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父听到些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他急忙悄悄地回头走了,边走边想,看来黑田真是黑心烂肺的东西,那家伙不定什么时候就对自己下毒手了,与其任其宰割倒不如拼上这条命想法逃出虎口。
三伯父来到枣红马跟前,那马望着他眼泪都流了下来,那草料可一嘴也没吃。也不知是马太累的缘故还是它不情愿为RB鬼子卖命,那马的眼泪也淌了下来。三伯父上前给马擦了擦眼泪,他想把马和车一齐带走。可是,整个大院围垟很高,门口还有站岗放哨的,别说带马和车了连人逃出去都非常困难。此时的三伯父心里异常矛盾,马和车是肯定带不出去的,不要说院子了,还有黄河大桥怎么通过。看来 ,只有忍痛割爱下狠心舍下枣红马和车了,这也只是唯一的选择。于是他用脸在枣红马的脸上亲了亲就要走了,可是那枣红马用头猛撞院垟,大概是碰到了痛处,那马便倒在地上,只是浑身乱颤,大有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枣红马难受,三伯父心如刀绞,长痛不如短痛,三伯父操起搅草棍照着枣红马的耳根打了下去,那枣红马伸伸腿合上了双眼。
枣红马的死激起来了三伯父对小RB鬼子的刻骨仇恨,他要杀了站岗的小鬼子给枣红马报仇。三伯父随手操起一只水桶来向门口走去,也算那家伙倒霉,可能那家伙太累了正在打呼噜呢,三伯父趁此大好机会把水桶扣在他的头上,顺势夺过他怀中的三八大盖把刺刀狠狠地扎在那家伙的胸口上,那家伙就稀里糊涂见了阎王了。
三伯父把缴获的三八大盖背在肩上来到了黄河岸边,只见桥头有两个小鬼子在站岗,还有那探照灯在桥头来回地扫着,再往桥上看,桥上面还传来小鬼子巡逻队的皮鞋声。三伯父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呢这桥戒备森严怎么过!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三伯父借着小鬼子的探照灯光仔细地观察了桥头和大堤的地理情况,他发现桥梁都是三角架结构,那三角架不是可攀沿吗。看到这,三伯父脑子中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桥下桥梁上攀过去!
三伯父避开小鬼子的探照灯光来到桥下。伸手便上了桥梁,脚踩着,手把着向前慢慢地移动。“咣当”一声响,肩上的枪碰在铁架上发出不小的声音,这时桥上面传来巡逻鬼子的叫声:
“桥下什么的干活?”
紧接着是拉枪栓“哗哗啦啦”地声音。
三伯父屏住呼吸停止了行动,好大会那皮鞋声才渐渐离去,他又继续向前攀沿。就这样,鬼子的巡逻队来了,他就停下来;攀累了就歇会;当饥渴难忍时,就伸下一只手抓一把浑浊的黄河水充饥当渴,在天未放亮时终于到达了黄河大桥北头,趁着夜色躲过了敌人的岗哨,向家走去。
三伯父被黑田劫持到黄HN岸那个时候,爷爷和父亲他们在家并没有消停。小鬼子们在村子里边抢财物那阵,父亲早已把街门从里边用粗木棍顶个牢靠,并招呼几位伯母和四姑母亲上了棚顶,一切安排得当后,又和爷爷,六叔各拿铁锹等在院中来回地守护着。当时的枣红马那一声嘶叫声父亲他们也都听到了,这才想到三伯父,父亲来到爷爷跟前说:“爹呀,三哥他在马棚守着,不会有事吧?”
自从四伯父死后,爷爷很少说话,无论谁跟他说话他都是点头,摇头或做手势,再不就是沉默无言。这次父亲问起三伯父他才勉强张开了口,但是声音是那么的沉闷,喉管内好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文海……这小RB真……真是豺狼本……性,他们……。”
“爹呀,你喉咙不爽别说话了,呆会我去看看三哥。”父亲对六叔说:“六弟你跟爹去屋里休息去吧,我一个人守着就中了。”
“咚咚咚!”这时小RB鬼子在砸门还听到狼嚎似地叫声:“八格亚鲁的,开门的干活!”
