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南已是傍晚,蓝月欲赶路前往妒妇津,可马莎不太愿意再去那个有鱼腥味的地方,强拉蓝月慢点走。
蓝月见天色暗下来,回去也不知是何时,干脆先送马莎回家。马莎却一点儿不着急回家,东逛逛西瞧瞧。
而城南夜晚灯火通明,逛市之人不少于白日,热闹非凡。不时还有迷幻的烟火升空,让人沉浸在一种欢乐之中。
马莎走到一家明轩楼,门口人声鼎沸,跑堂吆喝声声入耳,客人满堂,生意如此好,想必有许多招牌美食。
马莎叫停蓝月说:“蓝月,我们进去吃饭吧!你还剩多少钱?”
蓝月看了下钱袋,丧气地说:“几十个完美币。”
马莎坏笑道:“我请你吃饭。”说完拉着蓝月进了去。
蓝月进去看到里面的布局精美,良木青砖满楼皆是,陈饰奢华;中有一台,一女子坐镇其上,歌舞悠唱,引无数人连声叫好。仔细看那台上女人,是妖族女子,浓妆涂遍全身,用自己的魅惑之术迷惑台下的人打赏取金。
而台下之人形形色色,人族富贾、山蛮野人、北荒巨人、妖族兽人、外羽之人皆在其中,不少人鼓掌欢呼,气氛格外热烈激荡。
蓝月的眼都看花了,这般场面在羽地是从未见过的,甚是让他目瞪口呆。马莎将蓝月拉上楼,很熟练的找个雅间坐下来观看,似乎就是经常来明轩楼的熟客一样。
伙计走进来问:“老爷好,夫人好!你们点些何菜呢?”
马莎:“老规矩......”
伙计愣了神,不好意思地回:“额,小夫我刚来不久,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二位常来......还望您见谅,麻烦再说下您的喜好,权当双喜临门,五福常在!”
马莎:“伙计挺会说的呀!那就再报报菜谱,我想换个儿吃。”
伙计马上一一报菜,介绍时脸上表情眉飞色舞。马莎随意点了几样,伙计嘞声叫:“嘚嘞,您请好,菜一会儿就到。”
见伙计走出去,蓝月问:“你经常来?”
马莎笑破声:“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吃。怎么样,新奇吧?”
蓝月腼腆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马莎:“在这里吃一顿饭得多少钱啊?你带钱了?”
马莎:“肯定很贵,不过放心,我请你吃霸王餐。”
蓝月安下心来:“哦。”迷糊的蓝月不知何谓霸王餐,他又伸头去看窗外台上妖族女子的表演。
菜上齐后,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干净,味道还确实不错。
酒足饭饱后,马莎转头问:“蓝月,你还跑得动么?”
蓝月:“还行吧,怎么?”
马莎:“那就好,一会儿我说啥你就照做,别迟疑哦!”
蓝月点了点头问:“为什么?”
马莎:“不要问,出去后自然明白!”
马莎打开靠路边的窗户,说:“蓝月,跑!”说完她跳了出去,落在道路边,向蓝月挥手。
蓝月也跟随跳下来,马莎带着蓝月开始离明轩楼远处走去,没两下就从楼上传来怒吼:“遭啦,有人没结账跑了,快追啊!”
马莎听到楼上的话,牵住蓝月的手奔跑逃去,蓝月稀里糊涂的就奔跑了好远一段路。
他们二人一直跑到无人的城楼上才停下来,蓝月喘气地质问:“你说的霸王餐就是不付钱吃饭?”
马莎:“不然呢?否则我们怎们能吃得起那么贵的菜呀!”
蓝月:“你真是......唉!”他有些发气,眼前的女子竟是如此不讲世理。
马莎见蓝月又气了,站在一旁吹吹风,等他冷静点儿再说。过了良久,马莎:“你还气么?”蓝月一言不发。
马莎:“是不是想骂我?”蓝月还是不说话。
马莎:“看你那样都没学过骂人!”
蓝月:“你混账,你知道我在惊鸿岭上拿了一坛酒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么?”
马莎笑嘻地回:“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敢这么骂?”
