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在哭泣，肌肉在哀嚎，刘瑞闭着眼紧咬牙根，用尽全身力气对抗者身体的不断撕裂。
“坚持，再坚持，我没有退路，必须坚持下去。坚持，再坚持...”
可是，他之前毕竟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训练，就算他再坚持，两条腿也已抖成了筛子，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坚持，再坚持，一定要挺过去！”
刘瑞思绪已经模糊了，只是一遍遍地在脑中告诫自己，要坚持，要坚持。
“为什么要坚持。”
“因为一定要达到李开明的要求，然后给家人报平安。”
“为什么要给家人报平安？”
“为什么？这还用说么，让家人放心啊。”
“有些难以理解，却也符合你们人类的思维方式。”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难道你没有亲人？”
“不是你们人类所谓的血脉关系，确也有所谓的关心认同，可凭借些许信息片段无法造成大范围情绪波动。”
“蛀虫！是你！”
刘瑞猛地清醒了过来，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把在一旁关注他情况的张伏牛吓了一大跳。
“我去，刘瑞，你小子有病啊！老子我早饭都差点让你吓得吐出来了！”张伏牛大骂一声，伸手就照着刘瑞脑袋拍下，可他终究没打上去。
刘瑞一脸呆滞地愣在那里，毫无察觉。
“算了算了，我跟个呆货较什么劲，这不自己给自己找气受么，再说这刘瑞虽然二，可也还有点意思，算了算了。”张伏牛自己给自己宽心了半天，见刘瑞还愣在那，心中一转，坏笑着对到刘瑞耳边大声喊道：“哇，开网络连接权限啦！”
“啊！真的？”刘瑞浑身一颤，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哈哈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唉呀妈呀，哈哈。”张伏牛这个乐啊，眼泪都笑出来了。
看到张伏牛这模样刘瑞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真的是呆子了。刘瑞气得是直咬牙，可现在受制于人，也只得强压怒火。他平复了下情绪，这才开口对张伏牛说道：“张哥，不厚道啊，我都急成这样了你还逗我。”
张伏牛缓了口气，脸往下一拉，佯怒道：“怎么的，只准你吓我不准我逗你啊，你刚才那下差点把我早饭都吓得吐出来了！我说你小子可以啊，都累晕过去了，这才不一会又有精神了啊，看来得给你加加量啊。”
“别，张哥你就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尺孩童，我够惨了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停停停，说你胖你还喘了，去去去，别跟我套近乎，谁是你张哥，你这烂泥别往我身上沾。”张伏牛嘴上虽这么说，可脸上未有丝毫愠色。
“嗨呀，我也说不过你，那你想怎么就怎么吧，我就这一滩烂泥了，你们随便摆布，我听话就是了。有啥招就往这来吧，反正最后给我权限跟家里联系下就行。”
“呦呵，小子倔脾气又上来了，话够冲啊，以为我真不敢给你们开点小灶？”
“来来来，您随便来。”
......
他二人在这一来一回，可愁坏了旁边的这四人，其中年长一人见张伏牛被刘瑞将的有些下不来台，急忙说道：“刘瑞你怎么对张队长说话那，没大没小。哎呀张队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就是嘴臭，您何必理会他呢，来来来，张队长您过来坐，我这里还有些问题想问问您。”
张伏牛撇了这人一眼，略微有些不喜，心想我在这说话呢轮得到你插嘴？可他确实是被刘瑞用话激的有些不好弄了，这人也算是给自己个台阶下。
“算了吧，我不跟你这臭石头一般见识。你小子年轻力壮的，练的再累一觉起来又生龙活虎的了，这几位都是细皮嫩肉的，可扛不住啊，哈哈。”
刚才插话那人虽听出这话中带味，可他的确是有些难捱这训练强度了，只得勉强接话道：“是啊是啊，你们这二十岁的小伙子精神足，我这都四十多的人了，是真的扛不住啊。对了张队长，您看能不能跟李主任说下，我这年纪...”
“说什么，你这年纪怎么了？既然进到部队里就要服从命令，再说了，连基本训练都做不到，还当什么兵！不行现在就放你自由身回蛀虫窝怎么样？”
“别，别啊，张队长你别生气，我就这么一说，哎呀，我这不也正常练下来了么，可是...”
