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慕容令道:“请讲。”他从林衡眼中看到的,不是敌意,不是轻蔑,而是刻骨铭心的落寞和悲伤。林衡点点头,开口道:“第一个故事,发生在七百年后。那时的局势是南北对峙。。。嗯,当然,这只是个故事,不必当真。南方政权曰宋,乃汉人统治;北方政权曰辽,乃契丹统治。萧峰生于辽国,长于大宋,实为契丹人,他的生父为辽国珊军总教头萧远山,因受奸人所害骨肉分离,萧峰周岁时被寄养在少室山下的农户乔三槐夫妇之家,取名为乔峰。他武功盖世,师从少林和丐帮,与慕容复并称为“北乔峰南慕容”,为江湖年轻高手中的双峰。”说到“慕容”,林衡见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便也不瞒,顺带讲出了慕容复复国的故事,两人啧啧:“若我大燕后裔真有如此毅力,这国复不了又有何妨?”林衡暗想这两人果然有气魄,心中也佩服其宽阔的胸襟。
“萧峰智勇双全、胆略过人、豪迈飒爽、不怒自威,曾任江湖第一大帮丐帮帮主,期间掌管丐帮八年,一直率领丐帮以帮助北宋抗击外敌为己任,其间吒叱风云,是领导武林群雄的泰山北斗,在身世揭秘后被迫退位。
“萧峰在寻求身世期间结识了段誉和虚竹,并与之义结金兰,又得遇红颜知己阿朱,后为救被他误至重伤的阿朱之妹阿紫来到辽国,途中结识了女真族英雄完颜阿骨打,并在辽国助义兄辽帝耶律洪基平息叛乱,官拜南院大王,受封楚王。然为两国和平,不愿百姓生灵涂炭,萧峰拒任平南大元帅一职并阻止辽帝攻宋,胁迫耶律洪基下令,终生不许辽军一兵一卒越过宋辽疆界,换回两国数十年和平,之后以断箭自尽于雁门关外,享年三十三岁。”
林衡说完,两人已经陷入沉思,闻声而来的慕容冲也是眉头紧缩。林衡问道:“你们觉得,此人如何?”慕容令肃然道:“若此事为真,令恨不得晚生七百年,与之结为兄弟。此人一生有情有义,对爱情坚贞,对国家和民族忠诚,人生经历坎坷悲壮,其胸襟气吞山河,选择为拯救世人而自我毁灭,心系苍生、悲天悯人,突破胡汉之见,乃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慕容楷道:“此故事让楷扼腕,却不知第二个故事又是如何?”
林衡苦笑,《天龙八部》他从小就读,每读一遍便扼腕一次。他当下又开口:“。。。又过了百余年。就在乔峰死后不就,完颜阿骨打建立了金国,灭亡了辽国,又攻进了宋朝都城,宋室南渡。。。正与五十年前晋室南渡情形无二。那时又有一人出生,名为郭靖。。。”林衡又讲完了《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的相关情节,再问:“此人如何?”慕容楷道:“单纯刚直,重孝义、勤奋爱国,乃是正气形象,然。。。此人却也愚忠,不能顺应潮流,也是一大缺憾。”林衡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没想到慕容楷这个鲜卑人也能想到这样的层次,也是难得。
他点头:“我讲第三个故事。”慕容冲道:“姐夫,听你讲故事比看你射箭有意的多啦,讨厌这么大咱们去阴凉的地方吧。”慕容令、慕容楷也说道:“听你之言确实胜于打猎。”林衡笑了笑,四人一起在树荫下坐下,林衡又开口道:“接下来这个故事,和什么民族大义便没有多大关系了,我来讲讲儿女情长的故事。宋朝为元朝灭亡以后,不过百年,九州大地便烽烟四起,有一教派唤作明教。。。”他滔滔不绝地又讲起了《倚天屠龙记》,心想金老先生你可真是太有才了,帮了我大忙。他本是触景生情,随口讲述这几个故事。但他隐隐发现,这三个故事里,自己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不禁也有些惊诧。
当他讲到张无忌最终携手蒙古郡主赵敏归隐冰火岛时,三人都沉默不语。最后慕容冲道:“那么,姐夫和沁姐姐也是这样吗?”林衡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别捣乱。”又问:“两位,我不问张无忌此人如何,我只问,你们想到了什么?”
慕容令抬头,双眼炯炯,朗声道:“如果历史真的如此发展,那么到了后来各族都是一家,为何还要争斗不休?”慕容楷也道:“父王在世时,多次扼腕与冉天王只能为敌,心中遗恨。若冉天王听了这几个故事,怕也不会颁那杀胡令。”
林衡摇头:“不管如何,冉天王的杀胡令非颁不可。”两人奇道:“为何?”林衡苦笑:“如果冉天王没有颁布杀胡令,那么恐怕华夏大地便再无汉人。”两人沉吟,无奈答道:“是!”
慕容令握拳,敬佩道:“今日与林公子交谈,令如醍醐灌顶。如林公子不弃,令愿与林公子结为兄弟。”慕容楷也道:“林衡,先前对你存有偏见,却不知你文才武功如此,我慕容楷也愿与你结拜。什么胡汉之别都让它见鬼去吧!”林衡朗声笑道:“正有此意。我等一见如故,林某与两位也有相见恨晚之意。”慕容冲叫嚷道:“还有我还有我!”林衡一脸嫌弃:“一边玩去。”慕容冲气鼓鼓走开。
三人对过年龄,慕容楷本就长于慕容令,两人一个二十二岁,一个二十一岁,林衡只有十八岁,理所当然当了小弟。慕容令笑道:“我与楷兄本为堂兄弟,今日结拜,却又有另外的意义了。”林衡也笑:“大哥本应是我日后的大舅子,不曾想今日成了结义兄长。大哥、二哥,小弟有礼了。”三人哈哈大笑。
【提一下,郭靖的民族大义确实让人钦佩,但是蒙元灭宋乃是顺应天意,实力压制,负隅顽抗只会加重仇恨。当然,这是我们现代人的看法,在当时却是可歌可泣的英雄篇章。瓶子不是黑郭靖,相反非常欣赏郭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纯属个人看法,不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