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马鞍山车站,请在马鞍山车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我一手紧握着诗雅跟着人群向出口走去,一个在四季如春的南方,一个在寒冷的南北方大雪纷飞。一别就是三年未见,三年的时间很长也很短,时间长得可以忘记一个人,她的声音,她的样子。遥不可及的远方有一位她的亲人,她是否知道那个人就是她的母亲。她还小不明事理,不懂得思念的含义。
诗雅说:前夫一家很早就跟她断绝了联络,关于女儿的近况,她一无所知。诗雅只知道她离开时,女儿在黄石镇上学。诗雅焦虑不安的眼神,让我心情很浮躁。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我和诗雅各有心事。此刻马鞍山已经近在眼前了,一样的高楼大厦又是那么的陌生。我和诗雅呆站在夜灯下,不知该往哪里走。
朱光啊,朱光啊。你一路奔波来到曾经属于她的城市,你为了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乎她的过去,如今又陪着她来看她的女儿。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朱光!我一愣,嗯!你怎么了?我微微一笑,没事!这么晚了也没有去黄石镇的客车了,我们找一个地方吃点东西吧。你一路上都没怎么吃。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不想吃。我能理解,什么担忧顾虑都不要有,让一切顺其自然。
我和诗雅住进了火车站不远的一家小旅馆,躺在床上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身心都有些疲惫的我有些困意,诗雅却精神十足。今天又花了你很多钱,等我十五号发工资了一定要还你。我们在一起跟钱没有关系,你不要把钱看得太重。诗雅紧紧的依偎在我怀里,眼眶流出了泪水。
我来山东是来对了,认识你真是我的福气,你让我对人生又看到了希望。将来我一定要嫁给你,我们好好过日子。诗雅的话又感动了我,我深深的吻了她。一股热流遍布全身困意全无,此刻我来了欲望。诗雅扭动着屁股配合我,很快我就从诗雅身上一泻千里。
事后我很自责,诗雅心事繁多,我还有心做这事。可我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诗雅是一个很了解男人的女人,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她钻进我的怀里,还亲了我一下。我的内心此刻又暗自发誓,诗雅是一个好女人,你不能再有任何其它想法。要一心一意的去爱她,照顾她,给她一个家。
天刚刚亮我就和诗雅来到了汽车站,坐上了去黄石镇的第一班乡镇客车。诗雅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景物发呆,我也有一种重回故乡的感觉。狭窄的道路一排排民间小房,都带有故乡的样貌。这就是诗雅曾经居住生活的地方,此刻诗雅又是怎样的心情。
她一路都在发呆,我没有去打扰,也许她的心早已去了她女儿哪里。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来到了黄石镇,不知五一劳动节放假,她女儿有没有留校,这是我和诗雅最担忧的。
来到黄石镇诗雅和我就少了很多亲密的动作,还刻意遮挡她的脸庞。她说:镇上有很多南孚村做生意的人,她不想她前夫一家知道她来看女儿。
我依照诗雅的嘱咐问学校门卫保安,五一学校放了几天假,三天!我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诗雅,又问道:学校有没有一个叫唐古的小女孩,她是南孚村的。保安冷眼一横,不耐其烦的回道:现在学校放假,孩子都回家了,想找人去她家里找。
我带着无奈的眼神来到诗雅身边,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南孚村你前夫家。诗雅摇摇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也许明天她就会被家人送回学校。
我和诗雅一时没有了主意慢步走在路上,一个骑电动车的女士引起了诗雅的注意。诗雅对我说:那个女的是我以前家的邻居,我经常去她家玩。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问问她。我担心她会告诉你前夫,不会的,他们两家的关系不是很好。
我站在街的对面看着她们嘘寒问暖,那个女人还向我这里望了一眼。我看她们聊了很多,诗雅还未走到我的身边,我就看见她流泪的眼睛,抽泣的哭声越来越大。我望了一眼骑车远去的背影,忙问诗雅怎么了?诗雅哭着说:唐健带着女儿一家去了浙江,已经两年没回来过了。
我原以为那个女人的出现,会带给我们一个希望。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失望就像一把利刃生生刺痛了我和诗雅。看着诗雅痛哭不止,我很是难过。我真想这是一场梦,可这偏偏又不是梦。
千里迢迢来到马鞍山,只得到了唐古离开的消息,这是我们无法接受的现实。诗雅带着我来到了镇外的一个小公园,春暖花开的季节这里的景色很美。诗雅说;每次来镇上我都会带着唐古来这里玩一会,我仿佛还能看到唐古可爱的身影。
我走在诗雅身边静静听着她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我也是一个父母眼里的孩子。那时我还小,体会不到母亲的唠叨碎语是对我的疼爱。诗雅坐在了凉亭间,拿起一块小石子在柱子最底角刻了一首诗歌。
风雨桥
鱼儿鱼儿水中游
小亭花儿蝴蝶飞
风儿风儿轻轻吹
小亭风铃快停下
诗雅看我很好奇,告诉我说:这首诗是我对家乡多年的思念,一时触景生情而作出的诗歌。女儿却把它当成了歌谣天天挂在嘴边唱。
我似乎明白了诗雅的别有用心,她想让自己的女儿唐古有一天看到她刻在亭柱下的诗歌。那时候的她也许懂得了人间冷暖,只要动手查一下资料就能找到她的亲生母亲。
诗雅突然对我说:你能不能把我制作的贝壳风铃挂在凉亭的棱角上。我上下四周转了一圈,这六角凉亭不算多高有五米吧。可要是想把风铃挂上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找来了一根长树枝有三米,抱着诗雅很是吃力,试挂了好几次才把贝壳风铃挂上。远处站了几个人在看,我和诗雅低头从她们身边离去。贝壳风铃随风摇摆,我走在远处还是听出了不一样的风铃声。
风铃挂在那里太过于显眼了,一定会有人把它勾下来的。诗雅说:原本是送给女儿的礼物,现在她去了另一个城市。风铃也没有地址可寄,就让它挂在我和女儿回忆的地方吧。谁若喜欢就让谁勾吧,那些都不重要。
这次的决定太过于茫然了,没有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途中幻想母女美好相见的画面成了一场白日梦,我在想那个女人说过的话,她没有理由欺骗诗雅,她的话可以信。虽然没有见到诗雅的女儿是最大的遗憾,也算暂时了却了诗雅的一桩心事。
诗雅要对女儿说的话刻在了回忆的凉亭里,虽然远远不止那些。但愿有一天唐古能看的到,不知那时诗雅亲手制作的贝壳风铃是否依然挂在棱角上。我和诗雅在公园拍照了很多照片,手机放大后我还是能从她强颜欢笑的脸庞看出泪痕,骨肉缘枝叶,唐古是诗雅永远的牵挂。其实,我们中有很多人,有着跟诗雅一样不幸得遭遇。
黑夜已经来临。我和诗雅也坐上了回去的列车,在这城市小镇短暂的停留,留不下身影,带走的只是已经崩溃的心,无时无刻不隐隐作痛。
诗雅说;这一次没能如愿见到女儿,不知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女儿。我还不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体会不到骨肉分离的痛苦。但我能感觉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