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记,又一耳光,女生满脸通红地向后趔趄,她拎起女生背心领:“禁止,那是有人的时候,训官不在,谁给你一拳你就还她一刀,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我教你?!”
阿C走后,训练室内一阵唏嘘,那女孩子咬唇不语,蔡珠说她活该。
官绿回头看,蔡珠正将自己暗藏的刀子塞到后裤袋里,向那女孩吐了口唾沫:“孬种,说什么话不好,阿C一火,训官今晚又不会给我们饭吃了。”
“你刚刚刺到人了吗?”官绿问。
“没有!”蔡珠很烦,“F门的臭婊子们,下次我一定要拧断她们胳膊。”
官绿点点头,又看向阿C走远的地方,铁门正缓缓下降,她那带着桀骜野气的身姿伴着刺耳的嘎嗒声越来越远,平时嚣张跋扈的训官们看到她都要放下鞭子低头问候,她渐渐浸没在走远的日光中。
“蔡珠,我一定要上位。”官绿淡淡地说,攥紧手里的子弹。
晚六点,聚餐时间到。
大别墅前灯火通明的草坪上,长长的木桌直通喷泉,训官排列站立,代号者依次入座。
主席位上A独坐,虽是双鬓微白的中年男者却器宇轩昂,双手摆于身前,默声不语的时候,席下代号者也无一敢出声。
阿C与阿D分坐离他最近的两端,后依次为Evan爱蜜莉等,席间寂静,却不乏暗流涌动,代号者们相互对眼,衅味十足。
阿C单膝屈曲起,搭着扶手慢悠嚼糖,血牙在指间依稀玩转。阿D偶尔对上她的视线,闲淡地眯起眼。
站于主席座后的B叔将一叠照片递上桌,再用手滑开,粗略来看都是些高官政客。
“原本都该是C的客人,”A闭目养神着,低沉开口,“但这次的时间短,我就分派给你们一起做。”
“我一个人做得了。”
“能在一天内吗?”
阿C的开口被A堵回去,她的指尖在扶手上轻敲,视线扫过其余代号者。
“我接,”爱蜜莉撑起下巴,盯上阿C,“我一个人可以负责三个。”
她短浅地冷笑了一声。
A这时慢睁开眼,伸出手,一把黑珠子撒上桌,分滚到各人面前:“十一种颜色,拿同色者合作。”
阿C拿到珠子后两指捻开,抽出其中的蓝色纸。
爱蜜莉拿到红色,冷眼看向左侧拿着紫色纸的代号者,那代号者自觉与她交换,随即她便与Evan同色。
阿D抽纸出来后不由得一顿,看了阿C一眼,阿C同样看他,脑袋歪了下,Evan被吸引着看过来,噗地幸灾出声。
“前期准备为一星期,今晚暂且这样,各自回去部署。”
“等下。”A刚起身,阿C与阿D同时开口,并将手中蓝纸扔到桌上,满脸看对方不爽的样子。
A一看就明白,爱蜜莉啧啧摇头,其余代号者座椅微动。
“换人。”两人又同时提要求,B叔挑了挑眉。
A只淡定地回复一句:“就这样。”
4
聚餐结束后,阿C在别墅的廊口被海夫人叫住。
海夫人代号H,与B叔同辈,平日来都不住在赫利岛,是界内有名的女富人。
阿C看着她走来,闲靠到墙壁上。
海夫人先是看了看她臂上浅浅的新伤痕,随口说:“又是以祖弄的?”
她点了点额,恰逢阿D从她们俩中间走过,特意看了眼她的手臂,她将手臂背于身后淡淡地应着他的视线。
他继续走了。
海夫人抱臂笑过后,走近阿C一步,慢慢问:“去看过芬姨了吗?”
“没有。”
“多去看看她,你不在的时候,她快被那小疯子折磨坏了。”
“是哪里的小疯子要折磨芬姨呀?”阿C还没回应,爱蜜莉细细哑哑的嗓音先漫了过来,她横隔到两人之间,边甩着指上的小匕首边笑眼睨向海夫人,“我这边都没风声呢,海夫人就私下听说了,耳朵倒是细。”
阿C没有表态,海夫人慢悠悠地看她:“恐怕是那疯子太张扬,我即使把耳朵塞了,也挡不住风言风语。”
“你可别招惹我,”爱蜜莉靠近海夫人轻轻地低语,“那个蠢女人呀,我是看着她好歹教过我,才留她不死,你要爱管闲事,我明天就把她的皮扒了送你房间口怎么样?”
