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坐在秋汀身旁,等待她苏醒......
良久,秋汀徐徐睁眼,但眼中尽是绝望,仿如天塌一般,撕心裂肺的痛感传遍全身。
她艰难蹦吐出几个字:“他...在...哪?”
蓝月:“城西的停尸房里。”
秋汀挣扎起床,蓝月赶忙搀扶,她:“带我去!”
蓝月想背她前往,秋汀甩手拒绝:“不用,我不要你背!我自己能走......”
窗外的美灵赶紧到街上去找轿夫,等秋汀出门。
秋汀蹒跚地走出房门,轿夫在那里恭候,迎上前把秋汀扶进轿子里,轿夫问蓝月:“客官,去哪儿?”
蓝月:“城西停尸房。”轿夫起轿开走。
蓝月看到美灵站在一旁,他想上前说明,美灵心领神会道:“我知道。先带秋汀去吧,回头我收拾下会来!”
蓝月跟上轿子一同前往......
到了那儿,秋汀下轿进到停尸房里,金田与周围的尸体一样,安详地闭着眼,没有刚离去时脸上的痛苦。
小七队长吩咐过妆殓师为金田梳容,整理洁净安放好,算是一种安慰罢......
秋汀目不转睛地盯着金田,回想曾经一起的美好时光......
房内死一般的静谧,让蓝月好不适应,就像有一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说不得话,也喘不出气,快要了他的命......
若秋汀脸上但凡有一丝难过,都会让蓝月觉得那是人之生死,节哀顺变。可最怕的就是她不言语,诡异的沉默,像是地府的冥魂早已参透生死......
羽人向来就如此,但今日蓝月觉得此般行为甚是让人不安。
蓝月:“秋汀,若你难过,就倾诉出来吧......”
秋汀抬头,眼中尽是破碎的记忆,沉闷低语:“我想和金田单独呆一会儿!”蓝月丧气地走出去,在屋外等候。
秋汀望着金田,抚摸他冰冷的脸颊,微微一笑,假装以为金田睡着了,良久才张口说:“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现在......现在,我想对你说,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好......”
秋汀瘫在地上喃喃自语:“以前我睡不着时,你都会讲羽族的故事给我听,现在该轮到我了......”
蓝月听到房内的言语,闭上眼努力平静自己内心的愧疚之感,给自己几大巴掌,也无济于事。
今夜没有繁星,只有一轮月亮在天上挂着。秋汀一直讲,讲到嘴皮都磨破了,鲜血从嘴里流出。她暗自苦笑,折下金田头上的黑翼,轻轻地吻了金田的额头,作最后的道别:“永别了,我的爱人!”
秋汀走出停尸房,天色很暗,蓝月带秋汀回到城西郊外的军营里休息。
秋汀进入营帐,并没有点灯,坐在里面看手中的黑翼。蓝月劝了几句,秋汀没有回答。蓝月无奈地站在门口,准备守候一晚。
积羽城里,圣城的高层因刃波一事炸开了锅。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羽尊者的耳朵里,不过他打算先静观其变,再做决策......
刃风来到羽尊者的房外,求见羽尊者,侍从进屋告知羽尊者。羽尊者再三思量后,决定见见刃风。
刃风进入羽尊者的屋内,羽尊者问:“不知守城将军找我我有何贵事?”
刃风冷冷地回:“为舍弟一事而来......”
羽尊者:“请讲。”
刃风:“此事虽为我舍弟一人所为,但望请羽尊者能为其说情求饶,宽恕处置......”
羽尊者明知故问:“难道你就真不知一点风声?”
刃风吸口气,回:“此事已无深究之必要,且让刃波受罚罢,至于后果就看神之意了......”
简单几句,羽尊者读懂了刃风意图,沉思后道:“放心,黑翼派之人绝不是忘恩负义者,在下定尽全力保贤弟。”
刃风礼貌地躬下头谢道:“多谢尊者。”此举令刃风羞辱不堪,一位冷傲的羽之将军为求人甘愿卑躬屈膝,羽尊者没有再语,也没有拦刃风离去......
刃风走后,剩下羽尊者独自叹息。侍从进来道:“尊者,刃风将军来谈何事?”
羽尊者怒视他道:“明知故问!”
