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民族的房屋很特别,杉木竹子的楼房结构精巧,形式多样很别致也很耀眼。阳光下的村寨就像一幅美丽的山水画,白云腾空在半山间又似人间仙境。给人一种漫步云端的感觉!
这里的风景很特别,这里的族人也很热情,我躲在莫子惠的闺房不想走出房间。昨晚熟睡中的我似乎做了一个梦,似乎又不是梦!
我梦见了莫邵诗雅,她就坐在了我的床沿上,一只熟悉的手轻轻抚摸我脸上的划伤。她俯下头吻了我的唇,闭上双眼滑落的热泪似乎烫疼了我脸庞深深的伤口。
竹子草屋的厨房飘来了一阵酸鱼汤的味道,我自我陶醉的闻吸食着人间美味。肚子咕咕的提醒着我它饿了,莫子惠清脆甜蜜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远方的客人,开饭了!
一桌子的饭菜还是那么丰盛可口,我一脸不好意思的夹着鱼肉往嘴里送。莫子惠还一直不停的向我的碗里夹菜,很少脸红的我,既然红的火辣辣的烫脸。
莫子也跟我说,他和父母要出去办事,莫子惠会留下来陪我!莫子也和他听不懂普通话的父母骑车去了萨母祠,他们侗族民族都供奉女性祖先萨母,他们族人特别崇拜和信仰萨母。
莫子惠对我说:萨母是我们侗族族人心中的神,萨母会为我们侗族人降福,也会为我们侗族人预知灾难!就像你们汉族人信奉观音,烧香拜佛保平安一样。
莫子惠说:朱光!走,我带你上我家的望月楼!我笑道:这望月楼很像一个狙击塔!我跟着莫子惠爬上了她说的望月楼,像这样的望月楼他们村寨几乎每一家都有。
莫子惠用打火机点燃了吊在棱檐下的油灯,我抬头望向了村寨中央的侗寨鼓楼,外形像个多面体的宝塔。二十多米高十一层至顶。莫子惠指着鼓楼说;看!朱光,最高的一层亮着的那盏油灯!我看到了!那一盏油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点燃的,只有村寨有什么大事的时候才可以点燃的!
我好奇的回道:是吗?哎!它现在被人燃亮了,是不是说你们村寨现在有事?莫子惠点头轻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子惠!怎么了?看你脸色很难过的样子,难道这盏亮灯跟你有关?
莫子惠一脸忧伤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脸的笑容,我是不是眼睛花了!她接着说道:至于村寨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不能告诉你的,这是我们民族的规矩。
我说:好吧!不为难你!我躺在望月楼的木板床上,望着满天闪闪的星光,还有那个不是很圆的月亮。心事重重的又陷入了爱恨难分的感情中,此刻我和诗雅近在咫尺,远处正亮着灯光的杉木竹屋就是莫邵诗雅的家。
我似乎借着灯光就能望见她,她比之前好像又好看年轻了很多。我腰间别着的枪射击的距离有限,杀伤力也有限。不然!也许现在我会开枪打死她,打死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为什么每次恨她恨到咬牙切齿的时候,我又会想起她对我的好和她不堪回首的过往。我是在同情可怜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是可怜需要有人来同情,而我呢?这一切本不该发生,如果选择不去认识她。也许我会跟孙小雨或是王沐静在一起,我和她们也许会有一个家!还有一个或多个可爱的小宝宝。
然而我偏偏神使鬼差的去选择认识诗雅,还爱上了她。我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也都是拜我自己所赐,老天最终惩罚了我三心二意的心。
莫子惠突然对我说:朱光!你的电话!我怒吼道:谁让你给我开的机!莫子惠被我可怕的表情吓哭了!我也没有去安慰她,接过手机就下了楼。
手机的来电显示着王沐静的名字,我咬着牙齿狠狠的打了自己几拳。脸皮的伤口又流出了鲜血,似乎未感觉到疼痛!
我冷静了一会接听了这个由遥远的北方打过来的电话,我以为当我接通沐静的电话,会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她没有哭,也没有冲我吼!也没有问我现在身在何处,有没有见到诗雅。
王沐静很温柔的对我说:朱光!我爱你,我等你回来!电话的那一头挂了,她没有听我说一个字就挂了电话。但我还是能从她最后一句话中,听出她快要哭出的抽泣声。
王沐静的通话告白,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泪流满面的脸告诉自己,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沐静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哭声时小时大!哭的很伤心也很难过,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我对不起我的爸妈,我愧对他们的养育之恩。
我咬着牙尽量让自己坚强,莫子惠的手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手里拿着一叠纸巾。朱光!莫子惠好像也哭了,我不知道她为何也哭的如此伤心。
我把手里的纸巾又递给了她,回到望月楼她问我,电话里的女孩,你爱她吗?我目光呆滞,没有回答她。莫子惠也没有再问我,她在等你!我也没有说什么。
莫子惠惨笑了一声,她望着我!我看着天!她说:外面的世界很繁华也很美丽,我好渴望能去外面的世界转一转,看一看!
