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单兄弟回来了!”
“有什么吃的?”
“水果呀,吃了二十几年喽!”
单进一脸愧疚:“这山里就只有这些果子了。连个人也没有。这位前辈是……”
“噢,忘了介绍。这是我们新认识的朋友。他叫李奔。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不要把我当前辈!叫我大笨就好了。”
单进心里暗暗地笑:“这个人可真有意思。”
单进把果子放到温泉边,看了一眼打闹的四人,转身要走。两只灵猴从树梢上跳下来挡住了单进的去路。
一只猴子用紧皱的眉头挑衅单进。弓腰驼背、双臂大张的它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准备着跳上去撕开单进的皮。
单进没有理它,仍然向前走。另一只猴子更加暴躁,它直接朝着单进的脸扑了上去,似乎明白无用的挑衅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单兄弟,看来这些家伙想试一试你的修为呀。”武轩一边说,一边把一个巴掌大的青色果子放到嘴里。也的确是饿了,武轩狠狠地咬了一口。
“好酸呀……”
“前辈,这两只猴子想试出我的修为也太低估我了。看在你们三位的面子上我不会伤它们的。”
的确,两只灵猴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但要对付合化顶峰的单进还真是有些不自量力。单进这时却兴致大发,还真和两只猴子玩了起来。
生活在山上的猴子非常灵活,在树上地下跳来跳去好不自在。加上它们体积不大,速度可比单进快了好多。
猴子冲到单进面前时脸是扭曲的,使本就狰狞地脸更加可怖。又长又尖的指甲随着毛茸茸的手挥舞过来,离单进很近,却又伤不了他。
单进把两只手靠在后面,在两只猴子来来回回之间优雅地辗转腾挪,完全不把它们放在眼里。
“这小子的俗家功夫不错呀!”温泉里的四个人趴在石头上,露出个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单进的表演。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两只猴子累了,它们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单进大病初愈,蹦蹦跳跳了几下脸色好了很多。
猴子似乎叫了一声,尖锐的响声传得好远。
“前辈,对付两只猴子未免太无聊了些。”单进转身看向武轩。只见四个人把脑袋整整齐齐地挂在温泉的边上,都没有表情,只是痴痴地看着单进的后面,啃着果子。表情动作竟然出奇地一致。
“是吗?”武轩抬头望了单进一眼:“你转过身再看看。”
听他这样一说,单进也好奇地往后看了看——一大群形形色色的猴子霸占着单进身后的地面和树枝。
它们想干什么?单进自己也有些吃惊。如果和刚才一样,自己保准会被猴子撕成碎片当作纪念。
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一样。在这片树林里,数十只猴子蹦来蹦去就像一群苍蝇被圈在一起一样,它们把附近像网一样封锁得水泄不通。
猴子们突然的攻击,把单进笼罩在这张“网”里。四面八方都是爪子和牙齿,单进根本无法躲。
为了自保,单进用法力在身体周围撑起一个球状的气墙。许多猴子在上面撞到头破血流,但它们好像不知道疼似得仍然络绎不绝地往上赶。
茅屋,大牛正死死地盯着手指上的蟋蟀。马步一蹲就是一个下午,额头上的汗水聚成一团,很随意地流到下巴。大牛觉得后背和屁股十分不舒服,于是轻轻地抖了抖身体,试图让自己凉快一点。那只蟋蟀,似乎已经熟悉了这种柔软的享受,悠闲地光顾着大牛的手指。已经一个下午了,云昕让他蹲着他就蹲着。
云昕用力咬断线头,一件精致的衣裳终于做成了。大牛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补丁神出鬼没地嵌在各处。
“大牛,你进来。”大牛耳朵一动,这的确是姐姐的声音。但是刚刚站直,酥麻感便肆无忌惮地从脚尖窜到指尖。但是云昕呼唤,大牛一刻也不敢耽搁。
几丈远而已,大牛用跑的。
一进门,大牛急忙找了个凳子坐下,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痛痛快快地喝了起来。凉茶一冲到咽喉,别提有多么痛快了。几口下肚,大牛愣了一下,眼睛的余光就撇到了云昕身上。
云昕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自己。完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大牛咽了口水,急忙放下茶壶,虽然嘴巴一点都不舍得。
“大牛……”
“在呢,姐姐。”
“我给你做了一件衣服,你试试合不合身。”
大牛喜出望外,急忙换上。高兴之余,大牛看到床上还有一个包袱。
“姐姐,这是什么呀?”
不等云昕开口,大牛就急忙拆开了包袱。包袱里面并无其他,也是一件衣服。大牛满心欢喜地想试一试这件。
“你给我做了两……”大牛愣住了,这件衣服也太宽大了些吧!
“这……”
“大牛,我们要走了,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噢,大牛没有东西可以带。”
“那就走吧!”说罢,云昕把衣服包好就往外走。
云昕走得很快,大牛出门前又抓起茶壶痛痛快快地喝了几口,这才急忙跟上。
“姐姐,你怎么就带这一件衣服呀!”
