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一切都准备好了,先生见学生们到了,说道:“我是家主为你们安排的炼道先生,我叫陆博清,你们称呼我为清先生便是,今天你们初次接触炼丹,想必之前你们就从御气书中了解如何融材炼丹了吧,你们先自行实验,中间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过来问我。”言毕,便安排每一个少年坐在自己位置上开始练炉。
兴奋的少年们很快就进入状态。
灵运把石制小碗放在变大的丹炉里,然后用真元封住丹炉,催动白玉色的火焰煅烧石碗。石碗的材料是特制的,很快就在火焰中融化,红色的云霞在丹炉内飘荡,灵运将丹火分出一缕移至丹炉中央,然后向放大丹火向四周挤压,红云的移动空间逐渐缩小,最终被压制进丹炉的内壁,此时丹炉已经由原来的黄色变得有些发红,而整体形状也又了些许变化,灵运继续催动丹火煅烧炉壁,以便使赤云霞充分与丹炉结合。
反观灵泽一边,先是用青色的丹火包裹住生灵金,将其融化成金水,随后召出丹炉,将火焰包裹的金色液体置于丹炉之外,然后从底部散去火焰,金液将丹炉包裹,然后逐渐渗入炉中,此时再用火焰煅烧丹炉,使生灵金均匀分布在丹炉中。由于材料和丹火的不同,融材入炉的速度也各不相同,云霞类的灵材最易融入丹炉,再加上灵犀火的原因,所有当灵运结束后,其余少年都还在继续。虽然灵泽的金属材料是所有材料里最难融炉的,但由于强大的青莲灯心火,进展也是不慢,与灵雄不相伯仲。
灵运第一个来到先生面前,交出丹炉,请先生检查,查缺补漏。
能被家主指派的炼道先生一般都是家族中一心钻研炼丹的修士,这样才能纠正学生的种种错误与毛病,从学生们进来他就一直在关注各人的表现。
灵运把丹炉交给他,他对灵运点了点头,然后运用心神扫过丹炉内外,仔细检查每一处是否丹炉与灵材完美融合,毕竟丹炉若有缺,日后想要弥补却是千难万难。
检查确定无误后,清先生问灵运:“灵运,不知你想主修哪条丹路呢?”
“法丹。”
对于学生的选择,炼道先生从来不过多询问,毕竟涉及丹师一生,想必早已和家中长辈商量,于是他从一侧的桌子上拿过五张丹方,“宝丹丹方在三丹之中最为繁多,虽然炼制简易,耗材较少,但对炼道水平要求却是最高的,不同炼丹水平练出法丹威力各不相同,你的丹火是灵犀火,炼制的法丹没有属性要求,所以你需要各方面均有所涉猎。这是五张一品五行属性丹方,你先选一张且练出十颗丹丸交与我检验,然后我会将剩余丹方交给你,其余四种也各炼十颗,何时练好,自来找我,我会传授你后续丹方。”
“是,清先生。”灵运接过丹方,径直拿了五方中最难的化石丹丹方。
先生见他选了这个,轻笑一声“我却是忘了族长必是告诉你如何选择了,也好。”说完,收起剩余四张,叫过一位早已在旁边等待的童子,“庚子炼丹房,领完材料后带他去。”
“是。”童子带灵运走出学堂,转向灵材司领取灵材,仙物阁放置的都是融炉养炉的材料,丹师常用的炼丹材料则堆积在灵材司,童子取出十份材料,然后将灵运带到庚子炼丹房,对他说:“丹师容禀,法丹一炉多成数丹,因此暂取十份材料,若灵材不够,小童自会再去取来,必不耽误丹师大人炼丹。”
“好。”灵运说完,接过材料,走进丹房,开始人生中第一次炼丹。
就在灵运在童子的带领下去取材炼丹的时候,学堂众人中,灵雄与灵泽也都相继完成了融材于炉的步骤,走到先生面前。
“灵雄,你选择哪条丹路?”
“体丹。”
“好,一品体丹方,族内有十余种,你先都仔细看看,再……”
“不必了,先生,我选青煌罗汉丹。”
“哦,你是大长老之孙,又是地藏劫焰,想必要走地藏一脉的丹体,虽然族内并没有后续丹方,但以大长老的人脉一定能求来。去吧,童子,庚丑炼丹房。”
“灵泽,你呢?你想走哪条路?”
“宝丹。”
“你该选什么丹族长应该告诉你了吧?”
