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阳明先生
“你是山长?”老王倒不介意,拱手回礼和声问道。
“是,学生应乡民所愿主持这个书院。”山长却矫情上了。
靠!张传靖有点明白山长只能当这个山长的原因了。
咦,怎么感觉有点绕?
老王倒觉得亲近,含笑道:“本县刚来,这书院有多少学子?”
本县刚来?刚来本县当县令?刚来本书院?却,当官的就是矫情!
山长迂气又犯了,抬手请了请,带头领着老王往大樟树走,边走边讲解道:“鄙书院夫子三人,学子三十余人,都是附近村里的...”
“呼!”,看着山长带着老王去樟树下座谈,张传靖不禁长呼一口气,心内暗道:看来得争取自家留一套!献是肯定的,不然怎样?那可是县令!破家老王倒不会,可难得一个机会自己怎能不攀扯上?
想到此,张传靖赶紧跟过去,恭立于山长身后。
老王跟山长七哩八叽扯了会,把话往张传靖身上引,“张学子课业可好?”
“他才刚来,还未进学。”山长倒是实话实说。
张传靖恭立一旁当鹌鹑。
“哦,那倒奇了!细伢子,你是如何会弄那水车磨的?”老王不管山长,直接问张传靖。
靠!老王你狠!
“先生,学生家是务农的。家里有几十亩薄田,每年碾米榨油都是个大麻烦。学生父亲与二叔轮流推磨,爷爷上料,奶奶和姆妈婶婶收料打下手。全家累死累活一天才碾出一担米,很是辛苦!所以学生就想弄个水车磨出来...”张传靖张小编剧。
蛮高大上哈!
“不错!孝顺长辈是应该的,但你可知,天下有多少百姓受此辛苦?”老王坚守本心。
靠!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给!
“先生,此物献于朝廷理所应当!可能否让我家留一套?”张传靖只能讨点利息。
“行!狗子,去县衙找郭主薄,叫他带几个木匠过来。”老王倒痛快,雷厉风行,叫自家仆人去办了。
“多谢先生!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传靖赶紧表态。
“量你也不敢藏私!”老王笑骂,“你倒机灵。”
笑了耶!那还不赶紧唠嗑唠嗑。
“先生,学生虽刚进学,可也听说过您的威名!先生弹劾权阉,大义传天下,真乃吾辈楷模!”张传靖腆脸道。
看这马屁拍滴。
“哈哈哈!!!你这细伢子,人小鬼大,几多岁啦?”老王大悦。
山长吃味:“十一岁了,这小子就嘴甜!”
“嘿嘿!”张传靖装傻。
“倒也是!你看他,我跟他说了那么多话,他就叫过我一声大人,其他都是先生先生的,呵呵,小滑头!”老王放开了。
张传靖继续装傻:“嘿嘿!”
山长不理俩人,转脸挥手大叫:“老表,杀鸡!多弄几个菜哈!”回脸对老王说道:“大人,尝尝本县的矮脚黄,滑嫩!”
老刘头在厨房回声:“好嘞!靖崽抓鸡!”
“来啦!”张传靖赶紧答应,“先生,山长,你们聊会。”忙活去了。
老王哭笑不得,这三活宝,不吃都不行!
这书院似乎不错!
。。。。。。
午饭吃完,老王要掏钱。
山长大怒:“你看不起我?!”
好吧,老王没辙。
老话说吃人嘴短,山长贼坏。
书院离县城二十多里路,来回得俩时辰,大家聊天打屁时间过得蛮快,郭主薄带着俩木匠来了。
张传靖把水库磨的尺寸参数跟俩木匠说清。还别说,专业人士就是接收快,一刻钟就搞定。
拿着图纸,老王他们一伙潇洒走了。
审问开始!
“靖崽!奇淫技巧可别碰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山长又在唐僧了。
“去去去,喝你的牛尿去!”老刘头出马,一个顶俩!“不过,靖崽呀,你就把心思都用在读书上吧,啊?”
靠!臭老刘,让人一惊一乍的,受不鸟哈!
“是是是,山长,刘爷爷,我一定认认真真读书的!”张传靖信誓旦旦。
“行!抄书去。”山长喝酒去也!
老刘头守大门!
张传靖当然只能抄书喽!
。。。。。。
开学前三天,老爷子带着二叔挑着两担米来到书院。
张传靖把水车磨的事跟俩人说了,老爷子一拍大腿:“咱家弄一个。”二叔两眼放光,回家开搞!
也算放下一件心事了。
张传靖专心抄书,同学们陆续归来。
总算不用跟老刘头挤一张床了,虽然那床大!可书院嘛,咱得学业为重!怎能天天跟个老头睡一块?
张传靖悲愤,怎么也得是个小萝莉吧!
