成铁的符箓,让你脱不得身,又在你身上挂了个易骨法象的咒书,三刻效力,待咒书效力褪去,你便还原本来大小,故而才能充满整个瓮瓯。”獬豸怪听罢,忙问道:“真人为何这般?昨日虽与真人言语冲撞,然不至于这般戏弄小怪啊。”

无不达听后,哈哈笑道:“汝真说笑,若为几句言语记仇,那也忒小看我为人了,只是我离了你的洞府,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拿你去换我那团扇较为稳妥。还请勿怪。”獬豸怪听无不达要拉自己去赎扇,心中火生,吼道:“原来如此,亏我还尊你一声真人,如今看来,真是我走眼了,不成想你也是个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泼皮。”无不达听这厮谩骂,复又笑道:“想你这獬豸一族也算是辨是非,明正理的兽部,却连正邪之人也难辨认,当真糊涂。”

獬豸怪骂道:“我把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待你如上宾,尔等却拿我去邀功,若我脱得身出去,定要取了尔等的狗命。”龇牙咧腮,吹眉瞪眼,真个是恨彻入骨。无不达见獬豸怪发狠,只笑说道:“怕是没有这时候了。”言罢,飞开一脚,直把个瓷瓮踢下了山道去。

原来,无不达等那怪沉睡之际,蹑回洞中,要拿此怪前去赎扇,只嫌这怪膀阔腰圆,难以驾驭,便想了个省心的法子,找来一口酒瓮,用易骨法象咒书将他装了进去,想推倒酒瓮,滚下山道,只恐瓷瓮碎裂,便又粘了三幅点石成铁的符箓,以保无失。

这一番,真好似:

心怀侠义赛孟君,广拜真人奉上宾;

行人却有朱亥意,来者全无侯赢心;

树倒自然猢狲散,功败必生二心军。

不多时,无不达便带着酒瓮滚到了溯泥国城池之下,那瓮中的獬豸怪被这一番乱滚,搅乱了心志,混淆了前庭,只在瓮内独自呕吐。无不达见獬豸怪老实,便不再做理会。

这溯泥国是小人国度,无不达与獬豸怪身形虽是常人大小,到得此处却也似巨人一般,若要进城纳降邀功,便先得缩了法象,遁了身形,才可进入城中,当即先捻了个易骨法象咒,将瓮中獬豸怪变作一个五短小人,复又使了个咒书,让自己也变作小人,这才走到城门下去。

那城门楼上巡哨的兵丁,见有人奔城门来,便喊道:“哪里来的?此地不迎外人,快速速离去。”无不达见兵丁言语冷漠,便和声喊道:“某是来纳降投诚的,烦劳兵哥向将军带个话。”那巡哨的兵丁见无不达眼熟,交头接耳言语道:“那城下的文人好生面熟,莫不是昨日与将军酣战的那个颟顸的同伙?怎得今日里要来投诚纳降?”为解疑惑,便回喊道:“汝等即是来投诚,可有诚意?”

无不达见兵丁询问,便道:“即来投诚,自然是诚意在前,这口储酒大瓮中装的乃是那澶阳岭的山大王,只因某旧时与这厮有怨,故而这厮使了个犯将计,要借刀杀人,诓我来溯泥国搦战,欲借汝等来除我,后计谋被某识破,便趁这厮酒酣之时,特擒了来献。”

那城上兵丁听了无不达这番叙述,便飞马派了一名小军前去秉知鼠精。那鼠精正在校场演武,忽听得飞马来报,说昨日随同搦战的文人前来纳降,心下生疑,兀自思量:昨日里还来搦战,今日便要纳降,难不成这其中有诈?鼠精灵珠一转,便回复小军道:“汝等且去,我速速就来。”军士受命谢恩,径回城门去。

午时刚过,那传令的小军便回到城门之上,复秉无不达,道:“前来纳降的,汝且稍等,我家将军少时便到。”那无不达听闻小军如此叙述,心中亦犯嘀咕,便道:“不碍事,有劳兵哥耶。”言罢,心中思量:莫不是这鼠精心存疑虑,不愿受我这纳降的贺礼?