我说:我感觉还是你的家乡好,有绿野萌萌的大山,有大自然最好的清甜流水。外面的世界虽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街道。可人心都是自私的,每天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我厌倦了!
我对莫子惠问道;你能对我说说关于我姐莫邵诗雅的婚礼吗?莫子惠回答说:好呀!那我就从三天前新郎新娘求福那一天说起吧!
新人举行婚礼的前六天要彼此相约到萨母祠前对唱一个小时的情歌,那一天也叫相亲会!附近几十里侗族村寨的年轻男女会结伴一起来到萨母祠。
萨母祠外面有一个很大的空场,可以容纳上百人。每个侗族村寨都有一个萨母祠,谁家有红白喜事都要在这个大空场举办。
这一天莫子惠和她哥哥莫子也好生打扮一番后,早早的就赶去了萨母祠。此时聚在空场两边的男女已经很多,新郎和新娘在中间跳着求福舞,坐在两边的男女开始了热闹的对唱情歌。
若是男方看上了对面的一个女孩,他会唱出情歌指她接唱,如果被他指到的女孩站出来接唱了他的情歌。女孩算是同意了和他交往。
对唱情歌成功的男女会跟着新人同跳求福舞,成功的越多求到的好福希望就越大。
我插嘴问道:那天有没有人看上你?莫子惠撅着嘴说:有几个,但都不是我喜欢的!嗯!你接着说··
那天对唱情歌成功的男女有很多,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新郎和新娘会各自带着情投意合的男女去摇福。
萨母祠的门口有一棵千年老槐树很粗壮,新郎新娘和年轻的男女唱着求福的歌一起摇晃千年老槐树。茂盛的枝叶上系着成千的喜福,摇晃下的喜福新娘会在女孩中选一个人出来去拣起。这是有讲究的,这叫沾福!帮新人捡福的女孩会跟着沾到他们的幸福。
莫子惠一脸恐惧的说:只是那天他们摇下来的喜福不是喜福,是那棵千年老槐树上系着唯一一个煞星符。这让那些准备为他们举办婚礼的长辈们大惊失色。我们大家得知后也吓得一脸铁青,纷纷都散去离开了萨母祠!
听到这里我起身看了一眼鼓楼最顶层的一盏燃亮着的油灯,难道这一盏亮灯是因此事而点燃的。我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点燃了一支烟。我怎么突然会为诗雅担心呢!
我转身依靠在望月楼木桩上,问莫子惠,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离开后村寨有名望的一些人都被叫去了萨母祠,我的父亲也去了。
我听父亲说:村寨的长辈支派了新郎去了拉赫县,请来了一个很有名气的神婆。神婆请善良的萨母预知了一些那天要发生的情景!
我们民族有规矩,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我点点头!一笑,没关系!莫子惠问我,你很担心她,你的姐姐诗雅!我不由的惨笑了一声,我担心她,我很担心她!
莫子惠又问我,你来参加你姐姐的婚礼,我怎么从你身上看不到一点喜气。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有很难过的痛苦!
我回答道:我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我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请你不要猜疑,不要问!也请你能谅解!
莫子惠很为我担心的说:你有枪!还是一个伤心人。你的眼睛里有难以掩饰的仇恨,你是一个不详之人。
我十分刻意努力的去掩饰内心的恨,但我的眼睛还是出卖了我。我有枪!我确实是一个不祥之人!
我看莫子惠很是喜欢我的智能手机,拿在手里很小心也很爱护。想想自己已是一个要死之人,身外物带在身边岂不是浪费!
子惠!你喜欢它吗?喜欢!等我有钱了,我也买一部像你这样的手机。我说:不用等了,我把它送给你!送给我?是真的吗?莫子惠抱着手机开心的居然亲了我一下,谢谢!
莫子惠玩了一会突然又把手机递给了我,还给你!这东西很贵重,我不能要!我看着她无奈的笑了,好吧!你既然不想要,我只好把它丢到山下了。反正我也不想留它在身边了!
莫子惠一看我当真要扔掉,不像是吓唬她的。一把又从我手里夺了过去,你既然不想要,那我就帮你暂时保管吧!等你什么需要它,我在还给你!
我告诉莫子惠手机里有我缓存的一部古装武侠剧叫多情纸扇无情人,我还告诉她说;我很喜欢剧中一个反派人物西江月。
今晚过后就是莫邵诗雅大婚的日子,我装满了一弹匣的钢珠。莫子惠的房间还凝聚着她身体独有的香气。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又想了很多。很多!
我伸手把枕头下的手枪又摸在了手里,把一弹匣的钢珠又退了出来,我不想在明天的慌乱中伤害一些无辜的人。
弹匣里我只留两颗钢珠,一颗是送给莫邵诗雅明天大婚的礼物,另一颗是特意留给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