爷爷听到叫声,心头诵来一般怒火,操起铁钎向街门口而去,父亲和六叔也跟了上车,三人分别把在门西边,把家伙举起,看来只要小鬼子破了们将死在这铁钎之下。
一会,外边风平浪静了。
“咚……!”又是一阵砸门声,与此同时外边来了马蹄和车轮转动发出的“叮当”的声音,待这些声音听不到时,门外也风平浪静了,大家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孔家营回复了平日的安静和气氛。街道上也传来了人们的说话声。父亲也急忙开了街门,向马棚走去,到了马棚,父亲大惊,扎拦大开着,小院中一片狼藉,马和车不见了,父亲一边喊着“三哥”边急步走向马棚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父亲这才想起小RB鬼子砸门那时街上传来的马和车子的声音,看来一定是出事了。
父亲这时也慌了,他仔细地辨认一下车撤后便顺着路向前找去。来到大街上碰到张青山过来了,他急忙问道:
“青山去哪,见我三哥了吗?”
张青山没有马上回答,他来到父亲跟前诡秘地说:
“文海叔,我真感激你,这回王变妮是真心跟我过的,她白天躲在红薯窖里,夜晚与我睡觉可心疼我了。”青山这才想道父亲问他的话,不好意思的一笑又说:“刚才你问我三叔是吧,没见他,他不会是被RB鬼子抓走吧?”
“我去找三哥去。”父亲没心和青山再说什么直意向正西走去。
“我与你一块去找三叔去。”张青山跟了上来。
“王变妮这名不但要改,还要说是附近那个村……就说是黑龙谭人就叫……赵顺心吧。”
“文海这主要好,顺心这名起得太好了,等……。”
“你回去吧,照顾好……赵顺心,别再踏进烟馆半步!”
“那能呢。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回家了。”
“嗯”。
父亲顺车撤向前找着,一直出村子那车撤也模糊了,好像是向南去的,他又向正南走了好远,来到一个三岔口时车撤更是难分辩了。父亲此时也无了主张,只好回家向爷爷说明情况了。
快到家门口了,父亲也想不起来怎么给爷爷说起三伯父的事。是啊,一个四伯父对他老人家的打击就够大的了,如果三伯父再有什么闪失的话,这后果不堪设想。正想着他来到了院中正好见到爷爷在院中,老人一副心急的样子劈脸就问:
“文海,你三哥呢?”
“三哥……他……他,唉,是这样的爹。”父亲心机一动勉强地笑道:“爹呀,三哥他办得很对,他帮人去了,听人说有一个要饭的被RB鬼子给打了,他用咱家的马车去送那老者,看来今天回不来了,爹呀你别操这个心了休息去吧。”
“要是这样……这样……很好。”爷爷信以为真,回堂屋去了。
常言说“人是铁,饭是刚一顿不吃饿的慌。”三伯父从昨天下午就没吃东西了,而且还是黄河大桥下攀过来的,快有十里远啊,别说没吃饭,就是吃得饱去冒那险那也是比上天还难的!三伯父是又饥又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三八大盖放在头下,那身子一挨着地便睡着了。
三伯父这觉睡得可真够长得,当他醒过来时天已是后半晌了,他猛然爬起来急忙向家走去,在天黑时赶到了家。
爷爷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不要说吃饭了连一口水也没喝。父亲、几位伯母、还有四姑 谁劝都是枉然,看来三伯父不回家他要搞绝食的。父亲不甘心因为爷爷毕竟是年纪有些大,四伯父的死对他的打击也太大了,唯恐爷爷有什么闪失所以勉强地笑着说;
“爹呀,三哥的办事能力你说怎么样,他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敢说他今天一定会回家的,如果三哥回了家看到你这样,你想……。”
“咚咚咚”这时有人再敲街门。爷爷猛然从床上坐起:“你三哥来了,快开门去。”
三伯父回来了,大家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三伯父忙说道:
“爹呀,娘呀,我回来了。”
“孩儿,可把娘急死了,还有他们都急,特别是你爹从昨天到现在一口水也没有吃。”奶奶说着泪水淌了下来。
“三哥,你怎么还背回来一杆枪?”四姑惊奇地说着并拿在手中。
“别说了,先让三哥喝口水吧。”父亲端来一碗水递给了三伯父。
“谢五弟。”三伯父只一口就把水喝干了:“这小RB真坏,还是那黑田,他叫我用咱家的马车把他们送到黄HN岸,还企图霸占咱家的马车。并想拿我的命给老四打死的小鬼子抵命,我不甘心,便打死站岗的从黄河大桥下的铁架上攀过来的……。”
“那桥长快十里之远,从下边攀过来,天呢,别掉进滔滔黄河内……。”四姑不敢相信。
“这也是我唯一的逃生出路,桥上边有好多小鬼子把守呢。”三伯父边吃着三伯母给他端过来的饭说。说到此三伯停止了吃饭,眼泪流下来顺着脸夹流到了碗中。
“怎么了三哥?”六叔问道。
“老六别问了,三哥是为咱家的马和车伤心?”父亲已听出了三伯父当时不可能把马和车带回来的。
“老三啊,这枪……?”爷爷从四姑手中拿过枪又说“用马和车换来这三八大盖,值!还打死了一个小鬼子,老三你赚大了!”