正思量间,忽听得城门之上一怪大喊,道:“城下的,你可那来纳降的?”无不达仰头望去,只见那怪身着一袭黄锦唐猊铠,胸挂一片烂银护心镜,背披狸毛氅,头戴虎贲武冠,眼放翠光,眉宇高昂,无不达识的那怪是鼠精,便道:“早闻听将军大名,小人今日特来纳降拜服将军,还望将军收留。”那鼠精在城门之上听无不达这番叙述,便道:“某且问汝,即是来纳降,何故昨日里要与某为难?”无不达道:“将军勿怪,昨日里搦战实属无心之举,只因被那怪诓来,那怪使了个犯将之计,要引某来战将军,欲借将军之手灭某,幸被某识破,便把那怪缚绑了来献将军。”

那鼠精听罢,笑道:“汝等高义,只是汝来纳降,以何做诚意?”无不达指着那口酒瓮,朗声道:“将军请看,这酒瓮中装的便是那澶阳岭的山大王。”言罢,又掣出那怪的兽角显耀,鼠精见瓮中所装却是獬豸怪,冷声笑道:“汝真能人,这般兽人两番与我交战尚不能擒得,今被汝擒来,足见汝能力非凡啊,只是某有一念,不知汝可愿遂否?。”

无不达在城门之下思量:这鼠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且听听他说。便回道:“小人前来投诚,自然诚意满满,将军有何念想?可说于小人,但有所命,竭力而为。”那城门之上的鼠精听后,笑声拍掌,道:“如此甚好,只是方才细眼观瞧,那怪尚未死去,若汝愿将那怪的兽首割下,某便信汝投诚之意。”言罢,掣出所配环刀,掷到城门之下,无不达面前,要待裁决。

无不达暗下思忖:我只是来纳降赎扇,却未曾想要取这怪的性命,况这怪待我不薄,若害了他性命,将来传将出去,坏了我这清名,可若不斩,便赎不得扇,如之奈何?只得在城门之下踌躇起来。

那鼠精见无不达迟疑不决,便笑道:“方才汝还口灿莲花,可如今怎得踟蹰不决,莫不是汝想用那诈降之谋来赚我国度?”无不达见鼠精生疑,灵珠一转,便附身哭道:“望将军体情,只是这怪往日里也待小人不薄,若决然戕害了他性命,恐这山间灵类要骂小人反复,某擒此怪未伤其命,便就是念在旧日情义上才如此行事,只求将军留个全尸于他,莫要令他身首异处。”言罢,附到瓮前,哭诉起来。

鼠精闻听无不达这般讲情义,心中思量:本想试他诚意,却不料此人有情有义,若他真是那谄媚讨好的反复小人,某还瞧不起他。当即回声道:“也罢,即是生擒纳降,便不能戕害人家性命,方才某只是试试汝的诚意,不料汝讲情讲义,如此也好,小军听令,掣下绳缆,放下吊桥,某要亲自拜迎。”言罢,走下城楼。

无不达见鼠精疑虑已消,心中自然欣喜,忙整点衣衫,拭去泪水。须臾间,那鼠精便打开城门,径奔无不达处前来,寒暄了几句,便命人找来囚车,拘了装獬豸怪的酒瓮,进得城去。

待进到城内,鼠精命人将无不达暂且安置在城内驿馆之中,又吩咐了几名小军照料日常,自己便先回府衙去了。无不达知这几名留守的小军虽名义上是照料日常起居,实则是那鼠精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监视,便命这名小军留守在屋内,让那鼠精知个透彻。

自入驿馆以来,无不达便未出驿馆一步,日常三餐饮食皆是在堂下饮用,闲暇之时,只是在馆内的书阁观阅,不曾与一人言语。如此一连三日,那小军便回禀鼠精,鼠精见无不达却是诚心来投,便命小军去唤无不达来府上叙谈。

小军回转驿馆,备下车马,向无不达秉了此事,无不达便立即收拾整点装束,启程去往鼠精府衙。这溯泥国万顷方圆,路程颇远,待到得鼠精府衙之时,已近黄昏,只见那府上华灯装点,华衮礼彩,仿似升迁嫁娶的庆贺一般,进到一进院,只见有仆从扫院,家丁修园,好一番去旧迎新的气象;复转至二进院,又见那厨下有侍奴热酒,婢人烧饭,星星点浓厚的菜肴佳品美味吹来,令人神醉;最后到得正院,只见回廊长悬红彩,门楣高挂灯笼,门下站着那鼠精,身着朝常服,头戴包头巾,见无不达到来,便降阶前来相迎,无不达亦迎了上去,二人寒暄几句,说了些家常,道了些长短,只进到厅内侯宴。

