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网咖的路上,叶子文和凌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走两步,凌楠踢踢路上的小石子,叶子文的强迫症和洁癖在凌楠面前好像都不见了,是一个正常人。
“你就这么把工作扔啦,梦想都不要了,或者说理想”
叶子文勾一勾凌楠俊俏的小鼻子,“什么理想呀,上班算什么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不上班”。
“你这么勤快的人都不上班呀,不上班谁养你”。
“不上班,有个大公司在给我挣钱,你看那些老板,有那几个上班的”,叶子文指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酒楼,“还有,我哪里勤快了,没有人勤快,就是长老板说的,人之初,性本懒”。
凌楠嘟着嘴,“切,你每天都安排的那么紧,衣服都干干净净,我都一周才洗一次,听胡胖子说你天天洗”。
叶子文挠挠头,“我这可不是勤快,我就见不得脏,应该是一种病,怎么说呢,我就只喜欢完美的东西,整整齐齐”。
“我看你长的错落有致的,也不争气,不也是挺招人喜欢啊”,凌楠歪着头。
叶子文笑眯眯的一拉凌楠,“嘿嘿,只能说,我丑你瞎,说追求呢,你别扯长相,只有世界上最完美的才能被我喜欢,比方说,你!”。
凌楠抿着嘴,脸上洋溢着压不住的笑意,浅浅的梨涡,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呵呵呵的笑起来,叶子文猛的在凌楠脸上亲了一下,凌楠脸一红,轻锤了叶子文一下,“你真讨厌”。
“对了,今天来的那个警察,很和善”。
“和善个。。”叶子文猛的刹住要出口的话,赶紧换了个语气,“你可别相信警察,警察都是二皮脸,翻脸不认人”。
“你是说狗呢吧,今天去的那个人是挺温和的,虽然长的不咋地”。
“抓犯人的,能温和到哪去,你不是犯人,在你面前肯定温和”。
嗯,也是,凌楠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在胡胖子眼里,叶子文这个人是一条贱鱼,该杀千刀的贱鱼,这个鱼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鱼,说叶子文就是一条不甘于平凡的咸鱼,他两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叶子文的网名叫叶子鱼,最喜欢守人,一刀秒杀,守在边上,叶子文有及其有耐心,又受到天荒地老的耐心,在他们哪个区是及其出名的,敢捋老虎须,不惹叶子鱼,至于贱,倒不是主动贱,而是被动贱,比方说,晚上开车的时候,有人一直打着远光灯,对面有小车或者行人,也不管不顾,就是真贱,叶子文呢,一旦自己被照了,会不依不饶的照回去,就算对面取消了远光,也要跟着照一路,非要对方出来打架或者求饶为止,当然,打架没几个能打赢叶子文的。
叶子文的原则,人不贱我,我不贱人,人若贱我,我贱死你。说的好听点,嫉恶如仇,见不得世间不平事,说的难听点,在叶子文的敌人眼里,就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
两人玩了一会就出来了,快到五点了,叶子文还要上班去,周末是饭店旺季,凌楠意犹未尽,一直拽着叶子文,叶子文摸摸凌楠的头,“明天陪你玩,明天我休假”。
“好,明天下午,我早上有个早班,不见不散”。
叶子文点点头,伸出双臂,抱了凌楠,在凌楠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挥挥手,道别。
四点五十,叶子文回到万家灯火,长老板抽着旱烟袋,坐在门口吞云吐雾,他一点都不担心,小叶这个人,没别的,就是守时,稳。
饭店里坐了两个人,一个叶子文认识,是万家灯火酒店的大老板,杨小扁,另外一个身量异常高大,坐着都比杨小扁老板站起来还高,叶子文估摸着接近两米,身材匀称,两人听到动静,回过头,叶子文注意那个大个子眉毛浓重,脸色是健康的古铜色,右侧有个看不清晰的疤痕,浓重的男子汉的味道铺面而来,两鬓有些发白,头顶的头发倒是乌黑浓密,肌肉团团隆起,蕴含的爆发力,像一头豹子,随时能暴起。
叶子文倒是不害怕,拉过椅子坐到两人对面,“杨老板,又带人来砸场子了,这次想怎么着,划道吧”。
杨老板瘫坐在椅子上,杨小扁是个安于享乐的人,个子不高,人还很瘦,一双眼睛非常灵活,砸着雪茄,跟朋友似得,“小叶说哪里话,我们是来吃饭的,就吃饭”。
大高个还是没动作,杨老板接着道,“这可不是我手下,是我朋友,远道而来,专门吃文武肉和佛跳墙来的,你可好好做”。
叶子文才不信杨小扁说的,这个大高个从自己进来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明显没按什么好心,而且他看见杨小扁的手下,已经把饭店的外围围了起来,说是今天要包场,给所有的人送了这里最贵的一餐餐费,请大家明天再来吃,这个人是谁,什么目的。