侍从忙避目而问:“那您怎么回答的?”
羽尊者搅动手指道:“帮刃波一把。”
侍从:“属下认为恐怕不大妥。若您公然说情,怕元老院会认为此事与您有关......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羽尊者:“我原本也这么打算......可如今形势大不同啦!”
侍从:“有何不同?”
羽尊者:“刃波独自抗下此事,将我们撇清,黑翼之人不是忘恩负义者......向来冷傲的刃风将军都以最低姿态来求我帮忙,我岂能不帮?若我执意要刃波死,日后刃风将军必定誓与我为敌!”
侍从:“我怕他扛不住,说出些对尊者不利的话。”
羽尊者:“现在就是考验他的时候了!”
第二日,羽尊者在元老院议事上冒然提议道:“现在正值人羽结盟时期,我认为应把此事秘密处理,免得引起人族怀疑。”
白羽派之人毫不客气反问:“刃波犯事,您怎么如此上心?是不是此事与你有关?”
羽尊者闭眼回争议:“我只是从大局利益出发,未有私心。若你们认为此事有必要张扬,我不介意。”
其他黑翼派之人随之附和,几位黑翼长者都很惊讶,为何尊者会如此冒失,但为表现一致,都予以赞同。
剩下白羽派之人虽然争闹不休,但思索一番后,认为此事不应张扬,于是羽裳珂站出来道:“好了,别再争了!此事确实不宜宣扬,一旦传出,后果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元老院的人怀疑尊者与此事有染,但未直言,于是把此事全权交予白羽派之人来办理。
散会后,羽裳珂试探地请羽尊者道:“听闻羽尊者年轻时曾做过一段时日的刑狱司,想必对刑罚有很深的了解,不知您审讯刃波如何?”
羽尊者一脸黯黑,笑道:“你就不怕我下手重,刃波惨死于我手上?”
羽裳珂:“不会,我知道您自有分寸。”
羽尊者:“那我倒不嫌麻烦。”
羽裳珂罢手以请,领路带羽尊者前往监牢。
到了牢狱之中,他们见到了早已受尽严刑的刃波,他脸上全是青紫块,两眼肿的像灯笼。
羽尊者哂笑,问:“你们就这点能耐?”
羽裳珂诧异地问:“那该如何?”
羽尊者:“伤及皮毛,哪知何谓痛矣?”话刚落,亮出袖中银针,一把抓起刃波手掌,刹那间五根银针刺入指间,贯穿筋脉。
昏迷的刃波惨叫不已,羽尊者:“十指连心之痛可不是说着玩的......现在,你可以问了!”
羽裳珂被羽尊者这一招给惊了下,果然心狠手辣。羽裳珂慌问:“刃波,是谁,指使你率军进犯元江边的?”
刃波疼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抬头见是羽裳珂和羽尊者。怒回:“就我一人所为!”
羽裳珂紧皱眉头。
羽尊者问:“羽裳珂大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话刚落,手指间汇聚强劲的法力,形成黑光掌,一击下去,刃波小指被如此一击,里面骨肉全部碎裂,连同银针都断截在其中。
刃波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全身抽搐,胡乱摆动嚎叫......
羽尊者狰狞的笑容露出,问:“说,是谁指使的?”
此举让羽裳珂都不忍直视,实在太毒辣了!这样下去刃波恐怕熬过来也是废人了。而昨夜刃风亲自找到羽裳珂求情,羽裳珂可不希望在自己审讯期内把刃波搞成残废,这样没法交代,处罚一事还是留给元老院之人审断罢......
刃波眼中充满愤怒,词都吐不清楚了:“我...呕...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
羽尊者一副不关己的样子接着问:“什么?你再说一遍!”说完碾压刃波早已碎烂的小指,刃波又开始惨叫起来......
羽裳珂终于忍不住大吼:“够了!”
羽尊者肃杀的魔气透出,起身逼问:“你是在对我吼?”
羽裳珂:“我是对刃波说......”
羽尊者:“既然你恭请我来审讯,我就得尽我一切所能,给你审出你想要的答案!不是吗?”
羽裳珂:“尊者,如此一来的供录毫无可信度,还是算了吧。时间不早,羽尊者还是回去休息吧,劳苦之事交由手下们来做!”
羽尊者独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