云昕笑着说:“大牛没有东西带,姐姐也只有这一个要带。”
“那我们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单进毕竟重伤初愈,长时间地强行抵抗实在是一件要命的事。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终于忍不住“哗”的流了下来。
胸口闷得紧,单进总是感觉气血上不去。脸上的肌肉抽搐地厉害,嘴唇也愈发的白。
钱翎推了武轩一把:“差不多得了,我们帮帮他吧。”
“你上去打?”武轩白了他一眼:“你恐怕好不到哪去。”
钱翎感觉一口气出不来。不行,要发火!可武轩不以为然。这个老小子就是想压钱翎一头,以此为乐。
“单兄弟真是不错,哈哈哈……”这边正冷战着,那边钱皓却哈哈大笑起来。
不对!这笑声——钱皓站直了,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让人听了十分烦躁。渐渐的,这笑声变得震耳欲聋,水面激荡,桃花纷飞。武轩和钱翎还好,李奔已经捂着耳朵在水里打滚,单进的情况更糟。
猴群立即散开,逃的远远的。跑得慢的,甚至吐血或者吐白沫,在地上抽搐着。
看到猴群离开,单进急忙收了法术。身子一沉,一只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喘着,眼睛还不自觉地盯着猴群离去的的方向。
“真有你的,老鬼。这样的损招你都想得出来。”
“是呀,我今天还真是服了。”武轩和钱皓两个人站起来,指着猴群笑到。钱皓站在旁边,两只手撑着腰,脸色十分难看。
“你这个老小子怎么了?”钱翎看出端倪。他的话也引起了武轩的注意。两个人看看钱皓的脸,再看看钱皓的腰,然后双手叉腰站在那里,偷偷地笑。
“看来是笑岔气儿了。”钱翎转过头对武轩说。随即是压制不住的爆笑,武轩拍起了大腿,钱翎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腰。
“刚刚发功时太用力,闪到腰了。”钱皓的脸都拧到一起了,嘴巴一抽一抽,看起来很疼。
“李奔呢?”
“对呀,刚刚他好像……”武轩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揉着下巴的一小撮胡子:“呀,快找找,我记得他承受不了。”
三个人随便找了一下,温泉里没人,竟然都不再把这件事放到心上。
休息了一下,单进慢慢地坐起来。两腿一盘打起坐来。刚刚闭上眼睛,李奔哗的一下冲出来,坐在单进身边,学他的动作,时不时还瞟他一眼,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出丑。
“单兄弟,我看你的修为虽然超出同龄人许多,但还有许多改进的地方。”钱皓在单进面前蹲下:“这样吧,我来教你一些方法,来减少你练习所走的弯路。”
李奔一个劲地点头,不等钱皓说什么,他急忙给钱皓磕了个头。
“你这个老家伙,就你一个人教呀,真会占便宜。”武轩两手抱胸,在后面跺着脚,眼睛看得老高。
“是呀!我们两个也要教。”钱翎也来参合。
“前辈,我感谢你们的抬爱,只是我也有师父。今生也不会背叛师门,所以不能拜各位为师。”单进说得很干脆,这可把三个人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钱皓说。
“你不要把我们当师傅不就好了!”钱翎插嘴。
“这样吧,我看你砍铁锁的时候玄冰利水和修为融合不好,我就教你几招有有助于融会贯通兵器与法力的。”钱皓说。
钱翎跳到单进身边说:“你知道我以前是贼嘛!我引以为傲的就是我的腿,我教你一个驭气的方法、隐身和藏匿气息的本事。保证比他们教的都厉害。”
李奔突然探出头:“这些我也会耶!”
钱翎白了他一眼:“会是会,要是我这么厉害的人一下就会发现你的,就像刚才那样。”
“胡说,刚刚是我先发现的。”武轩有些不高兴,一字一顿地吼给钱翎听。
“你叫什么啊?那么大声想吓死我。”钱翎不甘示弱,两个人又争得面红耳赤。
可能是由于无聊,这场教学当即就开始了。
“要想驾驭武器,首先要懂它。好的兵器灵性十足,心静而心诚,方能将真气注入兵器。懂得与它沟通,才是使它的第一步……”
“驭气,乃是借风。如大鹏行九万里,风斯在下,而后乃今培风……”
武轩想了好久,这打架和逃跑他们两个都教完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教的呢?
“单兄弟,他们都不是练习水系法术的,别理他们。我告诉你个秘密。”武轩搂着单进的肩膀,很神秘地带他来到一棵大树后面。
躲在大树后面,伸出脑袋看了看钱翎和钱皓,确定他们没注意后,他才松了口气说:“你可知道冰与水的关系?”
单进点了点头:“师父讲过,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水凝而成冰,就是说冰是水系更高阶的法术。”
“对!”武轩使劲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冰水乃一脉,但大多数人达不到冰的境界。就像火成雷,土成石,木成毒,金成光一样,如果你有本事……”
“什么本事?我没听到。”李奔突然从树上倒吊下来,正好对着武轩的脸。
他想干嘛?
一声怒吼,只见李奔耷拉着脸走到钱翎和钱皓那里,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呆坐着。嘴巴撅的老高,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单兄弟呀,我没什么绝技,但钻研了半辈子法术。但我又不想输给那两个家伙,你张嘴。”
单进愣了一下。武轩直接上手掐着单进的咽喉,给他喂了一颗球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单进感到一股腥味直冲丹田。
“呃……以后你就知道了。”武轩快步跑开,若无其事地找钱翎吵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