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小豪恩几乎不说话,却有一双好像会说话的明亮的大眼睛。
第一次独自踏上主干道,他的心里显得非常兴奋,这条他在坡上不知观察了多少次的石子路以及每一条小巷。
晚春的空气总有一丝温暖,带着村里特有的黄芽米香味。傍晚的霞光洒落在远处的山丘上,隐约可见面条还蹲在石牌坊下,远远地注视着村道。
小豪恩慢慢走着,大人们仍在忙活着手里的事务,偶尔有几个小孩子从他身边跑过,但谁也没有特别留意这个小孩子。
后来,路边的一个买糖画的小摊吸引了他,摊主是一个花白头发,留着一缕同样花白的小胡须的老爷爷,穿着灰色的短袖布衣和黑色宽布裤,有些消瘦,但看起来很和蔼。
小豪恩站在距离小摊2米多的主干道上,静静地看着。老爷爷那会正聚精会神地拿着一个小勺子慢慢倒着金黄色的糖丝,在石板上简练地移动着勺子,不一会就铸好了一幅手掌大的生肖牛,轻轻压上了一根长竹签,待糖凝固后,用小铲子一铲,捏着竹签就把糖画举起来,小心插在石板前的一排小孔里的一个。
石板前已经插了好几个做好手掌大的糖画。
等老爷爷抬起头,才发现了路中间那个正看着他的小豪恩。
“小朋友,过来过来这边”老爷爷笑着冲小豪恩举手轻轻招呼着。
小豪恩愣了一下,但很快便走向小摊,也想近一点看看这些神奇的图画。
“有没有喜欢的?”老爷爷热情问道,小豪恩的眼睛盯着一个猴子样的糖画。
“哦,这个啊,这个是孙悟空,可厉害了,拿着根金箍棒”老爷爷指着一个细条说道:“大闹天宫,打得玉皇大帝都找不着北了”
“你再看看这个”老爷爷又指了指旁边的第二个糖画,绘声绘色继续道:“这个是哮天犬,是二郎神——也就是一个有三只眼睛的神仙,这是他的小狗,老厉害了,咬着孙悟空不放,听说还会吃天上的月亮!”
小豪恩也是听得入神,眼里闪着高兴的光芒,然后老爷爷又给他讲述了其他的几只生肖糖画,有蛇的、龙的以及刚刚做好的牛。
“怎么样,小朋友,有没有喜欢的,一个只要一毛钱哦~”老爷爷看着这个第一次来的小顾客,笑着问道。
小豪恩看着老爷爷,然后摇摇头,低下了下巴,倒退了一步——他身上怎么会有钱呢,衣裤上也没有口袋。安静地微笑着,但眼睛还是巴望着这一个个可爱的糖画。
老爷爷见他一脸的不舍,倒是新生疼爱,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没关系,爷爷送你一只,你喜欢的话,以后叫你大人一起来买”,说着便看着一下眼前的那排糖画,手指掠过一根根的竹签,最后在一根竹签上停住了,
“嗯——,这只哮天犬吧,喜欢吗?”说着拔了起来,递到小豪恩面前,
小豪恩抬头望着他,高兴地直点头,眼里都兴奋地快发出光了。
“来,拿着”老爷爷冲小豪恩慈祥地说道。
小豪恩便伸出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认真端详着手里的这只有点像面条的动物。
“好了,小朋友,去玩吧去玩吧”老爷爷看他认真的样子特别可爱,不禁摸了摸他的头。
小豪恩看着他,高兴地张着嘴,很快就感激地点了一下头,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身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