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家那个姑娘把母亲和六婶领了过来,还真不用说,她确实没有说谎,母亲虽然穿的衣服补丁不少,却很干净,再加上母亲超越四位伯母的容貌,爷爷,奶奶,四姑等都非常满意。等到了父亲二十多岁,母亲十八九岁方才结婚,当然了这是后话。
李狗头当着爷爷和大伯他们说不出十日就灭了张亢村张司令,他没有说大话,因为在这几个月中他的队伍就扩展了上百人,就在方圆几十里的土匪中就数他的势力大。说来这里是有一定道理的,经过蝗虫后,大多数穷人家都是断了炊烟了,都去讨饭了,当然了,那些男子汉只有选择当兵这条路。说来奇怪,象李狗头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竟有人跟随,何成想,应该是与大伯父和父亲救他后,他又讲江湖义气甚至为了报答父亲和亲舅汪光随闹到自立门户有极大关系吧。
这次去张亢村李狗头是下了大决心的,他对张司令所做所为极为恼火,张司令的手下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倒也罢了,关键是那有兔子吃窝边草的,在自家门口抢劫,大大地坏了土匪的“名声”说来也是,李狗头只干些打富济贫的勾当,而且只是数十里北吴村一代作案。
在第十天头上,也就是距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时,李狗头对自己的护兵叫道:
“张青山!”
“司令,什么事?”
“通知一大队紧急集合!对了,你没有像上次孔家营那次犯了烟瘾吧?”
“司令,上次是没去成,可这次我可没犯烟瘾。”
“再犯就滚吧,不成器的东西!”
“是!”张青山听得倒着出了司令部。
就是那天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时,父亲肚子不舒服起床到茅厕,忽然听见过道有动静,父亲悄悄地来到棚下见有人要偷鸽子,父亲最担心他的信鸽了。于是操起一根木棍就冲了过去,那人见到父亲扔下梯子扭身便逃,一直追到村南头,那人也不见了,父亲正要回家,忽见前面来了一帮人,为首的骑着一匹马,凭着夜光看清了那不是李司令,这时,李狗头也到了近前,他也认出父亲来忙下了马说:
“文海兄弟,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进攻张司令?”
“我是……”
“别说了,既然是撞上的,那就一起去看个热闹吧。”李狗头说。
“就你这三十来人能行吗?”父亲问。
“准行,一挺歪把子,赛过百来人,你就看好吧。要不你骑我的马?”
“那可不行,我还是不去了吧?”
“你怎么跟我还讲客气,上马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父亲说着还真骑上马了。
“对了,今天忘记带梯子了,张青山你到村里找去吧。”李狗头说道。
“李司令,那梯子好办,刚才那偷鸽子那人丢下一把竹梯子跑了,背来不是正好吗?”父亲马上说。
“竹梯子?咱村里就我家有,那偷鸽子的会不会是青礼?”
“别说了,还真象那家伙,馋的很了,全不顾朋友情面了。”父亲笑着说。
“要不算了,离天亮时不多了,快走吧。”李狗头对部下叫着;“急行军,快!”
李狗头一声令下,几十人的队伍象飞一样向张亢庄奔去。
天将亮时,李狗头的人马把张司令的宅子围了起来。
那个张司令名讳则中,经营土匪这行当十多年了,但是此人民愤很大,四方百姓都怨恨他,可是他仗着手下几十条枪无人敢惹他。这次遭李狗头的围剿,他也是万没有想到的,当然,孔家庄发生那事他能不知道吗,不过他没有把李狗头放在眼里,他蹬上自家修的炮楼上对下边喊起话来:
“李狗头,你小子站出来!”
“张司令,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可说!”李狗头站了起来说道。
“李狗头,我把你儿子扔到井里了,还是活埋你老子了,为何欺负老子!”
“你真跟我过不去也就算了,为什么与四方百姓过不去。替天行道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吧!”