海夫人没有再说话,爱蜜莉转而看向阿C,向她勾勾食指:“这次的任务,我跟E,你跟D,看我们谁先凯旋。”
阿C清淡地看她,慢慢笑着说:“疯子。”
爱蜜莉并不排斥这个形容词,相反乐在其中,离开时双眼不移地盯着阿C:“芬姨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不劳你来看她,耽误她休息多不好呀。”
……
“还不如当初杀了阿芬,现在被这疯女人天天折磨!”
爱蜜莉走后,海夫人微微地上火,阿C低头磨起靴底:“这是组内常态,海姨不用多放在心上,芬姨当初向A求生也肯定想到了有这么一天,她不死,自有她不想死的理由,爱蜜莉再怎么折磨也会给她留着那口气。”
“你也当心点,那疯子很想要你的位子,阿芬一手教大她也落得这种下场,更别说视为眼中钉的你,”海夫人不疾不徐地说,“另外,你对你的门徒很严薄,我知道你自有一套,有心人自会理解,但有些爱走歪路子的,你当心别让她们钻了空,否则日后反扑起来,一个比一个狠……Evan、爱蜜莉,都是你要防的。”
她略略地听着,终于等海夫人说完,打起哈欠靠墙离开:“我都清楚着……”
大别墅地下是庞大的内部训练厅,地上则是AZ组代号者的休憩室,阿C松展着手臂走在长廊上时碰到迎面走来的小鸽。
小鸽仅十二岁,挺稳重的一小男孩,是G代号者老鸽的养子,他们父子都是研制武器跟药物的高手。
小鸽到她面前后,仰头望她,并伸手将一盒药膏递给她。
她只看不接,问:“干吗?”
“养父叫我给你的。”小鸽很瘦,眼睛干净,说话也干脆,不拖泥带水。
阿C拿过药膏,小鸽转身走,她顺口问:“刚谁见过你养父?”
“以祖哥。”
她没说什么,抛起药膏又接住,拍了拍小鸽的后肩示意他回去。
5
一个星期后,全球和平大会即将在维城召开。
大会召开的前一天,维城金融中心溢满香槟味,以奢豪闻名的兰世会所盛情款待全球来宾。
下午一点整,会所前迎来尊贵的黑色超跑,车门徐徐上升间,男士下车,线条雅气的西服领稍整,绕开车头,单手请出副驾驶座上的女士。
珠光的裙吊于身上,裸背光滑,双腿纤细,阿C俯身下车,长长的黑发高束于脑后,妆容精灵剔透,贵美得无可言说。
腰间被阿D搭着,一步一步随着他走上阶梯时,那姿态相合,如上流层最完美的伴侣。
穿军衣的守卫看过请柬,俯身作请:“您好,林先生,您好,林太太。”
派对笑语伴随珍珠光闪耀,阔朗大厅内氛围优美。
闻名社交圈的国防大人之子尚公子与各淑媛谈笑风生,阿D主动走近,尚公子在身边助理提醒下不着痕迹地提起微笑:“壹威老兄,没想到你也来了。”
阿D与他浅浅地谈话,阿C淡淡地与尚公子对眼,似听非听着他们说话,唇角微抿笑。
这姿态,以至于阿D带着她走后,尚公子还不时向她看来。
十分钟左右,阿D与她略微耳语后离开,她便独身于高雅大厅中。
那抱臂捻酒杯的韵味十分吸引人,尚公子纵然被助理万般劝阻,也毅然地走上来。
“怎么,壹威老兄忽然就不陪娇妻了?”他顺手拿杯朗姆酒,与她酒杯轻碰。
“生意场上的事,他总不喜欢有我跟着,回去开会了。”她抚着耳后漏发,懒懒地说。
“那壹威老兄当真是不会享福。”
“我要是生气了,你猜他会不会后悔?”
“那得看太太会做些什么事情?”