高个子移开了视线,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杨小扁把菜单递给叶子文,“小叶,这个客人重要,你就别怪叔叔不客气了,周围的人都给了用餐劵,明天来你这吃,我都买单,放心放心,钱少不了你的,今天来了多少人,我今天给你补多少钱,都按最贵的补”。
“你真是钱多的烧的”,叶子文嘟囔一句,回到后厨开始做饭。从洗完手开始,叶子文进入状态,就如同变了一个人,行云流水的专注。
大个子看似漫不经心的等着,暗里一直在注意着叶子文的一举一动,从切菜的呼吸方法开始,大个子心跳停了一拍,这个叶子文,真不简单。
等叶子文端菜出来,大个子迫不及待的每个菜都大大的尝一口,边吃边点头,“就这了,我在你这待几个月,我跟你学做菜”。
“啊”叶子文傻眼了,这就是这个大个子的真是目的,这个大个子是个吃货?“说什么呢,我说教你了吗,做菜,是需要天赋的”。
大个子伸出手,“我叫项谓,你好”。叶子文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粗糙的大手,“握手就免了吧,你先吃着”。说完就往回走,看来今天不用干活了,叶子文拿出手机,准备给凌楠打电话,正好跟凌楠接着玩去。
项谓在身后道,“你个人的生活习惯很好,很干净,你的父母中有一位或者两位是政府工作人员,我想应该是处级以上领导;你的家境优越,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可能因为一些原因,让你放弃了优越的家境;你没有烟酒嗜好”。
叶子文停下动作,回头看着项谓,这人干什么的,调查过我?还是看出来的,“继续”,叶子文的声音含了一丝寒气。
项谓一笑接着道“我没看过你的资料,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只知道杨老板叫你小叶,我还知道你和同事的相处不是很溶洽,可以理解为曲高和寡,也可以说是卓尔不群,你身上的文艺味道很浓,我想你的爱好不仅是厨艺,就是绘画和音乐也应该有相当不俗的造诣,而那些是你父母逼的而不是你自己喜欢的,你真正喜欢的是厨艺,我猜的对吗?”
叶子文再次拉过椅子,坐在两人对面,“就知道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干嘛的”。
这时候长老板把烟袋在脚上磕了磕,一地烟灰,咳嗽着走了进来,声音有些愤怒,“小扁,你不是说就来吃饭吗,这什么意思”。
项谓站起身来,将近两米的身高直逼房顶,“长老板,没别的意思,我是联盟警署的警察,负责调查陈秉先离奇死亡一案,今天特意过来问问叶大夫一些情况,这是高层压下的案子,我也是迫不得已,给您添麻烦了”。
长老板看项谓不卑不亢,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还这么彬彬有礼,又点上一袋烟,去门口嘚吧嘚吧的吐着泡泡。
莫名其妙的,叶子文就想到了凌楠口中那个温和的警察,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凌楠对他观感不错,我就看看他想知道什么。
项谓再坐下,两眼看着叶子文,“叶大夫,实在抱歉,之所以这么做,有很多不得已的隐情,我想知道,陈秉先,是怎么死的,而且他身体里有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元素,我提取了标本,想请叶大夫查验一下,这究竟是什么”。项谓一脸诚恳,开门见山,一点都不矫情。
叶子文贱兮兮的擦擦手,他突然就觉得这个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声名赫赫的老大夫,怎么可能无端端在手术台上晕倒,我接过手术刀,看来是犯了忌讳,从我接过手术刀开始,我升职离职,都是别人的计划,让我离开医院,而这个项谓,是探查真相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运气,或者说有没有命探查到底,这件事有意思了,叶子文想了想,抬起头,自负的说道,“他可不是死在手术台上的,从手术台上,我把他救回来了,那种程度的伤,虽说很严重,但是在我手上,根本死不了”。
项谓一点也不惊讶,而是淡淡一笑,“果然嫉恶如仇,爽快人,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你谁呀,口气这么大,蛤蟆吞天呢”,叶子文摆摆手。
项谓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袋子,“那个样本,就在这,我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能请专业的人看看了,明天我再过来,不过,我自己来,希望叶大夫赏个脸”。
叶子文哼了一声,手指一钩,袋子就拿在了手里,“滚吧,真是碍眼,麻烦上身喽”。项谓不置可否的笑笑,跟杨小扁出了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