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亚杰赶紧推了推孙亚坤。
“快去看看,你今天过份啦,没见那是在关心你吗?”
孙亚坤依旧保持着刚才瞪视慕尘羽的姿势,仿佛对方还坐在他的视线里。
“快去啊!”
“……”
“你去不去?”
“……”
“好,你不去,我去!”
孙亚坤突然起身向外面跑去,把看到刚才一幕,正要出门去追慕尘羽的李丰“啪”的撞了一个趔趄。
“哎……四哥……”
孙亚坤头也没回,猛力向操场跑去。
李丰站好身形,手插在兜里,目视着孙亚坤的背影,同时他也看到坐在操场另一边篮球架子上,正趴着栏杆哭的慕尘羽。他看见孙亚坤跑到了她的近前,李丰眯了一下眼睛,站立片刻,转身走回教室。
孙亚坤就那么呆呆的站在慕尘羽的前面,看着这个为他而哭的女孩,这是自己喜欢的人,可为什么自己会忍心说出那样的话来,他想接近她,却怕她会被自己伤害,他想远离她,却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想念,只能默默的守在她的身后,不说话也好,不接触也罢,只要让自己时时看着这个背影就好了,他没有什么可奢求,也不敢奢求,这样一份美好,一份纯洁,他不想被自己破坏了,伴随他的都是紧张、凶残、难关、窘迫、不安和无奈,他能给她什么呢。
孙亚坤无声的在慕尘羽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脚下的石子发呆,最近他习惯了呆楞,头脑里什么也没想,空空一片,没有头绪,他只能想尽方法赚钱。最近他一个老乡说,在沈阳的一个饭店里看到了他大哥,他想攒够钱去找他。大哥已经丢了三个多月了,终于知道了这个线索,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去看一看,所以他急急的冒险进了几把电击手枪,他知道这个东西有点危险,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打架工具了,但他需要钱。他受不了回到家看到妈妈愁眉不展、日渐苍老的脸;他受不了那**拿着烟卷的手;受不了那含着苦痛默默流下泪水的眼;受不了爸爸天天酗酒醉倒不起的样子。
他对自己的学业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上课时间里他静不下心来。
慕尘羽在这种沉默里渐渐的哭得没意思起来,便抬起头来,楞楞的看着对面正在发绿抽芽的小树,间或里控制不住的抽搭一下。
“如果你没有什么可说的,就走吧。”慕尘羽头动也没动,淡淡的说了一句。
孙亚坤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脚下的石子。
“我就是这石子,渺小而卑微,被踩在脚下也没有呼喊的力量,现实生活中太多的不可测,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希望又在哪里,只有盲目四窜,企图得到点什么,但又不知自己该要什么。也许只有通过武力,让痛苦施加在别人或自己的身上,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我只是知道,我希望我能回报自己的家庭,哪怕是最微薄的力量……”
慕尘羽定定得看着孙亚坤,她看见了他眼角莹莹的波光。
“我不能接近你,不敢接近你,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孙亚坤转头看着慕尘羽,终是流下泪来。
“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么?”
孙亚坤淡淡的和她诉说了自己的家庭,间或的笑一笑,那笑里有泪的闪烁。
“我很没用,是不是?”
慕尘羽把手中的手绢递了过去,见孙亚坤拿过去便擦,慕尘羽止不住大笑起来。
“你个笨蛋,给你你就用啊,没看到那上面还有我的鼻涕吗?”
孙亚坤看了看手里的粉色手绢,又抬头看了看笑的一脸梨花带雨的慕尘羽,见她鼻子还是红红的,便也不禁低声笑了出来。
青春的笑颜无论是在怎样的空气里,都透着希望和纯粹。当懵懂的思绪诱发你单纯的渴望时,你会觉得天会因为对方,瞬间的明或灭。而那一过程里所伴随的猜测、不自信、挣扎、诱惑、渴望、满足都来得如此剧烈。
“你已经很棒了,知道吗?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顶天立地,敢担当的男人,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你挺过这艰难的一刻,一切便都会好起来,什么时候都不要太早的放弃,放弃了就是百分之百的失败,坚持着也许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为了这有可能的成功,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会呢?”
呵,你别象个小大人似的教训我,不知道刚才谁在那哭鼻子。”
“都怪你,尽惹我,好心没好报。”
“好了,都是我的错,好吧。”
孙亚坤宠溺的看着她,不自觉的笑了,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又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