进到厅内,只见迎面墙上高挂一张圣女画像,脸廓螓首,双瞳剪水,纤手玉指,仪态可亲,但见两旁还有首隶体书联,道:玉露霜雪洗华铅,绰约处子了成仙,桌上更供一张灵牌,上书:“显妣贤圣姑射大真人之灵位”一十二字,无不达心下发奇,便问道:“这墙上所供姑射真人难道是家母?”鼠精道:“汝有所不知,此是某之尊师,姑射真人是也,只因某早年修道之时,被终南山卢真人的九命鬼狸追剿,幸得某师搭救,助我脱得凡体,成就半仙之胎,故而在居所供奉先师画像,拜服真灵。”

无不达又道:“将军既是成仙,何故要到这国中授受官职,享人间官禄?”鼠精笑道:“汝之言差矣,某只是称个仙人名号,当个耍子,却还未成仙,只是脱了兽皮,修了元气,成了阴阳,若要成仙,又须历经三灾捶打,九难考验,待这三灾九难皆过,方才可称全仙,享福寿无极,仙箓永安。”无不达问道:“这三灾九难怎么个说法?”鼠精道:“凡是这天地之间的生灵,无论人、神、鬼,俱有三灾和九难,只是祸谴灾厄不同,故而修行亦有所不同,人若要修仙了道,便先要了解人之三灾九难,方可脱去凡胎,进修鬼之三灾九难,待鬼之三灾九难修罢,方才可修仙之三灾九难,如此一路算来,共需历九灾二十七难,如此种种,困顿难行,如履薄冰,稍一不慎,便前功尽弃,故而某只点到为止,不再修行进仙,后到此处来,寻得一班同属,成立了个家园,唤名溯泥国,因某有些手段,又有尊师所赠法宝傍身,故而圣上封了个护国将军的虚名,以护守家园。”

无不达闻听鼠精所言仙人之名只是自居,便换个尊称,道:“将军既不是仙人,那想必尊师该是仙人吧?可为何又要为尊师立灵牌祭祀?难不成是尊师早已???”说道此处,无不达顿住语势,只待一解疑惑。

只见那鼠精一声叹息,说道:“实不相瞒,尊师本快成仙,却不料那三灾最后一道醢风甚是厉害,无阴无阳,无短无长,五千年吹一遭,凡五千年内经醢风之灾捶打的仙人,须提前内定打禅,炼汞化丸,以备考验,怎奈尊师下山济民,延误了些许时日,那醢风便将尊师泥垣涤尽,五脏拂烂,只留下一个空皮蝉翼壳,却不留千年道行传啊。”无不达听后,暗暗点头。

交谈半晌,夜已转黑,鼠精在堂内摆下珍馐美酒,款待无不达,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无不达问道:“早慕将军威名,只是未曾请教将军名讳?”鼠精道:“某本是山间耳鼠成精,只因遇着尊师,便赐了某个道名,唤做夜子虚。还未曾请教兄弟大名?”无不达灵珠一转,道:“某与将军身世相近,本是商山人士,早年丧了父母,被我师收回山门,起了个吴所关的名字。”鼠精听闻,哈哈笑道:“看来你我相遇,是上天的安排,只是你我虽是身世相近,却遭遇不同,我是鼠灵成形,便是再修行几千几万载,亦会有人骂我是那好逸恶劳,窥牖盗米的贼,可恨,可恨。”言罢,掣起铁拳,猛击桌案。

无不达见这怪有几分醉态,心中又有不平之意,便慰道:“将军之言差矣,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管中窥豹难见其全,纵是圣人亦有过错,何况常人乎?将军岂不闻唐末五代之时,鸦馆楼赌带之说?”夜子虚道:“某愿闻其详,但请讲来。”无不达道:“昔日那晋王李克用兵行河中府,邀天下诸侯共讨黄巢,时黄巢大将孟绝海前来搦战,汴梁节度使朱温负气晋王霸权,便与晋王李克用在鸦馆楼会盟立下赌约,拣选晋王帐下枯瘦如柴的李存孝前去迎战孟绝海,并定下誓约,若擒杀孟绝海,朱温便将把腰问玉带献出,朱温本想看晋王的笑话,却不料晋王义子李存孝勇力过人,连斩彭白虎、班翻浪二将,擒杀孟绝海,令朱温大为震惊,不敢再小瞧李存孝为人。将军就似那枯瘦的存孝,既有实力,何惧他人言语。”夜子虚听后,点头称是。

