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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铸剑

洛泽将锻造所需材料准备好,随后下楼吃饭。

厨房里五个仆人已经在吃了,这也是别墅里的惯例,主仆都是吃同样的伙食,饭菜做好后留出各人的份量便可自行取食,唯一不同的是,洛泽有自己的餐桌,而仆人们都是在厨房内吃的。

见洛泽下楼,两个仆妇连忙开始布置餐桌,洛泽招呼菲尼吃完饭后先去炼金室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开始坐下用餐。

食物也算简单,一份圆葱煎小牛肉、几片面包、一碗谷物熬的粥、一杯石榴汁,这些食物大家都是一样的,洛泽比仆人们多出一杯酒,这酒是由三十种最名贵的酒混合而成,味道一塌糊涂没人爱喝,洛泽却坚持称之为好酒。而这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其实洛泽喝这酒的时候还会自己加入少量草药粉末,这草药配方可是洛泽在漫长的岁月所学中总结归纳而来,喝了以后对身体很有好处。

洛泽进餐速度很快,甚至快过那些男仆们,只是吃过饭后要喝下那杯加了草药粉末的酒却是很有难度,三十种美酒混合在一起那够呛的感觉,也只能勉强能掩盖一部分药粉的味道,每喝一口都是一次艰难的体验。

洛泽端起酒杯来到阳台,这阳台悬空于绝壁之上,下面是一小片绿洲树林和湖泊,这片绿洲也是方圆千里唯一的水源地,而绿海城则是环绕绿洲而建,整座城池将这水源命脉牢牢掌控,洛泽一边欣赏日落,一边喝他的药酒,从黄昏一直到天黑方才喝完。

这酒下肚之后忽冷忽热,如寒冰烈火交融,最初喝时简直生不如死,喝习惯后却感觉经脉舒畅神清气爽,非如此,洛泽也不会一喝就是好几年了。

洛泽回房取了星辰钢和其他辅助锻造材料来到炼金室,这里是洛泽的密室,除开菲尼以外,其他人都不准进入的。此时菲尼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光着膀子,将锻炉烧得通红,他用的是最好的木炭,没有一丝烟气,却能烧出极高的温度。

洛泽脱去上衣,露出健壮的身体,和菲尼那岩石一般结实的肌肉不同,洛泽浑身肌肉光洁流畅,看上去也更顺眼一些。

洛泽将星辰钢丢锻炉中,又取出少量淬锋砂、两块岩铁结晶和一小块星纹云母交给菲尼,菲尼将淬锋砂倒入一盆清水,搅拌了一番,淬锋砂便融入了水中;随后菲尼又将岩铁结晶和星纹云母放入一个铁臼中,使用一根铁杵将其研成粉末。

淬锋砂和岩铁结晶都是珍贵的锻造材料,不过有钱倒也可以买到一些的;而那一小块星纹云母却是极为稀有,甚至连认识这种材料的人也很少,洛泽还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在一个珠宝商手里买来的,那个珠宝商还以为这块石头是某种装饰用的宝石。

洛泽专心翻动锻炉中的星辰钢,使其均匀受热,这块星辰钢非常耐火,足足用了锻造一般钢铁三到四倍的时间才将其烧红,洛泽却也因此心中暗喜,这无疑更是证明了这块材料的不凡。

洛泽用火钳将烧红的星辰钢夹住,放在铁砧上,菲尼抡起巨大的铁锤开始敲打,主仆二人相互配合,费了不少功夫将这块星辰钢锻打成薄薄的一大片。

洛泽又将这片星辰钢放回炉中重新加热烧得通红,然后取出放回铁砧上,菲尼将岩铁结晶和星纹云母粉末均匀撒在星辰钢片上,粉末瞬间在通红的钢片上燃烧,并冒出一股青烟。

洛泽将星辰钢片反复折叠成一个方块,菲尼又开始继续使用铁锤锻打,两人将这块星辰钢千锤百炼,直到火红的材料变得几近通透起来。

洛泽仔细看了看经过反复锻造的星辰钢,感觉觉得火候足够了;于是放回炉中再次加热,之后取出便是锻造成型的过程了。

菲尼先是使用大锤将星辰钢锻出短剑的大概形状,然后换成小锤开始精细敲打,这菲尼长得粗糙结实,却是个心灵手巧之人,每一锤的力度和位置都很精准,他也知道这材料的珍贵,因此操作得异常细致。

主仆二人都对这次锻造要求近乎完美,星辰钢被反复加热锤炼,直到天色微明时终于达到了二人都满意的效果。

洛泽用火钳夹起锻造好的短剑,将其放入溶解了淬锋砂的清水中,悦耳的淬炼声响起,水中升腾起刺鼻的蒸汽。

过了片刻,洛泽伸手将短剑从水中取出,作品终于完成;剑身通体如夜空漆黑并带着星光点点,形状也足够精致,无须打磨便已锋利无比;事实上星辰钢成型后由于材质过于坚韧,也是无法打磨的,锻造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洛泽和菲尼都不是锻造新手,两人时常在炼金室中反复锻造刀剑,一是为了磨练技术,二是为了打磨身体,加之慢工出细活,这把星辰钢制的短剑实在算得上杰作了。

