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镇子东边怒江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奔腾浩荡,家家户户惊慌的从睡梦中醒来。
“噗!”的一声,依靠在笔直的山崖下的江河中,一道巨大的黑影轰得冲破江面落到岸边大路上,淅淅沥沥就像是天空上下起了下雨,紧随着一道黑云载着两个人也落在岸边结实的夯土路上。
杜司马看着宋晨星,宋晨星表面笑吟吟的也看着杜司马,南烟儿偷偷的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宋晨星的温和侧脸,心中想到神仙哥哥腾云驾雾都追不上这个怪人,这个人一定也厉害。
杜司马率先打破沉静道:“不知宋道兄师承何处?竟然能腾云驾雾,这般仙人手法岂是荒莽之地可懂的。”
杜司马修炼了金丹还阳篇后也曾拜访过各地道家、佛门,试图修复金丹还阳篇的后续,也从中知道些零碎的隐秘,那就是有一些非常神秘的人,拥有神鬼莫测的能力拯救大灾之中的黎民百姓。
宋晨星笑着答:“杜老弟的水遁才是厉害呢,竟然让江水倒流……”
“要不是想要得到你的功法看一看,早劈你丫的了……僵尸脸……”宋晨星却是在心中吐槽,没注意杜司马微微一扯的嘴角,沉默的神情。
“请……”杜司马伸了伸手,却不客气的走在前面,一马当先的走向小镇。
宋晨星依旧笑吟吟的跟上去,手上却是屈指一弹,杜司马脚下的石板忽然波动,一只凌厉的石爪猛然的抓出,然而抓了个空。
杜司马的身形从两米外显现,一步一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石爪落回石板中,宋晨星不甘心,接连弹指,一道道看不见的法力落到地面上、墙壁上、半空中,法力化作的禁制好似在杜司马前进的路上形成一道看不见的钢丝网。
而杜司马仅仅是浑身怨气涌动,冲破了宋晨星弹指布下的禁制,隐隐约约感觉到宋晨星又要出手,杜司马无奈道:“道兄,既然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休息一下,明早在谈可好。”
宋晨星把手收回袖子里,仰头望着月亮,说道:“嗯,今晚的月亮好亮好圆,似乎快到中秋节了吧……”
“……”杜司马额头划过几道黑线,身形陡然加快,一闪就是两丈,眨眼就要没入黑暗之中!
“缩地成寸……”宋晨星眼光收回,刚刚腾云驾雾的那一会儿耗用了他二分之一的法力,几道禁制只是随手布下,想要施展缩地成寸……
“不对,那不是缩地成寸,而是他的速度太快,突破了音障,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就是身法吗?”宋晨星眉头一挑,没有让小狐分析,跟随着杜司马的气息,拖着身边的“酱油瓶”,缓缓前进。
似乎没了外人,震惊的捂住小嘴儿的南烟儿见那个怪人走了,激动的放开嘴又叽叽喳喳起来,说着还忍不住双手比划。
“对了,你说我是你夫君,为何这几夜不曾来给我暖床……”
宋晨星戏谑的打断南烟儿的叽叽喳喳,看着她为难的扳着手指头,拉开一两步的距离,因为羞涩而低下头。
“因为……”南烟儿心中紧张起来,不敢看着宋晨星的面孔,虽然说揭了头盖,但是没有夫妻拜堂就不会有揭头盖这种后续,也就是说……
“晚辈山野中人,云鹤,拜见前辈,敢问前辈高姓。”
忽然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宋晨星咄咄逼人的问题,也让南烟儿呈现一个楼层的思维飞跃。
“这个老头是谁?”南烟儿看着月光下,远处行晚辈礼的云鹤。
“真乃高人!高人!”云鹤心里此刻是服服帖帖的,想着面前一晃而过的风,那看不见的风里明明藏了一个看不见的人,云鹤顿时就没了脾气,也没那个本事追上裹风而行的那个前辈,而是静静的等候后面那一位,嗯,正在谈情说爱的前辈……
宋晨星却是无奈的想着终于摆脱南烟儿的叽叽喳喳了,再这样听下去,肯定耳朵会瞎掉。
感谢上天,南烟儿是一位漂亮讨人喜欢的妹子,但宋晨星自认为无福消受,得找个时间把这半大的小丫头送回去,诱拐未成年小孩,那可是犯罪犯罪……
虽然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犯罪,真是犯罪……
“前辈?”云鹤低呼了一声,看着宋晨星睁着无神的眼睛,高大的身躯如同山岳一般坚挺的身资,安安静静的不在说话。
南烟儿却一点也不顾忌,小手在宋晨星面前晃一晃,随后撅着嘴踮着脚尖整个身子靠在宋晨星胸前,一双小手在他脸上揪来揪去,一边心中暗叹真是好的不得了的皮肤,虽然依旧捏了好几天了。
“神仙哥哥,神仙哥哥!听到我的话没有啊神仙哥哥……”
南烟儿好听的声音拖的长长的,“听到了。”宋晨星回过神抓住在自己脸上不老实的小手,低头含情脉脉的对上南烟儿欣喜的眼神,很快南烟儿的眼神就开始飘忽,雪白的脸蛋上升腾起两团可爱的粉晕,渐渐挣扎的想要逃离宋晨星的魔爪,远离那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
看着前辈和一个半腰高的小女孩打情骂俏,云鹤觉得自己真不该这个时候出现,打扰了前辈的雅兴,暗自思量着是不是重新找个时间拜访前辈。
宋晨星松开挣扎不已的南烟儿,暗自笑她不经**,又对云鹤这个挺着腰杆的老江湖道:“你叫云鹤,是我遇到过第二个能入的了我眼的人,可以称呼我为宋先生。”
“夜已深,晚辈恳请宋前辈能在李家院落接风洗尘,在此地休息一夜!”
