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随戍卫长从一处哨塔检查归来,沿高耸无比的谷崖边散步漫行,副官不禁开口问:“戍卫长,您那日为何执意与那毛头小子较起真儿来?”
戍卫长:“太狂妄。”
副官:“原来如此,说起较真儿的性格,从我受命调遣过来跟随您五年了,也看了您五年的认真劲儿,从未敢问过为何。如今恕属下冒昧问一句,您这性格是怎么来的?”
戍卫长伫立在谷崖边,望向浓雾弥漫、深不见底的蛇蝎谷,沉默良久。谷风久不停歇,拂乱了戍卫长的心......
副官:“有难言之隐还是忆起伤心之处?罢矣......”
戍卫长息叹:“蛇蝎谷战役之前,我都是个爱笑的人......”
副官:“那场战役发生的时候,当时我年幼无知,只是听一些大人们讲起过,听说打的很惨烈。”
戍卫长:“蛇蝎谷战役......知道我为什么当上戍卫长吗?”
副官:“属下不知。”
戍卫长:“我隶属的原戍卫营全体二百四十一羽人参战,到蛇蝎谷战役结束时,就只剩下我一人......”副官听完长吸一口气,背脊一丝透凉,看了看幽深的蛇蝎谷。
戍卫长:“你先回去吧,我想独自呆一会儿。”她展翅飞翔,副官一个人骑马离去。
回来后,副官见蓝月起来了,便询问状况,得知蓝月已无大碍,就放心了。
副官:“既然你在护卫队充役,等你痊愈,每天就和其他战士一样执行任务吧。”蓝月答应。
翌日,护卫队起床操练,蓝月没有羽族战士的装备,就去询问戍卫长。戍卫长回:“你那天只是证明自己战斗过,并没有通过我的测试,测试未过不算护卫队的羽族战士。”
蓝月:“什么测试?”
戍卫长:“这个测试很简单,本来那天带你出营地就是去那里测验你——飞跃蛇蝎谷。现在我可没功夫再陪你去呐,你去找他们先了解下蛇蝎谷吧!别意气用事在半途掉下去把命丢掉。”
蓝月离开戍卫长的房屋,等大伙儿都操练完毕以后,找副官问关于该测试的事儿。
副官解释:“蛇蝎谷南北走向,相去长八百里,其形似蝎。东西宽窄不一,宽的地方有百十里,窄的地方也有五六十里。崖顶与谷底落差有八百余丈,谷势陡峭险峻,难以攀登。而蛇蝎谷东侧走不到百里,便到断天涯,断天涯下就是无忧河西岸,瞭望远方天际,能看到积羽城中的羽族圣树。”
蓝月:“哦,你说的这些和测试有什么关系啊?”
副官:“关系大着呢!当年人族军队就是从蛇蝎谷底部奇袭积羽城的,所以圣城不仅加强对蛇蝎谷的守卫力量,还要求每个守卫在这里的羽族战士都能飞跃蛇蝎谷,以防圣城被袭时,战士们能在一天之内集结到无忧河西岸。如果按老路绕过蛇蝎谷走的话,再怎么快马加鞭恐怕也得要个三五日。”
蓝月:“以前绕路走也不飞过蛇蝎谷,难道飞跃很不易?”
副官:“当然,这里山高谷深,风力强劲,风向多为南北吹向,而我们常为东西横飞,阻力很大。附近村落里曾有这样的话‘蛇蝎飞百里,不如走三年’。虽有夸大,但可见一斑。”
蓝月:“明白了。容我修养几日再去察看。”
副官:“好,有麻烦说一声。另外,以前我对你有点不客气,希望......”