蓝月一听马莎完全不在意他说的话,知道和此女说不通理,便不再说下去了。
马莎看蓝月那样来劲了,回:“我知道吃霸王餐不好,可是我会还的啊!我回家了就把钱给他们送过去,不会赊欠赖掉的,就当江湖救急嘛!啊,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呢?想知道吗?”
蓝月看着城墙外的大地,毫不在意她说的话。
马莎:“别这样好不好?再说了我今天帮了你呀,你不道谢还说我,不怕我把内丹扔到护城河里去?”说完将紧握内丹的手伸出墙外。
蓝月的脸容稍微缓和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莎:“马莎。”说完把内丹交到蓝月手中,接着说:“咱俩算是认识了,很高兴认识你。”
蓝月没有回。马莎想岔开话题,于是好奇地问:“听说你们羽人没有眼泪,是真的吗?”
蓝月略想一下回:“有啊,只是我们不会轻易流。”
马莎:“你流过泪么?”
蓝月:“从小就没有,我母亲不准我流泪,因为没有用。你呢?”
马莎:“除开被打哭的以外,发自内心悲痛流泪的话不多,最深刻的一次是阿户哥哥去世时,我在他的床榻前泪流不止......”
蓝月:“为何他去世时你要流泪?”
马莎:“因为......因为,心中悲痛呀!”
蓝月疑惑:“心中悲痛就会流泪?”
谈到伤心事,马莎有些伤感:“你难道没有伤心的那一刻么?羽人都这么冷血?”
蓝月:“冷血?只是我们觉得生老病死,人之有常,何必呢?或许诸神在世界的另一头等待我们呢!流泪是什么感觉?”
马莎无法向蓝月去形容那份情感,情急之中看到墙边露水,于是点几滴在手指上,将它轻轻抹在蓝月两眼下,如同两道泪痕划过他的脸庞。
月色下蓝月迷惘的样子,泪痕流觞,忧郁不堪。荧光照在蓝月脸上,萌生出许多迷人的幻彩,马莎看得愣神了。
她的指间轻触蓝月脸颊,觉得有些许柔软,心在那一刻间仿佛被触动了,泛起微微涟漪。再抬头看蓝月时,眼神也变了,或许,就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吧!
身后传来严厉的呵斥声:“来者何人,竟敢登上城墙?”
马莎转头一声狮吼功:“滚!”此功夫震得身后卫兵们无法动弹,捂住耳朵直叫唤。
待到耳中弥音散去,才慌忙站起身,打灯笼照了下马莎和蓝月的脸,看清是谁。几个卫兵吓住了:“大小姐!”然后跑去。
马莎转回头,蓝月也被震得有点昏头昏脑的,马莎赶紧给蓝月揉捏几下,说:“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他们下了城楼,寻客栈住宿。而他们身后很远处跟着几位卫兵,见蓝月他们进了龙福客栈后,悄悄离去。
卫兵们跑到单天策的府上汇报此事,单天策已经搜寻马莎的下落一天了,终于有了眉目,带领一支禁卫军火速奔往龙福客栈。
而蓝月在客房里准备休息,门被敲响了。马莎在门口喊:“蓝月,开门。”
蓝月无奈地开门,马莎跳进来坐下,似乎不有疲意。马莎问:“今天好玩吗?”
蓝月:“有点出乎意料,不过还行吧。”
马莎:“明天我带你去城西玩玩,那里可热闹了......”
蓝月:“你该回家了,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吧。”他把马莎引到门旁。
马莎:“不至于吧?”
蓝月:“你的家人会很担心你的,所以你得回去!好了,休息吧。”将马莎送出门,蓝月松口气。
马莎突然推开门探头问:“不考虑考虑再玩一天?很好玩的。”
蓝月憋住气,把门关好,躺到床上,回想白天时光的事儿,慢慢睡着......
偶听楼下有吵闹声,外面火光冲天,睁开惺忪睡眼,想去探个究竟,突地冲进一群人族士兵将他押在地上,慌乱的叫喊声传入耳中。蓝月立刻清醒过来,但搞不懂发生何事了。
走进一人,为单天策。单天策见地上蓝月,冷笑道:“众神的杂种,竟敢动夏府的人,胆大妄为。”
蓝月问:“我做了何事如此对我?”
单天策一手掐住蓝月脖子说:“去地府问吧!”
门口传来马莎的声音:“单天策,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