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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异变

炼药房外,江铭正神色平静地等候陈均炼丹结束。

只不过在他那平静的外表下,却是隐藏着一颗焦急的心。也许,他是宗门内唯一一个,暗自期待副掌教炼丹失败的人。毕竟,要是副掌教成功,他就没便宜可以捡了。

砰!

巨大的动静令得整个炼药房都震了一震,让得江铭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是江铭并未因窘态而显得尴尬,反而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欣喜。他知道,能有这种动静,十有八九是炼药失败了。

炼药房内,徐涛、陈均二人脸色难看,只是此时他们还沉浸在刚才的失败中,顾不得查看房外。不然,要是被他们发现此时江铭脸上的喜色,指不定就要狠狠拾掇一下这个幸灾乐祸的弟子。

刚刚炼药过程原本十分顺利,陈均本已将药物差不多全部熔炼到一起。就在陈均以为自己修改后的配方没有问题,信心十足地加入最后一种辅药血纹木时,异变突起。各种本已成功融合到一起的各种药液突然发生排斥,引起剧烈爆炸,顿时药液,药渣四溅。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番情景。

短暂失望之后,徐涛也沉默下来,既已失败,再抱怨也无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雪依的修为问题。

再炼制隐灵丹的方法如今已经行不通了,因为炼制此丹所需要的灵药十分罕见,此刻再去收集,从时间上来说就已经来不及了,何况看这次的诡异情景,再来一次也未必能成功。

如今必须要再想别的方法。

“……掌教……你是否还记得……‘斩身’之法?”沉默许久,陈均突然说出这么一句看似与如今困境毫不相干的话语。

徐涛神情一震,转头望向陈均,“你的意思是说?”

看到徐涛望来,陈均点了点头,“若是雪依修行了此法,不但如今的困境迎刃而解,且对她将来,也有难以想象的益处。”

“此法诡异,是当初总宗的三代老祖从一处上古秘境之中历经九死一生带出,可出来后不久,老祖就因伤势过重坐化了。

本以为凭借此法,我们紫云宗能更进一步,成为东海第一的宗门,从此与众不同。可谁想此法根本就无法参悟,我紫云宗历代天骄都曾尝试,可始终不曾有人成功,谁都不知道此法是否真的如三代老祖临终前所言,那般玄奇。

这么多年来,宗门不是没有出现过像雪依这般惊艳的绝世天骄,可他们全都在此法之前饮恨,你觉得,雪依能成功?”

徐涛摇了摇头,那最后一句像是在告诫陈均,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掌教,难道你忘了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找到雪依了?如果……如果她真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如果三代老祖临终所言为真,那她,一定能够成功!”

陈均轻声开口,目中透着坚定,似乎对那所谓的“预言”,深信不疑。

徐涛目光闪烁,似在思量,许久之后,长叹一声,“是我忘了初衷,也罢,就让雪依尝试一次,我这就回去向总宗申请。”

……

炼药房外,

却说江铭听到那一声爆炸,正暗自欣喜,却迟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正感到有些诧异,忽然间房门大开,江铭只觉得有一阵劲风从内向外迎面袭来,令得他忍不住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却见到炼药房内空无一人,而地上却是一片狼藉。

“走了吗?”江铭心中暗道,随即苦笑,对方果然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看来这资质,确实有点惨不忍睹了。

事实上,陈均和徐涛二人炼药失败,急着回去商量对策,哪还有什么赏识提携后辈的心思。何况徐涛灵识一扫,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让他内心的阴霾有更是浓了几分。

“紫云宗竟已经不堪到了这种地步吗,连炼药房这种宗门重地,打扫的弟子都是这般资质了。除了雪依,就真的没一个人够看了。”徐涛默默想着,愈发感觉堵心……

江铭收起心思,不敢耽误,赶忙跑进房内,取出怀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块黑布,开始收取地面上的药渣。他全神贯注,不敢放过一丝一毫残料,如同一个人形蝗虫,所过之处,仿佛掀起了风暴,风暴之后,干干净净。

“恩?此木怎会丝毫无损?”江铭捡起地上一根被漆黑药渣半掩埋的呈深褐色,躯干上蔓延着一些暗红色的纹路的木头。

“有些奇怪,一般灵药若是炼药失败,都应该成渣了才对,怎么可能保持原状?”江铭不禁喃喃自语。

随即江铭将这块木头郑重地放入怀中,无论如何,此木不同寻常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极有可能是一株罕见的灵药。就算不是,灵药保持完好,那药性也一定极大程度地保留了下来。