“没有可是！”张伏牛语气坚决地打断他，“想活下去，连这点体力都没有，怎么完成工作，怎么去打仗，怎么去把晓宇种赶走！”他目光巡视了一圈，这才又盯住刚才说话那人：“我告诉你们，不光现在要练，以后还会越练越多，别以为上面给你们传了点基础讯息包你就算掌握了作战技巧了，那都是放屁！技巧都是练出来了，不是想出来的！就算你脑子里知道怎么抬手，怎么迈腿，身体素质上不来，跟不上，想的再多也是白搭！”
“可是张队长，我们是做信息分析的文职工作啊，年纪也都不小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么，不能一竿子打一片啊。”
“放...”张伏牛有些生气了。
“嗯，也有一定的道理。”门口传来李开明的声音。
“立正，敬礼！”张伏牛绷紧身体大喝一声，在地上坐着的四人急忙起身与刘瑞站成一排，抬手行军礼。
“稍息。”李开明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点了点头：“这才有点军人的模样！看看你们刚来的时候都什么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不但出言不逊，处处顶撞，甚至还敢动手偷袭长官，真是不像话到极点！”说到这，他狠狠瞪了刘瑞一眼，来回走了几步，这才接着说道：“不过也情有可原，一来社会现在就是这样，处处讲个性，把你们性子都惯坏了，二来年纪大些的在外面都是混得有头有脸的，干什么事都喜欢约束别人，突然被人约束一时不适应。”他又看向刘瑞，“三来年轻人脾气冲，干事说话不过脑子。四是之前积压的信息和文件太多，你们一来我就让你们直接上手，也是我考虑不周，太过草率了。我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明白事理，呵呵，出了问题我都能理解。”
说到这，他面上一整，语气严厉了起来：“可是，现在我已经讲清楚了，军法规章条例都给你们发过了，就不希望再出现以前那些情况了。你们现在不再是什么白领、领导，而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要是再出现阴奉阳违、违抗军令、顶撞上司的现象，呵呵，我不会再多说什么，该交军法处的直接上交，都明白了么！”
“明白了！”众人齐声应答。
“好，那我再说说这训练的事情。我为什么一开始不让你们体训而是直接工作，因为我相信你们，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自身与工作的关系，认清形势。可你们呢，什么六小时工作制，要咖啡，要权限，还有的要个人隐私，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无组织无纪律！那好，我们就按照最传统的方法来，先通过军训来整理整理你们的思想，你们的作风！别看不起这小小的军训，我知道你们这些键盘侠在网上是怎么看不起军训的，可不经过军训，你们就是一盘散沙，我怎么用你们！”
在场五人满脸羞愧。
“好了，我不是那种死板的人，过来也不是来训斥你们的，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你们也知道，晓宇的人打过来了，给你们个信，在这颗星球上我们也就再呆一周左右，之后就要撤离了，至于去哪，我不知道，更不可能告诉你们。你们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么？”
刘瑞急忙晃了晃脑袋，他身边那年长之人却有些犹豫的说道：“长官，您之前说积压的信息和文件太多，我见这几天送过来的东西也不少，意思是，...我们得加班？”
李开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冯楠，不愧是职场老手，看来我小瞧了能人啊。但你有一点说错了，这不是加班，是任务，必须完成，并且要圆满完成任务！好，很好！冯楠，张庆出列。你们俩年纪也有些偏大，从今天开始，每天只需完成一小时规定动作就可以，不在进行新人训练。”
冯楠张庆二人自是一脸解脱。
“你们也别高兴太早，现在你二人去四号情报室，找阿荣给你们开通权限，冯楠你直接开六级权限，下午就正式工作。我可把话放这了，用心干好了还则罢了，阿荣要是说到我这，你们俩就给我回来老老实实加倍军训，跟着年轻人从头学起吧，去吧。”
两人高声回应一声，急急忙忙地出了这间训练室。
“好，接下来就是你们这三个小家伙了。”李开明走到刘瑞面前，“刘瑞，之前咱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一笔勾销。现在我们说正事，我之前让你处理的名单是几号？”
“报告长官，三十四号。”
“名单上几人，我让你核实什么，你核实了几遍？”
“名单上五百人整，我核实了四遍，核实人员档案信息，监控信息、录像信息。”
“你最后给我的报告上有多少错误？”
“报告长官，报告上，啊？”
“啊什么？有多少你知道么？”
“报告长官，报告上应该....应该没有错误的。”
“放屁！”李开明大喝一声，一巴掌甩到刘瑞脸上：“没没错误？你说没错误？就这么屁点东西，你给老子弄出来七个错的，还没错误？”
刘瑞双目怒睁，狠狠地盯着李开明。
“不服是吧，以为我公报私仇？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把对比报告他看。”
刘瑞还真是不服，他接过对比报告，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了一遍，心头也是一惊，心想怎么就没发现。可他还是有些不服。
“报告长官，这点和这点不能算错误吧，原纪录上就是这样的，还有这点，这只是最后统计上的省略...”
李开明冷眼看着刘瑞，他尴尬地不再说话。
“原纪录上是这样？是七号样表还是二号样表，样表中有一处不统一你就敢给我忽略了？统计上的省略？你知道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小数点后的精确数字都是费了多少时间、花了多少钱、甚至是拿多少人命换来的吗，你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省略了？”
刘瑞满脸通红，只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
“滚，去训练机里完成五十遍规定动作，今天完不成就给我滚蛋，做完规定动作给我滚到资料室把新来的文化保护列表对照分类提交报告，有一项完不成或者出一个差错，就给我滚，明白了么！”
“明，明白了。”
“我这把你饿着了，没吃饭？”
“报告长官，明白了！”
“还不滚？”
“是，长官！”
看着爬进训练机里的刘瑞，张伏牛靠近李开明，轻声说道：“头儿，这刘瑞今天已经比别人练得多了，都十四遍了，要再来五十遍，他非死了不可，你之前说的一天五十遍就给他表格，这，这合适吗？再说了就算他熬过去了，你再让他处理文件，他那时候估计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哪能弄得了啊，还不得出乱子。头儿，是不是太过了？”
李开明冷冷地撇了他一眼，眉头皱起来了。
“得，得，您就当我放了个屁。”张伏牛知道李开明这是真火了，急忙退到一边。
李开明狠狠剜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还站着的那二人，冷漠地说道：“你俩挺高兴啊，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问题？觉得自己比刘瑞强？张震，你先说，自己错了多少？”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