“李家院落……”宋晨星点了点头,听说过,李家作为青狄镇的商贾大户,待遇上自然不是小客栈能比拟的,至少吃食要满足宋晨星的味觉嘛。
云鹤带着宋晨星到的时候,李家大门口镇了两尊两米高的石狮,而院门大开,门口只有木屑散落,朱红大门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出进的家丁无一不是神色仓皇。
宋晨星已经自行脑补了杜司马强闯李家大院的画面,这时候身边的云鹤率先走出,门口的一个家丁也急忙迎了上来。
“不知道老人家深夜拜访,有何要事?”
云鹤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李家大院的家丁这么有礼貌,看了看那空荡荡的大门,紧张进出的家丁通亮的院落,也猜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老身云鹤,与这位前辈特地来借贵地一宿。”
年轻家丁没敢轻易答应,也不敢放松心情,试探的说道:“两位前辈可否请移步前厅,待我通知家主大人。”
宋晨星点点头,云鹤自然是顺顺贴贴的跟着,那家丁带着他们走进大门,可见入眼的一堵三米高大的青釉瓦顶的照墙,墙宽一丈。
家丁带着三人走过右侧入眼灯光惶惶,原本好好的一片假山景物的前院已经是一片废墟,空气中有些的血腥味瞒不住宋晨星和云鹤两人的鼻子,只有完好的石板路直扑大气的前大厅中。
顺着灯光看去,杜司马正坐在正位上,旁边的是一位衣裳比较凌乱的胖员外,一脸胖肉微微颤抖,神情恐慌,应该是李员外了。
最近江湖人士齐聚,李员外不仅仅知晓,还亲自迎接了其中的好些大人物,将他们安置在自家院落之中,每日以好酒好物待之,不就是期盼个家和万事兴吗。
但今日就好像天塌了一样,所有的武林高手,不论是武当的还是金城的,匆匆忙忙的裹带了盘缠,连人带马通通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员外接到管家通知时,出门只看到最后几个身影消失在自己家大门口,青狄镇也像是夜间被惊醒的野兽,警惕着这些江湖人士突然的离去。
接着冲杀上来的杜司马与家丁起了冲突,李员外用屁股都能想到这些平时狐假虎威的下人怎么得罪这位大爷的,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前院假山桂树瞬间被夷为平地。
如今屁股到椅子上,只敢留三分之一在上面,李员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觉得喉咙有些干渴时,只有一条缝的眼睛忽然瞟到门外几个身影前来!
“宋道兄你慢了。”
“呵呵,你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宋晨星笑着进入大厅。
“原来这几人认识!”李员外小腿肚子都忍不住打颤,受够了杜司马阴冷气息的他牙关咯噔咯噔的打成一片,怎么也控制不了抽搐的腮帮。
“哼,还不滚开!”
听到杜司马的声音,李员外如蒙大赦的跑起身,一踮一踮的身子好似随时都能挤破华丽的外衣。
“慢着!”
李员外脚步一顿,看着身边的宋晨星一头冷汗在烛火下反射着点点光芒。
“去给我们先弄点吃的。”
“哦!是是是!”李员外这才挺起了腰义正言辞的走出了大厅,太恐怖了,那个只穿着外套和内裤的家伙是从哪里来的高手,那个老家伙看起来阴测测的也好可怕,这个年轻人怎么长得这么高,笑吟吟的模样反而让人觉得更加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