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
南盈盈没再说什么,拉着南姗姗的手,凑近她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些什么,目光又不时瞟瞟一旁的南明生。
他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南盈盈说完的话,一个字儿都没让他听见。
“我先把小生儿送回房里,你先去告诉他们一声。”南姗姗直起身子,看看南明生。
南盈盈顿生妒意,有些不乐意地说:“长老说,我哥他顶不了多久……”她死死盯着那双牵着的手,那眼神,简直就要把南明生的手腕给掰开。
南姗姗顾不了两头,她想了想,名剑,皇子什么的,都随他去吧,拉着南明生转身就走。
“那你告诉长老,就让他顶着吧。”
南盈盈略有失望,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在南明生的背影上,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南明生心里觉得一阵不舒服,虽然不知道二殿下来此的意义何在,但肯定,这件事一定有利于南家。姗姗姐是关键人物,他这样,好像是拖累了他。
“走到哪儿?掉塘里都没个人搭把手。”她握紧了他的手,哼着歌,一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反正就是不让着南明生的意愿。
“可,这样……”他有些担心,刚才听及“长老”二字,南明生就觉得此事不普通,若是给他耽搁了,他还负不起这个责。吞了一口唾沫,又低声了一阵。
“我想去看看那个二殿下。”他说。
“哦?”南姗姗狐疑道。
“其实我也挺好奇那个二殿下是……怎么样一个人。”南秋木吞吞吐吐,面带憨笑。
南姗姗看着他,许久,叹了一口气。
“那就去吧,反正我也拿你没什么办法。”她轻轻刮了下南明生的鼻梁。
二人漫步,回到原来的地方,南盈盈见二人转了过来,立马跟上前,与南姗姗说说笑笑,不时还打量起旁边的南明生。
练馆——素来是道场举行比赛和重大活动的地方。
然而,今天的练馆与以往一般无二,偶尔有几个人把目光投向这里,他们好奇的,不过是这个刚入道场没多久的师弟罢了。
“我哥呢?”
南盈盈一脸茫然,忽然抓了个普通学员问道。
“余淮少爷已经给抬走了。”
“什么?”南盈盈有些难以置信。
“二殿下又去哪了?”
“哦,原来是姗姗师姐,二殿下输了后,与各位长老交谈了几句,便出门去了。”
“殿下输了……那岂不是我哥赢了!”南盈盈一愣,忽然欢天喜地地叫道。
看着南盈盈如此模样,那学员也不好说些什么,唯有一旁的南姗姗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南余淮……表兄胜了?”南明生暗喜,小声问。
“应该是。”南姗姗答道。
“……这个,理应是余淮少爷胜出,这倒是没错,可……”他小声道,“唉,这话,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南姗姗看着他,她本就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余淮少爷虽是胜了,可也应该不能去当皇子的贴身侍卫。”他瞄了一眼南盈盈。
“什么!那这个什么皇子也太不守信用了吧。”南盈盈立马变得愤愤不平,单凭声音,南明生就觉得她气的辫子都翘起来了吧。
“盈盈小姐,这恐怕并不是二殿下不讲信用。”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遭这暴怒的一问,那人忽然又憋不出话来,只得露出些许苦色,表示委屈。
“盈盈,你先让他把话说完。”南姗姗的样子,好像是猜到了些什么。
“怎么说呢,余淮师兄在他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还是二殿下自己走出了界,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余淮师兄也肯定不会去吧。”那个学生看着南盈盈,不好意思地道。
“我哥他……”南盈盈咬紧牙,她知道,南余淮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南姗姗点头,望向一旁,轻声道:“快去看看你哥吧。”
女孩嗯了一声,跑开了。
“表兄他……没事吧,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南明生听完了一切,问。
“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
“那……”
“姗姗师姐吗?”突然,门外忽然闪出一个学员的身影,南明生能听见他喘气的声音,应该没少跑路。
“嗯?”
“那个……家主叫你去一趟。”
“什么事?”南明生觉得自己的手突然被攥紧,一种莫名的情绪传递到了他身上。
“我也不知道,不过家主很平静,应该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吧,我想。”
“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去。”
学员点点头,慢悠悠地走了。
“小生,我让其他人先扶你你回去,等会儿再来找你。”她轻声道。
“是什么事?”南明生用一种很担心的语气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你先回去。”她笑了笑,他听得很清楚。
“好吧。”
他默默点头,南姗姗叫了个学员把他送回了房间,
房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南明生坐在门前木廊上。不时吹起微风,庭院中的树的叶子簌簌作响,没有鸟的叫声,天色渐晚,他坐在那,像个木头人。
“生哥——”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南迪吗?”他听出了南迪的声音。
“嘿嘿,对了对了,你看到南余淮输得有多惨了没?”南迪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得意地说。
“表兄,不是胜了吗?”
“那哪能叫胜呐!那可以输更能让他难受,你是没见着他那个样子,甩了十几剑,二殿下的一根头发都没挨着,倒是给二殿下一剑打得不省人事。”南迪调笑道。
“真是解气,平日里只知道欺负我。”他望着天空,没听到南明生的答复,无聊起来。
“不过,他还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他沉思良久,感慨道。
“哦?怎么?”
“即使二殿下满不在乎地退场,他也还是立在原地,深深鞠了一躬,要是我,肯定得给二殿下的背影来上一剑。”
南明生暗笑了一下,“每个人虽然不同,可都为自己的信念而活着呢!”那,我的信念,又在何方呢?
“哇!生哥,这句话多适合来泡妞啊,我得把它好好记下来!”
“我看,还是别了。”他又苦笑起来。
“对了,我姐呢?她应该跟你在一块吧,我去了她房间,门是锁着的。”南迪忽然提起这个话题。
“她好像被叔叔叫去了。”
闻言,南迪歪了歪头,苦笑起来,“唉,我姐就是能力太强,不像我,所以爹才总会找她商量事情吧。”他叹了一声,把视线投向那凋零的树叶。
他所能想起的全部,大概就是从小到大,总生活在姐姐的庇护下,若是有一天她不见了,自己该怎么办。
“我觉得,南迪长大了啊。”
“是吗,最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说罢,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