“让他开他的破会去好了,我自有风流之道。”她喝着酒转身走,尚公子却一把抓了她手臂,将她转过身来。
或许意识到自己失礼,等阿C看他后,他很快收手并理了理衣襟。
“楼上有房间,急什么。”她轻轻痒痒的声音拂过他耳畔,助理听闻眉皱了皱,正要说话,被尚公子以手阻止。
阿C又近身到他脸侧,悠悠地说:“咱俩偷情也不用那么多人伺候着,房间开了,只准一个人进,爱来不来。”
派对端庄大气。
大提琴乐轻伴,高官政客集结的大厅不时有军官走动,祖蓝按着耳边无线电听到最新安全情况后,又细心地查看了一遍四周。
离全球和平大会召开还剩四十八小时,维城警署收到情报,说AZ组准备在大会前一天的派对上大开杀戒,而由于许多重要会议举办之前都会收到这类威胁,消息的准确性还不能确定,此刻无论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上头重视,祖蓝主动请缨,负责此次安保行动。
如果消息是真的,她发过誓,一定要抓到阿C。
上流贵媛走动间,穿珠裙的少女尤其显眼,祖蓝侧头看去,少女挽着男士,慢行进大厅一侧的电梯。
电梯合拢,少女正笑声耳语,脸部被男士挡住,只见其优美的颈部线条。
但那姿态,那贵气中藏不住野气的姿态令祖蓝万分留意,她按住耳机轻语:“监视电梯里的男女。”
“祖蓝姐,他们按了十五楼。”
十五楼……十五楼那是多数官员休憩的楼层,一般人不会进入那个楼层!
电梯门还未合上时祖蓝急急赶去,而只剩一步距离里面的人影已完全隔绝,她撞上电梯门,愤恨地咬唇,转身冲进楼梯按耳机低喊:“十五楼安保注意上来的那对男女!”
直冲上十五楼,祖蓝已经气喘,保安员说男女进了套间,祖蓝随他谨慎地来到门前,叩门。
门应声而开,男子西服领半开,看似是更衣到一半临时来开门的,而房间内那穿珠片裙的少女看清后才发现是短发,气质相像但终究不是阿C。
“这是个什么阵仗呀?”女生抱臂走上来,嗓音细哑。
男子揽臂拥起女生,懒洋洋地笑:“何事?”
这时饭店经理急赶来,立刻向两位房客俯身道歉,并到关祖蓝身旁耳语:“警官小姐,这间房确实是这对夫妇的,官员们带了妻眷来,她们另办聚会,这对夫妇是受邀的客人之一。”
祖蓝只好将紧绷的神经压下,倾额道过歉后,她向无线电那端的念琪报:“不好意思,是我太敏感了。”
身后的门咔的一声关上,祖蓝刚要离开,忽步伐一止,转问经理:“官夫人们举办的聚会在哪里?”
“兰世会所。”
祖蓝听完,想了想,眉头越皱越深,脚步也越来越快,不安地呼叫念琪:“我觉得我们搞错了,他们不是要在这个派对上下手,劫持官员的家眷要比威胁官员本人更有效,我们把精神全集中在这儿了,念琪……念琪我觉得我们的重心放错了!”
砰!
兰世会所二楼,房间门忽被推开的时候,尚公子措手不及地收回揽在阿C腰间的手。
静站的阿D有种无可言说的贵霸之气,淡淡地睨着尚公子:“她是我老婆。”
“啊哦。”阿C轻轻在尚公子耳边吹气,随后噗的一声,他被阿D快放快收的拳击晕。
房间门轻关上,阿C脱高跟,他也换西装,天花板正好打开一个洞,两名男子跳下,将不省人事的尚公子绑好托送上去。
“莫名其妙的任务。”阿C松下黑发并用手拨顺,阿D恰好打量她一眼,轻言评价,“莫名其妙的搭档。”
阿C捋了捋发,提着高跟鞋到他身侧:“是啊,莫名其妙的老公。”
说罢,啪的一声将高跟鞋在他面前扔到地上。
还没走就被他哗地收住腰,并很快摸到臀部,她抓住他的手仰头瞪着他,他仍单手扯着领带,目不斜视地哼笑一声:“莫名其妙的眼光。”
她黑着脸将他的手推开。
一刻钟后,关祖蓝驱车急赶到兰世会所,正遇上国防大人之子尚公子的助理报警寻人。
她随助理来到二楼客房时,只剩下一个没有人的空房。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青柠味,祖蓝重重拍门,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