二人在堂下饮了一夜,只喝到醉如烂泥方才睡去,那无不达见夜子虚酒醉,便起得身来,蹑手蹑脚来寻那方鼎器,寻了半晌,却是一无所获,忽想起尊师临行前赠予的鬼谷挂签,可问卜吉凶,预知未来,便使土遁之法,遁回驿馆,占卜了一卦。只道那宝物原来不在这夜子虚府上,却在此处不远的乱葬岗中一座无字无名的孤坟之下,当即便携了竹箧,又行土遁之法,遁到乱葬岗下,只见岗上坟茔无数,墓碑遍地,便撩开脑后之发,用第三只眼来识无字无名的孤坟,待找到那座孤坟时,却见上压三座功德赑屃,无不达当即念动遣山咒法,搬走了赑屃功德碑,掀开棺椁盖,掘出了那方鼒鼎。

只见那鼒鼎:

羊脂美玉裱其身,水晶琉璃粉其层;

双耳垂悬虎头环,三足鼎立擎天门;

可破水来可破火,五行护元其根本;

若用此物降敌将,只呼乾元亨利贞。

无不达便使手去拿那鼎器,却不料只碰得一下,虎口便已黝黑,仿似中毒一般。无不达道:“好个法宝,莫不是有些灵性,识的我不是你主,不肯走?也罢,你既不肯走,那我便强拐。”言罢,掏出箧中尊师所赠道袍,把那鼎器裹了三匝,系于腰间,复又卜了一卦,占出獬豸怪被囚之处,使土行之法遁走到牢狱中去。

到得牢间,无不达变化神通,变作夜子虚,信步走近前去,只见那牢狱中有三班官营,两班节级值夜。见夜子虚前来,忙起身行礼,夜子虚问道:“那澶阳岭的獬豸怪现拘在何处?”官营道:“在天字一号牢里。”夜子虚又道:“那怪可曾反抗?”那官营忙回声道:“将军不知,那前几日来纳降的高人,不知使得什么法子,把那酒瓮弄得如铁通一般,锤打斧砍也坏不了,小人无能,只好叫公人连瓮带人一并关入牢中,那怪整日里只是谩骂,自子时开始,酉时方才结束,公人送的饭菜,这怪均不饮用,当真是个犟驴,现在已过戌时,那怪已经睡去,只是不知将军今夜此来是何意?”

无不达心中暗喜,道:爷爷使得法术,你等小怪如何破的?便再说道:“某知那高人手段,已与那高人结为八拜之交,今夜前来,只顾着某那结义兄弟的面子来探视一下那怪的现状,汝等不知,某虽与那人结为兄弟,实则心中甚是猜忌此人,恐他是个诈降之辈,故而留他在府上,某亲来查看。”官营奸笑道:“将军明白人,那人法力无穷,恐日后心生反复,吾等兄弟早已密谋商议,待将军宴那人酒酣之际,便兵刃齐下,结果了他的性命,为我国门除一祸害。”

变化做夜子虚的无不达听罢,心中既惊又恨,暗下思量道:这一番,真是老天有眼,让俺无不达巧遇,道破了这恶谋,若是俺真心纳降,恐死忒冤枉。便笑回道:“汝等之计甚妙,只是现在某要见那怪一面,汝等暂且退下。”官营听罢,忙问道:“将军探牢,从不说这番话呀?今日是为何?”夜子虚道:“难道汝等是怀疑某的手段,怕治不住那厮?”官营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言罢,喝令一众公人退出了牢门。

无不达见四下已无人迹,便去寻天字一号牢,待找到那牢,见那獬豸怪依旧囚禁在瓮中,不言不语,便笑了道:“兄弟,俺来救你。”言罢,使易骨遁法钻入牢内,揽住瓮口,呼动土行真言,遁入地底,径奔澶阳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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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普:“你说大古啊,他送我那个什么辣条,很好吃!根本停不下来!”赤犬:“他让人分不清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罪恶。”堂吉诃德:“呋呋呋呋,不知是他的剑利还是我的线利。”鹰眼:“能与我分庭抗礼的男人。”索隆:“开宗立派的大剑豪,我一生超越的对象。”罗宾:“他是个很有趣的男人呢。”大古D菲特:“我,没什么特别的,关爱女性,是我的绅士属性。”PS:这是一个自由而又浪漫的故事,一个不以当海贼王为第一目的而以收集妹子为次要目的的故事,一个充满了爱与邪恶的故事。
  • 四姐妹的生活之四季花

    四姐妹的生活之四季花

    两个人的相遇,两个人的意外,两个人意外中的吻。她一个普通高中生,他一个有霸道,简称恶魔的人。两千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么大的差别。一个天一个地,就比天上的小鸟和水里的鱼。是那么的遥远。欺负她是为了让她记住,骂她白痴,笨蛋也是喜欢她。可是他情商低,不会怜香惜玉。他经常欺负她。可是他从来都不承认喜欢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开始反感他,她认为他是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