得,还真是一只‘美人’。
宿舍甲字三号房,张传靖坐在书桌旁,盯着门口‘美人’。
‘美人’脖子都红了,发怒道:“看什么看?”进屋摊床铺。
还好,还好,声音特爷们!
张传靖松了口气,“你哪人啊?”没话找话呗。
“邓家片。”‘美人’声音又小了。
“哦,我叫张传靖,云江里张家村的。”张传靖自我介绍。
“我叫邓景生。”‘美人’蛮和气的嘛!
张传靖总算放宽心了,确定是只公的!
“邓同学,以后咱们就是舍友了,有什么事尽管说!”
同学兼舍友,我靠!死党!得好好处!
“嗯!”邓景生俊脸微红,到对张传靖大为改观了。
书院宿舍有点小,两张木板床并排放,中间只能放个木蹲。床头中间上方一小木窗,能透透气。床脚一小书桌,上方木窗紧挨门口,倒挺采光的。
邓景生其实挺能说的,张传靖有得受了。
晚上睡觉。
“靖崽,这书院夫子凶不凶?”邓景生萌萌哒。
“不凶...”张传靖有气无力。
靠,好像我比你大耶!你小子才十月出生的,咱可是七月!
“靖崽!这老鼠多不多?”邓景生害怕道。
“有几只吧,叫靖哥!”张伟靖反抗,辗转反侧。
这怎么睡啊?这小破孩贪鲜,问题一大筐,真是无力招架啊!
“靖崽...”
“嗯,嗯...”
“靖哥...”
“......”
。。。。。。
八月初一开学啦!
山长幞头挺立,蓝袍飘逸,乱七八糟的胡子都梳平了,威严地站在台阶上。旁立两蓝袍中年秀才,三十来学生有序站在书院中央草地上。
“众学子,今日是本书院开学之日。明春三月,县试开考,望诸生多多努力。高堂老母,殷殷父爱,不可轻负啊...”山长开讲,可别弄成唐僧模式啊!
看不出来,山长蛮会忽悠人滴。
“这位是吴训导。”山长介绍左手边中年男子。
同学们齐声道:“吴训导好!”
张传靖跟着喊。
“这位是肖相公。”山长继续。
右手边这位好像年纪蛮大的,估计有五十了。
“肖相公好!”“肖夫子好!”同学们有点乱。
“禁声!”吴误导行使权威了,教导主任本职工作嘛!“值此开学之际,我将院规介绍一遍,众学子一定要记住!”
“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每百工技艺,未有不车于志者......”
张传靖站在同学之中,满脸严肃,目视前方,好像没啥焦距哈!
靠,这明代校规真长啊!估计跟周星星同学看到的差不多。
“好了,老学子到甲班,新学子到乙班,上课!”天籁之音啊,山长你实在是太好拉!
十几个同学进了乙班,张传靖坐在三组二座,看来老刘头发挥功效了。
肖夫子左手托书,右手戒尺。
“同学们,今天讲《论语》,我读一句,你们跟读一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同学们正危惊坐,跟诵: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
上午就在‘子曰’中度过了。
下课张传靖赶紧拉着邓景生往宿舍跑,“拿碗去,吃饭了!”
书院不提供碗筷,各师生自备。
刘老头嚣张哈,掌着个大勺,牛逼哄哄。
“慢点!慢点!”
“说你呢!”
“排好队!”
顺眼的多打点饭菜,不爽的呵斥连天。
同学们在他面前都像鹌鹑。
张传靖端着一大碗饭菜回宿舍吃。
靠!盖浇饭,上面全是菜!
邓景生不爽了:“怎么你饭菜那么多?”
“嘿嘿,分你一点,下次挨着我一起打,保证你跟我一样多。”张传靖还是讲义气滴。
午休一个时辰,下午两点上课,应该是未时吧?这古代没钟表,记个时间都不方便。
日出而作,日落而眠。
下午讲《大学》,听得张传靖头眼发晕。
靠!没办法,死记硬背呗!
四书五经,全都得学,还有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
慢慢熬吧!
每旬一小考,每月一大考。张传靖发现自己没大天赋,只能死记硬背。其实大家都差不多,同学们每天上课背诵,下课背诵,晚上背诵,就差悬梁刺股了。倒是学风不错,都比较珍惜,有钱有势的都进县学府学啦!
开学半月,老王带着几个差役,送了点菜蔬鱼肉大米什么的来慰问,唱了几句高调,抽查了几位同学课业,潇洒回去也...
张传靖倒也没啥不开心,时机未到而已。
月底沐休三天,大家都往家里跑,这鬼地方可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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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书友,靖崽写得咋样?如觉得还行,帮忙收藏推荐下,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