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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檐前雨(二十三)

朝阳如故,只是空气中已泛寒潮、渐重。

喷水池旁、一身酒气、在此沉睡一夜之久的叶翔终也被这寒意所摄,睁开双眸,不由得打个机灵。

大街还未臣服于匆匆人影,清、静成了城市的缩影。不过这对于叶翔杂乱的心情再好不过,如暮鼓晨钟能沁人肺腑,而此样场合却能让人理清驳杂的思维,清醒起来。

林兮儿的走是他无法改变的事情,当然他若执意阻止或许也可以。但那又如何呢?让她为了自己,留在这座伤心城市吗?跟她走吗?可是这对于她来说是不是会是一种压力?放开、也许对彼此都有好处。让她一个人静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自己也该静静了吧?

‘茅檐下、水如泄,沾衣未觉……’

依然是那首动人的旋律,却成了形单影只的祭祀。林兮儿已经在几天前辞去了工作,期间为了避免遇到叶翔时的尴尬,她甚至只是提交了自己的辞职信就连东西都未及收拾就离开了。

叶翔说会在她走的那天送一送她,可是林兮儿却并不打算让叶翔这么做。既然要走了,何必再弥留些什么呢?悄然离开对谁不好呢?柯凡、紫苏、还有叶翔,成为自己的前尘往事、自己也成为他们的前尘往事,或许会美好一些。

面对叶翔、自己实在不知如何接受。承认失去柯凡这个事实林兮儿能笑着做到,可让自己释然不再在意、尚难做到,更何谈爱上别人呢?她一直以来都把叶翔当作死对头、当作朋友、当做死党,可是怎么也未曾升华到爱的地步。

下午就该离开了,自己就该离开这个葬送自己多年的地方。高兴一些吧,林兮儿!可惜这样的宽慰的话,对于自己而言更像讽刺、所以林兮儿根本高兴不起来,本挂着笑、眼泪却不争气的在滚动。

这个房间、当初和柯凡一起建造的家园,望着熟悉的一切,林兮儿仿佛又看到了那两个欢乐的身影。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柯凡,她和他每天都会为各种琐事而讨论,但绝不会发生争吵,这些几乎都可以说是让他们津津乐道的快事。

有时为了一个电视节目的好坏,他们就能整夜纠缠。有时为了林兮儿自己弄丢的一个杯子,等到想用时却找不到在哪里时,他们会互相质问。虽然在很多时候都是林兮儿自己放在了不起眼的角落,但她绝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当然即使承认柯凡也不会说什么,可她还是非要赖在柯凡身上。柯凡对此也只是暗自摇头,笑而不语。

坐在阳台,看阳光漫无目的跌落在尘世,扑打在自己的身上。本是暖阳,林兮儿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和风无言、吻过耳畔,痒痒的,一如昨昔。

呵呵,别了,城市。别了,阳台,别了,屋里的一切。

当锁上门的那一刻,林兮儿忽然释然了许多,心情从没有如此般平静。天空是那么蔚蓝,林兮儿戴上墨镜,提着行李转身抬眼间却愣住了,他竟然不知何时已在自己门口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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