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无眠，立在窗前，看着眼前的黑，心里亦是黑压压的一片。张正轻轻走过来，和我并排站着。寂静的夜，不安的心。
“张正，我没头发了。”
“会长的。”
“可是很难看。”
“我知道。”
“可这人生真可笑，这是报应吧，偏偏又遇上了你，我是不是特别厚脸皮？”我依旧盯着窗外，泪水已忍不住。
“要不给你一粒安眠药吧，好好休息一下，就要手术了，有些事情过了就别想了。”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总是那么聪明，总是知道，我却是没心没肺......无论手术是否成功，无论生死，我都是厚脸皮......”
一阵沉默。
“我不会让手术失败的。”声音里有着坚定。
“那又怎样......”不敢看他的脸，说不出卡在喉咙的话，“你去查房吧，我休息了。”
“......好好休息。”张正转过头，欲言又止。
第二天进手术室之前，看着父母紧张的神色，说不出告别的话，只希望，无论我在与不在，他们都能好好的，不要过于伤心。
打麻药之前，张正来了，还是那淡淡的笑，可我知道他心里的压力，他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程茵，就像你之前一直向我看一样，现在也看着我，想着我，好不好？
“还可以吗？”
“一直都可以，之前是我对不起。那时候你太小，别给自己压力。”
最近我越来越爱哭了，“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我......”
“保持着好的状态，其他的不要想，等你好好的从手术室出来，我们再慢慢的聊，不用你问，我都告诉你。”
说不出那个好，只能盯着那双发着亮的眼睛，那张脸慢慢的靠近，之后他的唇轻轻吻在了我的唇上！随机用手轻轻啪啪我的脸，依旧是那迷惑人的笑，“我去准备了。”我看着他慢慢离开的背影，心里既温暖又难受，接着慢慢的睡着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还是那个溺水的梦，这次我努力的去看那束光是什么，是一张像极了张正的脸！他朝我微笑，拉住我挣扎的手，慢慢的游向水面，就在我以为要得救的时候他却放开了我的手，我直接往水下沉，那束光越来越远，远的我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