“呸!你小子不也是土匪吗?你还能好到那去!趁早滚蛋!再说了,我已五十多岁的人了,就是死也值了,你那还是一个娃娃,你如果死了连个种也没留下……。”
“当!”一声枪响,这枪是李狗头打的,只听炮楼中传来“哎呀!”一声。
紧接着,四面枪声大作,那歪把子也响了起来。可是,炮楼里枪声也响了起来,还很密,就这样两方打起来。
张则中家的院子很大,有十多亩,四周是围垟和房子,那个炮楼就在正中间,要想靠近炮楼是不容易的,只有从正门冲进去最好。李狗头和父亲蹲在一个断垟下,他看了看父亲问道:
“文海兄弟,你看怎么冲进去?”
“首先得用重型木头撞开大门,再找来被子什么的洒上水,机枪开路方可。”
“好!”李狗头对下边人又说:“多拿些钱去买这些东西,快去!”
“是!”一个叫张虎的领着几个人应声去了。
不一会儿,那东西都弄来。
“撞门!”李狗头命令道。
于是,五六个人抱着一根几把粗的木头向大门撞去。
“咚!……咚!……!”还真行,有十几下,那门就被撞开了。
“张虎披上棉被,带上歪把子冲上去!”李狗头又命令道。
“是!”张虎披上泼了水的棉被抱着歪把子经过大门向炮楼冲去。
张虎边向前冲,边用机枪向上射,很快冲进了炮楼下,这时上边有人大声喊道:
“李司令别打了,那张则中已被你打死了,我们投降了。”
话音刚落,楼上边扔下十多条枪来。
一会有十好余人举着手从炮楼上走了下来。走在前边的是孔家营抢劫的那个小头目。张虎把他们押到李狗头面前,李狗头对他们说:
“这次只想干掉张则中,你们都回家种地去吧。”李狗头又对那个小头目说:“上次饶了你,这次也不杀你,但是今后不许再干坏事。”
“是!我一定。”
“张青山,你和这位上去看看,看张则中是否真的死了,对了,张虎也去!”
不大一会,小头目和张虎,张青山从炮楼上回来,那个小目头忙走到李狗头跟前讨好地说:
“李……李司令,刚才两位大哥都看了。就是你那第一枪就把他报销了,这个张则中真是该死,以前那坏事都是他指使的。”
“好了,你走吧。”李狗头对小目头说。
“谢李司令。”小头目慌忙走了。
“清点人数张虎。”李狗头道。
“报司令刚才已查过,没有一人死亡,没有一人挂彩。”张虎道。
“ 张虎再查查,看有人拿财物没有!”李狗头又说:“不管任何人知情不报者同罪!”
“报李司令,张青山他……。”
“说!张虎,张青山怎么了?”李狗头逼问道。
“他拿了炮楼中的大烟土。”张虎他也不敢瞒。
李狗头望了望张青山,发现张青山口袋内鼓鼓的,上前伸手从他身上掏出一包东西来,李狗头把那烟土狠狠地摔在地上,那烟土被摔得粉碎,散落一地,而张青山呢,好像那烟土就是他们的心肝宝贝,慌忙去拣地上的烟土,李狗头看他那狼狈模样,心中更恼怒万分,拔出枪对着张青山就是一枪,只听“当”的一声,李狗头那枪向天上打去。原来是父亲在这关键时刻猛冲过来用双手把李狗头拿枪的胳膊往上一举,就这样张青山才没被打着。李狗头这时也大惑不解,望着父亲楞了一下,勉强地笑了笑,把枪收了起来,对张青山怒道:“张青山,今天看在文海兄弟份上饶了你。但是,像你这样贪图之人留在我这里将来必有一死,到别的地方混去吧。”李狗头望了望父亲又说:“文海老弟,这次你背着老爷子前来助我一战,回去必受老人家责备……。”
“没事,你放心,我会给爹爹解释清楚的。”
“那好吧。”李狗头又对部下命令道:“打道回营!”
李狗头一声令下,队伍离开了张亢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