蓝月:“没什么,都过去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几日过去,蓝月感觉身子都好很多,便去蛇蝎谷崖边察看,一到山崖附近,风就呼啸不止,阵阵阴风透着谷底的寒气涌上山崖。再眺望对面,感觉遥不可及,感觉能飞个三四里都很不错了。
蓝月在山崖边转悠半天,找到一处离对面看似最近的地点,但也无济于事。他开始思索寻找如何飞跃过去的方法。
蓝月回来后,每天太阳一出就离开营地,到傍晚而归。时日一久,便引起戍卫长的注意,她叫副官去跟踪看下,发现蓝月是顺山崖的岩石边飞行,若感到不能控制住身体平衡就抓住岩石。不断尝试,渐渐他开始飞跃崖边的小垇处,初获成效。
副官回去报告给戍卫长,戍卫长一听便说:“他若坚持这样,要不多久即可飞跃蛇蝎谷了。看来他挺聪明的!”
锻炼一个多月,他已经完全能掌控在蛇蝎谷上方的飞行力量了。双翼也因经常高强度飞行变得甚是强健丰满。
蓝月飞行在蛇蝎谷之上,遨游于天际之间,俯瞰大地万物,这是羽族人的骄傲与自豪。
而蓝月飞跃蛇蝎谷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当全护卫队都知道时,自然有些风声落入戍卫长的耳中,戍卫长也明白蓝月的努力,不想再过多为难他。第二日清晨,蓝月的床头放着一套羽族战士的装备。
这是蓝月生平第一次穿上羽族战士的战袍,心中激动万分,在成年之前就得到此肯定也是一份厚重的礼物!但礼物后面伴随的是高强度的战斗训练。
由于蓝月是白羽,护卫队中除戍卫长外其余全是黑翼。于是戍卫长亲自教他学习白羽技能和招数,增强攻击能力。同时习得一些符咒类技能,使他在一个队伍中位置多功能化,既可以战斗杀敌,也可以做全队护身者。
他们还时常出营巡逻,巡的不是荒野大地,而是巡其他的队伍。原来戍卫长统管该区域一共十五支巡逻队、岗哨队。蛇蝎谷被分为八个区域,每个区域都由一个戍卫长管理,并听从野人村附近的总指挥营戍卫统领的指挥。
运粮队又送物资过来,运粮队长见蓝月已和护卫队的人打成一伙,心中不免惊奇。待运粮队走后,那晚他们燃起篝火,桌上摆满打猎来的战利品,打开陈酿,唱起豪迈的边塞羽歌,一些战士借月光在空中飞舞,为大家伙儿助助兴。
蓝月坐在一旁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新奇而粗犷。这些场景是森林中的家乡不允许有的活动,那里宁静、温雅,总是觉得神在他们上空熟睡,因此森林总是寂静的,没有疯狂,只有压抑......
副官提起一大坛酒放在蓝月面前,呵道:“蓝月,干掉它!让我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小肚皮大!哈哈......”
蓝月:“不用管我,你们喝......”
副官不悦:“偷喝的时候那么厉害,当着面就萎了,小伙子不行呀!以后娶女羽人的时候你可要吃亏呀!哈哈......”
周围的战士们跟起哄,话越说越露骨,蓝月见推脱不得,毫不犹豫端起一碗一口饮尽,惹得大家连声叫好。
蓝月趁大家干酒喧闹,逃开酒桌,觉得喉咙像火烧似的,整个嘴热乎乎的,头也犯晕,走不稳路。扶在用巨木削成的栅栏旁,摇摇晃晃走。
忽然头上传来声音:“一碗就醉?”蓝月抬头一看,是正在守岗的戍卫长,于是冲她一顿傻笑,问:“戍卫长不去喝点儿?”
戍卫长摇头。蓝月爬上巨石哨塔,见戍卫长一人眺望黑漆漆的远方,戍卫长:“运粮时,你偷一坛酒喝光了都没人发现,如今一碗就醉......”
蓝月找个椅子瘫坐在上面回:“我本来就不怎么会喝酒!”
戍卫长:“你偷的酒给了谁?”
蓝月迷迷糊糊地笑道:“才不会告诉你,你会砍了他的......”还没蹦完字就睡去。
戍卫长见他沉睡不醒,没再多问,继续站在巨石哨塔上守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