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美灵趁仲父打盹,来到柴房见蓝月。美灵:“蓝月,不好意思,委屈你了。”
蓝月:“有屋子就好,我不挑。”
美灵:“你别误会仲父啊.......”
蓝月:“倒希望他别误会我......”
美灵:“那是因为他...你也知道,人羽恩仇...他也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还是那么认为。算啦,不说这些沉重的,陪我出去走走吧。”
侠隐村外水声汨汨的小溪在流淌,使寂夜不那么孤单。林间穿梭着成群觅食的穿山貂,偶尔传来钝爪猫的嘶嚎......
美灵望着远方的山景:“好久没有回来了,有些陌生了。”
“但这里还是你的家乡。”蓝月望着眼前的美灵。
美灵指着溪流对面远方的山,说:“蓝月,你知道吗?我小时,老人常告诫不要去巫屋山,说那里住着许多要食人、会巫术的妖魔。后来我和几位发小偷偷进入那山去探险,可除了破败的房宅和一些野兽外,与其他山无异。”
蓝月:“或许是害怕你们在山里迷路,所以说出来吓唬你们不要去的吧。”
美灵:“是呀,从此我再也不相信那些唬人的传说了。”
蓝月:“也许,有些传说是真的。”
美灵:“可能吧。”她走到溪边坐下,接着说:“家乡总是给我一种平静......蓝月,你呢?”
蓝月挠头问:“我什么?”
美灵:“这几个月你鲜有言语,散心也散得差不多了吧?”
蓝月也坐下,要他说些什么出来,思绪有点乱,不知从何说起。美灵:“那日断弓山下,我允了你,但我还未决定是否与你走下去......”
蓝月:“为何这样想?”
美灵:“你与我族类相异,我怕反对之声过甚;且相知太少,终不欢而散......”
蓝月:“不会的,心之所向......”
美灵:“可人生如逆旅,总有太多波澜。”
蓝月坚定道:“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美灵望向远方,擦拭湿润的眼眶:“但愿如此。”
他们回到了家里,各自下榻,却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日,早起的仲父在田里锄地,由于年纪大了,没有牲畜的帮忙,他干得很累,总是挥几下就歇口气,不过早已习惯了。
太阳刚露出半个头,村子里就热闹起来了,所谓好事赶巧不赶早,这么早定不是好事儿。仙湖镇的地主派人来收租税了,村里交得起的就给,交不起的只好卖儿鬻女,撕裂的哭喊声像针扎般刺入耳朵。
美灵出屋问仲父:“这是怎么了?”
仲父不慌不忙道:“没啥,前些个年闹灾荒,我们村歉收,仙湖镇的地主们来买地赈灾,村里很多人现在都是仙湖镇地主的佃户。这不?来收租税了。”
美灵:“那我们家的地呢?”
仲父:“我一把老骨头了,地早抵押给了他们换口吃的,不然哪能熬到你回来啊!还好你回来给的钱够,地可算能赎回来了。”
美灵听完笑嘻嘻:“那就好。”
轮到仲父一家了,仲父把租税交齐,顺带想赎回自己的地。仙湖镇地主的管家见到貌美的美灵倒是不急了,想逗逗他们一家,“哟,这不是美灵吗?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记得你小时候挺机灵的,现在居然如此......”说完吸了下嘴边的哈喇子。
仲父:“司空大管家说笑了,还是谈谈正事吧......”
“等等。”司空管家打断他的话,亮出一宝剑:“这是我们家老爷的饰剑,见其物如见其人,佃户还不快跪?”
仲父“噗通”一下跪地,美灵缓缓弯下腰行礼。仲父接着道:“司空大管家,我想赎回自家那几亩地儿。”
司空管家:“要说这地可是我家老爷的,任何人都不能动。不过得老爷的信任,我嘛,还是能对这几亩地做主的。至于价钱嘛,肯定要比原来贵一千完美币的。”一听到要多出钱,仲父可有点头疼了。
司空管家兴致勃勃地看着美灵,**地说:“但若要是小娘子亲我们每人一下,那就可以照价拿回。哈哈......”他身旁的手下都乐得大笑起来。
美灵听他们如此侮辱,上前一拳打翻司空管家,把在场的人都给吓住了。司空管家哀嚎着站起来,喊:“还愣着干嘛?”众人上前要揍美灵,美灵轻笑一声,凭几个肥头大耳、好吃懒做的家丁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一拳一个悉数撂倒。
司空管家见美灵这般能打,咬牙大喊:“我就不信你能斗得过二三十人!”说着要去村里把其他地主的人叫过来。
仲父跪在司空管家面前,大呼:“侄女不懂事,望司空大管家开恩啊,多少钱我认!”
司空管家一脚踹在仲父胸口,“你们惹到老子了!老子要收拾你们......”边跑边喊。
美灵过来扶起被踢倒在地的仲父,看着司空管家逃窜的背影,束手无策。
忽然一支箭穿透司空管家的大衣,把他钉在树上,吓得半死。蓝月从柴房里走出来,到司马管家身旁,拔下箭,一把提溜他到院里。
司空管家惊呼:“你是羽人!你们家怎么会有羽人?”
蓝月亮出令牌道:“我乃三族联军军士,奉祖龙城长老之命来此地有要务处理!”
一看令牌,司空管家六神无主,生怕被三族联军抓去当征夫,哭喊:“军爷别呀,小人知错啦。”身旁的家丁们也全部磕头认错,蓝月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签字画押,把赎金给他们后就放他们走了。
等仲父缓口气,道:“小伙子,你是三族联军的?”
蓝月点点头,仲父让美灵把他扶到木板上坐着,说:“有点儿本事嘛,美灵的父亲也曾入过行伍,可再也没回来过了。”
蓝月:“节哀顺变。”
仲父:“就在美灵出世的那年,她的父亲就被拉去当征夫,好不容易晚年得子,却遭如此横祸,真是老天爷作弄人啊!后来说是去参加蛇蝎谷战役了,都不知道死哪儿了。不久她母亲也去世了,留下她托我照顾......”
那一日早晨,仲父像打开了话匣子,对蓝月道出了许许多多的事。或许是出于感谢,或许是不把他当外人了......
此次美灵回乡,不仅仅是看望仲父,还有夙愿要完,那就是为母亲修墓,以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