“三条三八大盖,待会到东坟四哥墓前向他汇报,让四哥也高兴高兴。”父亲从爷爷手中接过枪说。
“我的四儿子……,小鬼子什么时候能死绝……!”爷爷跺着脚骂道。
父亲三伯父和六叔每人背一杆三八大盖来到四伯父墓前,三人把三条枪放在前边,又烧了些冥币,父亲一边用小木棍挑着烧着的冥币说:
“四哥呀,我和三哥和六弟来看你了,还带来三件三八大盖都是小鬼子的,有两支是你打死那两个小鬼子的,这一支是三哥在黄HN岸弄来的,对了,三哥还打死了一个小鬼子,这也算给你报了仇。四哥放心,小鬼子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他们很快就要灭亡的,他们……。”
“三位兄弟你们好。”父亲的话音刚落已有一个人来到近前,那人身后还背着一个人。
父亲问:“你们是……?”
“刚才你的话我也听了个大概,看来你们三人也是爱国人士,我也就直言了,我们是太行山上下来的八路军,今天到忠义站侦察被小鬼子发现了,小鬼子被我给甩了,但是……我的战友却受了伤,说着那人把伤员放在地上,用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说:‘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刘……。”
“他是我们刘司令。”那伤员说了一声,“我姓邓,我腿上挨了一枪,都是刘司令背我的。”
“刘司令,到太行山还有百十里路,你们这样走恐怕不行吧?”父亲说。
“是啊是不行。可是……。”
“要不到我家先住下?”六叔说。
“对,先找大夫治伤最好。”三伯父也说。
“这样最好,可是家里人能……。”
“我们孔家与小鬼子结下大仇了,我四哥被小鬼子害了,我三哥也差点死在黄HN岸,这三条枪都是缴获鬼子的。”
“好枪啊,用RB鬼子的枪去打RB鬼子,好枪啊!”刘司令拿过有一支枪摆弄着说。
“刘司令咱们先到俺家找大夫给邓同志疗伤吧。”父亲说。
“那可就给你们添忙烦了。”刘司令说。
“今天真是巧了!有像你们这样爱国的中国人士,RB鬼子他长不了!”刘司令挥了一下拳头说。
从东坟到家这段路都是父亲和三伯父替换着把邓同志背回村的,三伯父对父亲说:
“文海,咱家马棚正闲着,那一般人不曾去过,正好还有一张床。”
“三哥说得对,六弟你去家把爹喊出来,让老人家也认识刘司令吧。”
“我啊正好想见见孔老先生呢。”刘司令笑道。
“刘司令不知道我父亲吧?”父亲说。
“早就听说过,孔老先生方圆几十里那个不晓,那个不知,知名人士,其实我早有心登门拜访的。”刘司令看了看床上的邓同志又说:“小邓这伤还需忙烦你们,这有好外科大夫吗?”
“这一带只有些中医先生,外科大夫还真不知道。”三伯父说。
到了马棚,父亲只是眉头紧皱,他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