洛泽亲手用软木削成一把短剑模版,吩咐菲尼下山找最好的工匠制作合适的剑鞘,并指定材料为黄檀加象牙。

菲尼披上衣服,点头离开,洛泽也坐在桌边休息起来,忙活了一整晚,对他来说也挺不容易的,只是此时心情兴奋,却是睡不着的。

“我已经把剑锻造好了,你看看怎么样?”洛泽从腰间取出黄金号角问道。

“很漂亮,我都能感觉到它蕴含的能量。”黄金号角似乎也很满意。

“呵呵,你喜欢就好。”洛泽笑道。

“这剑有名字么……”黄金号角问道。

“名字嘛,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洛泽心情不错。

“哈哈,那我就叫它魔居剑。”黄金号角笑道。

“这算个什么鬼名字……你怎么会给剑取这样一个名字呢。”洛泽挺认真的问道。

“因为剑里面住着我这样一个魔鬼啊。”黄金号角也很认真答道。

洛泽有些无语,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不行吗?主人。”号角中的声音问道。

过了一会,洛泽说道:“可以,魔居剑也挺好的。”

“嗯……那您现在可以把我装在剑柄上了。”黄金号角说道。

安装剑柄的过程可就简单得多了,洛泽只是将预留的剑茎部分与黄金号角对接,那号角便自动改变形状与剑身契合,两者浑然一体,一柄精美的短剑便告完成了,此剑连柄一起长约两尺,剑身宽约两寸,重量却与寻常三尺佩剑相当。

剑柄中略有轻微异响,想必剑中的人物还需要些时间来适应新的居住环境;洛泽笑了笑没去管它,这会也实在感觉有些累,没多久便靠在桌边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菲尼拿着做好的剑鞘回来叫醒洛泽,这剑鞘的手工没得说,是城里最好的工匠赶制的,内层是黄檀制作,外层则包裹着洁白的象牙,没有其他过多的装饰,看上去简洁干净。

洛泽让菲尼下去休息,菲尼刚刚出门,那魔居剑便自己从桌子上飞了起来,绕着房间飞了一圈又直接落在洛泽手里;洛泽感觉那剑还在轻微抖动,似乎非常兴奋的感觉。洛泽不禁有些怀疑自己锻剑的决定是否正确了,这剑要是没事就自己到处乱飞,那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哈哈,我真的能飞了!”魔居剑笑道。

“有人在场的时候,你可不敢这么乱飞,这样会惹麻烦的。”洛泽嘱咐道。

“为什么?!”魔居剑不解道。

洛泽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剑里住着的那位几乎没有过作为人的经历,很多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

吊桥边塔楼内的铜钟忽然响起,这是有人来访的通报,洛泽走到窗旁朝下查看,吊桥那头有三个人正在等待。

“少爷,是佩顿先生。”看守吊桥的男仆朝洛泽喊道。

“让他们进来,在大厅等着!”洛泽吩咐道,随即开始换上外出穿着的衣服,佩顿是父亲的侍卫长,此时亲自上山来必然是有正事。

洛泽穿上丝质长袖衬衣和短袖的丝棉混纺外套,在双手手腕上扣上了鹿皮护腕,一双护腕上都用银丝绣了面船帆,这船帆纹饰可是洛泽的祖父洛亚选定的家族徽记,想了想,又在腰上系了根皮质剑带,然后从墙上摘下自己的佩剑挂在腰间。

佩剑是母亲兰雅生前送给儿子的礼物,对洛泽来说意义非凡,这把剑由松纹钢制成,所谓松纹钢是以精钢为材料用特殊工艺打造,完成后剑身呈现木质纹路,较之一般钢铁更为坚韧一些,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洛泽将佩剑以母亲名字命名为兰雅。

“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不能随意乱来。明白么?”洛泽拿起魔居剑和剑鞘语气严厉。

魔居剑没有答话……

洛泽叹了口气,将语气放柔和了些道:“听话。”

“好吧……我知道了,主人。”魔居剑低声说道。

洛泽将魔居剑入鞘后收入怀里,下楼来到大厅。

“洛泽少爷现在常年住在山上,想见一面也不容易了。”佩顿上前说道,他带来的两名侍从则笔直的站在大厅门口。

“我在这住得习惯了,”洛泽笑道:“佩顿队长上来有事?”

“洛曼大人有事找你,特派我等前来护送。”佩顿说道。

“哦,这些事情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我父亲现在在哪?”洛泽说道,这位佩顿侍卫长年近五十,比自己的父亲还年长一些,最早是在祖父手下办事的,也算得是这个家里的老资格了。

“黑驼城公爵派了特使要来我们绿海城巡视,洛曼大人正和其他元老们出城五十里设帐迎接。”佩顿说道。

“接待黑驼城特使需要这么兴师动众?”洛泽诧异道,即便是黑驼城公爵亲自前来,绿海城无非也就是这个礼节了。

“呵呵,这个特使身份非同一般,正是公爵大人的长子乌诺;洛泽少爷还是收拾一下早些动身吧,结识黑驼城下任公爵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能有的。”佩顿笑道。

“我没什么可收拾的,”洛泽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走吧!”

“需要去叫菲尼吗?”一旁的女仆问道。

“算了,让他休息吧。”洛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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