其实,刚才陈均和徐涛也是因为太过失望,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就回去商议对策了,并没有注意到这异常。否则,这次的炼药失败,也许他们就要重新定义了。

很快,江铭就将地面上的药渣全部收起,而后开始将一些因爆炸而四散的饰物归回原处,背上所有药渣,随即不再多做停留,径直返回住地。

“赚大发了!”一路上,江铭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今日收获颇丰。不说那满满一包裹的药渣,就单论怀中那株完好无损的灵药,价值可能就超过江铭一个月所能获得的贡献点。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凭这些东西突破到灵启三重,通过宗门考核,得以顺利留下继续修炼的美好前景。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的。正当江铭展望美好未来之时,后脑又是传来一阵剧痛……

“王,大,石!”江铭咬牙切齿,这是他被偷袭后,唯一的念头。他没有办法做多余的动作,只是双手下意识地护住怀中之物,随后整个人向前倒去,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再次陷入无尽黑暗中……

……

再次被强烈的痛楚拉回到现实世界,江铭还未来得及睁眼,第一个念头就是检查身上的东西丢了没有。果然,背上的包裹已经被抢走,可幸运的是,怀中的木头还在。江铭内心大呼侥幸的同时,努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希望可以掩饰住这块血纹木。

很显然,对方被江铭背上的包裹吸引住,没有细搜江铭全身。也多亏江铭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接下来的事不用说,江铭又咬牙受了一顿暴揍,但结束后对方却没有离开,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开始仔细搜索江铭全身

“坏了!”江铭预感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要被发现了。

果然,对方发现江铭双手紧紧护住胸口,察觉到他怀中还有东西,想要伸手取出。但是江铭哪肯就此屈服,双手死死护住怀中,竟是让对方几次用力都并未拽出那块木头。

对方几次未能成功,似乎恼羞成怒,再次开始对江铭拳打脚踢,这次却丝毫未曾手下留情,身上传来的剧痛令江铭几次都差点昏迷。

“噗……”又是一脚狠狠击中江铭小腹,让他终于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只是江铭与那偷袭的人都未曾注意到,那口喷出的鲜血不少都落到了江铭胸口。此时,那些鲜血如同具有了灵性一般,缓缓向着那块血纹木而蠕动去,被其吸收,而后木头躯干上那些暗红色的纹路似乎微微发亮了一瞬,之后再次归为沉寂。

偷袭之人微微停顿,江铭的死守不放让他感觉似乎难以用武力迫使对方屈服,无奈之下,又捡起刚才打晕江铭用的木棍,又给了他一闷棍,让江铭又一次失去意识。

看到江铭终于停止了挣扎,偷袭之人伸手向江铭怀中探去。

这偷袭之人,正是王大石。

却说王大石当日被樊胜阻止了之后,心中一直耿耿于怀,一直都在派人注意江铭的举动,想找时间再教训他一顿。

直到今天,王大石听到手下报告,说江铭竟去了炼药房,联想到近日副掌教要炼制丹药的消息,根据苏长老前几日去找刘通,樊胜与刘通的密切关系以及那日樊胜来寻找江铭这几件事,心思玲珑的他隐隐猜到了江铭的目的。

当下王大石就放下了手头所有事,亲自到了炼药房外埋伏江铭。

在炼药房传出一声巨响后不久,王大石就看到江铭背着一个黑色包袱,兴冲冲地冲了出来。

于是乎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恩?空的,小子耍我?!”

王大石摸索了一番,发现江铭怀中空无一物,未曾多想,只觉得是他戏耍了自己,于是恼羞成怒之下又给了他几脚,这才带着那包裹心满意足地离开……

……

没有人注意到,在王大石走了之后,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江铭突然间额头渗出红光,而后全身变得通红,全身汗珠不断渗出,甚至开始不断渗出血珠,令江铭的衣服很快全部染红,青筋突暴,就仿佛一条条青蛇缠绕着江铭,使得这一刻的他,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

“啊!”

脑中传来剧烈的疼痛,令江铭忍不住捂住头部,吼叫出声,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仿佛有一柄尖刀在其脑部不断搅动,疼得他全身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可偏偏就是无法彻底昏厥。

在这剧烈的疼痛下,时间似乎变得极为缓慢。不知过去了多久,江铭全身都已经被血珠浸湿,连四周的土地都被染红了部分,那疼痛也终于逐渐减弱。

剧烈的疲惫感传来,令江铭眼前逐渐变黑。

“铭哥,你怎么……”

在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向自己急忙赶来,口中还在喊些什么,只是江铭还没听清楚,就已彻底晕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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