“青锋剑丹。”
“哦?居然不是家族秘传的子母剑丹?想必族长必有深意,我也不妄加揣测了。随童子去吧,庚寅炼丹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灵运已经走进丹房,开始自己第一次炼丹之旅。
庚字炼丹房是家族专门准备给新人的,丹房内的架子上摆有百余个各种材质的碗与碟子,是用来盛放中途炼制的各种材料的,因为新手丹师并不能仅凭心神控制丹炉内的各种材料不相互接触。
灵运放出丹炉,开始仔细研究丹方。
化石丹是一品丹药,为土属基础丹药,激发后可以将天地灵气化为石块,配合不同地理条件可以形成地刺、落石等法术,用法多变,他先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后,取出一些灵材开始炼制。
风干的地蚓用灵力碾成粉末放在木盘中,荒尘取出来用灵犀火烧至透明置于玉盘中,然后祭出灵犀火,呈现红色,在丹炉内部完全烧过一遍,这个步骤被称为暖炉,因为化石丹偏阳。同样在炼制偏阴的丹药就需要用冷火烧过一遍丹炉,对于丹火阳刚的丹师来说就只能将丹炉置于寒泉中一段时间或者请朋友来帮忙,正是因为如此,拥有自由转变属性的灵犀火,才被专精炼丹一道的丹师们奉为至宝。
暖炉后,灵运将地蚓粉末投入炉中,然后加入无根水,用灵力混合成数个丹胚,然后将透明的荒尘颗粒用小团灵犀火包裹分别注入每一颗丹胚中,此时到了关键时刻,也就是聚合灵材中的土之道纹,使其融入丹丸中。
灵运控制灵犀火以一种奇怪的旋律在丹药内部游走起来,使荒尘与灵犀火逐渐融为一体,然后突然间爆发,将荒尘颗粒炸开,令荒尘瞬间消失,以便其精华完全被丹胚吸收。
由于第一次炼制,灵运对时机的掌握不是很好,荒尘并没有完全炸开,丹药上并没有道纹,或者说并不能称这次练出的东西叫丹药,它们只是一个个土疙瘩。
“哎,失败了。”灵运被丹炉上方喷溅出来的尘土弄的灰头土脸。
但是他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要是这个都炼不好,还当什么丹师!”从一旁再次拿起一份灵材,开始第二次炼丹。
但是第一次的失败对他还是有一些影响,这一次在煅烧荒尘的时候就出现了问题,烧过头了,大部分的荒尘都被烧黑了,又一份灵材浪费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灵运心中有这样一个声音提醒他。
灵运使劲晃了晃脑袋,排除一切杂念,呈大字躺在炼丹房里,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尽量使自己放松。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丹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的灯花还在跳动。
“呼地”灵运坐起身来,眼中闪过两道精光,深吸一口气,信手取过一份灵材,熟练地操弄起来,材料被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很快就再次到了融入道纹的时刻,灵运掐动法诀,在灵犀火的带动下丹丸不停地旋转,突然一刹那爆发,包裹住的荒尘一瞬间融进了丹丸,炉中大部分土黄色的丹丸表面浮现出一道极为朴素的横线,成了!
但灵运还在继续御火,还有最后一个孕丹步骤没有完成。
一手御火,一手御使灵气将丹炉密封,然后把整个丹炉包在已经变成土黄色的灵犀火中,狠狠地向地面上压去,取“安忍不动如大地”的精要孕养此丹。
在这个过程中,之前融入丹炉的赤云霞发挥了功效,红色的烟霞从炉壁中流出,慢慢围绕在每一个丹丸的旁边,混合着周围的土之灵气一层一层的包裹住初成型的丹药,炉中的丹丸逐渐变的圆润饱满,那条唯一的土之道纹也逐渐明显起来。
由于只是最低级的丹药,所以耗时并没有高阶丹药动辄数月那么夸张,很快孕丹接近尾声,灵运全神贯注,忽然感到丹田内赤丹跳动了一下,福至心灵,瞬间收火,灵丹出炉。
丹炉开,丹华绽,丹香四溢,灵运看着灵犀炉(后文皆以火为炉命名)中有四颗成型的丹药露出了笑颜,这可是他第一炉成丹!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细细拿起丹药观察,却见其中一枚与众不同,其丹体外侧隐隐可见四圈光环,四华灵丹!
灵运呆住了!
要知道丹药炼成最高可有五层丹华,每一品的五华丹都被称为至尊丹,因此最高级的丹药九品五华丹,也被称为九五至尊丹。丹华越多,丹效越好,并且可以增加以此为基炼制更高品丹药的成功率,虽然高阶丹师炼制低品丹药很容易出现丹华,但他一个初次炼丹的人,可以练出四华灵丹也足以令人震惊。
“一定是赤云霞的功劳!虽然那一刻福至心灵,天意助我成丹,但若没有赤云霞,也难成四华!”灵运一边想着,一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准备炼制第四炉丹药。
但过分的喜悦同样阻碍了丹药的炼制,第四炉失败了,这一刻灵运充分的认识到了静心养气对丹师的重要性,很快平复心情。有了之前成功的经验,配合淡如止水的心境,接下来的几炉都格外的顺利,剩下的六份材料中只有两份失败,十炉共计成丹十五颗,虽然不再有四华灵丹,但有三颗两层丹华,六颗一层丹华,虽然有赤云霞融炉的功劳,但其在炼丹方面的天赋也显露无疑。
完成了功课,灵运先用火烧过一遍丹炉,清理多次炼丹的残余,然后盘膝而坐,运转御气术,内视丹田,红彤彤的赤丹稳居灵犀火中央,其上云纹更加明显,并且灵犀火也要比最初大上一些,毕竟丹师在炼丹的同时也是在修炼。
默行数周天后,灵运睁开眼睛,起身推开丹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近申时,原来他已在炼丹房呆了三个时辰。见他走了出来,侍候在一旁的童子凑了过来,“不知大人还需要几份材料,小童替您取来。”
“不用了,我已练好,去见先生。”言罢,走向学堂,只留下后面震惊的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