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媛媛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包袱男衫,让她挑,凉梦影在里边儿挑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衫,镶着银边,印着墨竹的图样,很清秀。包媛媛则是挑了一件红色的长衫,镶着黑边,印着白云沧海,很是大气,特别衬她的气质。两人一番收拾,看了一眼对方,都是翩翩佳公子,满意。
两人到院子里问溪儿好不好看,溪儿双手捧着小脸道:“娘亲和小姨都好看。”
包媛媛忍不住伸手掐他圆乎乎的脸蛋儿,凉梦影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回自己房间拿了一把纸扇,哗啦一声展开,轻摇着走了出来。
墨夜尘和杜清明和包大人谈完事回后院,刚进门就看到凉梦影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只见她哗啦一声将纸扇收起,用扇子抬起包媛媛的下巴,笑道:“给爷笑一个。”
包媛媛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呆住了,凉梦影将纸扇放下又道:“不然?爷给你笑一个?”随即露出魅惑人心的笑容。
杜清明看到眼前的凉梦影,张了张嘴,表示吃惊。墨夜尘则是冷冷地看着眼前俏皮的女子,心中不满,心想,是谁这样对她做过这种事,看她的样子可是熟练的很!
包媛媛将凉梦影手臂一挽道:“这样的影姐姐要是个男子,我肯定要以身相许的。”
凉梦影伸手揽她,用手捏着她的下巴笑道:“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好好疼爱你!”
包媛媛捂着嘴笑,门外的墨夜尘走过来冷声道:“是谁教你的?还是谁对你这么做过?”
凉梦影看着眼前突然生气的墨夜尘,有些莫名,老实地说:“电视上都这么演啊?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墨夜尘心里好受了些,可是她说的电视是什么?听她说演,应该是戏曲之类的吧,总是听到她嘴里说出来一些稀奇古怪的词语,墨夜尘脸色柔和下来。凉梦影看着墨夜尘突变的脸色心想,男人好难捉摸啊。凉梦影没有看懂墨夜尘,一旁的包媛媛可看得清楚,笑而不语。杜清明走进来说:“晚上才去,你们现在就扮上男装作甚?”
凉梦影转了转身体道:“提前演练嘛,免得穿帮,怎么样,像不像男人。”
墨夜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去了不要在人前笑。”
墨夜尘当初一眼就看出来凉梦影女扮男装就是因为她笑起来脸上的梨涡特别显眼,女儿家的姿态立马暴露无遗。凉梦影则是觉得墨夜尘应该是叫自己扮高冷吧,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欣然接受这个建议。
…………
上封的夜晚。
弄柳巷里管乐悠扬,明月清光流转。暗夜里,鱼龙灯盏随风飘舞,各种花灯交汇出璀璨的光线,彷如白昼。而在弄柳巷的深处早已是人山人海,有陆陆续续的人不断地往深处走去,目的地自然就是风烟阁。
风烟阁门前已经有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窑姐儿在门前甩着绣帕招呼着那些公子爷儿往大堂走去。此时巷口迎面走来一行人,五个男子。最左边是依旧穿着黑衣的墨夜尘,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旁边穿着水蓝色长衫的凉梦影摇着纸扇走在他旁边,也是一脸冷淡,不易接近的样子。最右边是穿着绯色长衫和红色长袍的包媛媛和杜清明,两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偶尔发出一阵轻笑。中间穿着紫色长衫的夏志恒看了看右边的两人,插不进嘴,于是伸出手拉了拉凉梦影的衣袖。凉梦影用纸扇拍掉他的手小声道:“别闹,我在装高冷呢,别逼我破功啊你!”
闻言,墨夜尘勾了勾嘴角,这丫头真听话。
夏志恒无奈,感觉今天自己有些多余,望天,是不是不该跟着一起来啊?
走进风烟阁,有小厮领着五人去了三楼的雅间。等小厮走出去关上门,凉梦影就趴在窗户上打量起风烟阁来。
风烟阁正厅是环形结构,分三层。第一层被竹帘所遮挡,里面坐着吹奏乐器的伶人;第二层是雅座,第三层是雅间,天井中心是一池碧水。而碧水中央搭建着一个由汉白玉所制成的舞台,晶莹剔透。舞台的四周挂着白色的纱缦,从四周往舞台上方所汇聚,形成一朵莲花的形状挂在上空。
凉梦影略微张了张嘴,心想,原来青楼长这样啊?装修得真好。就在她感慨的时候,有丫鬟端着水果和糕点走了进来。凉梦影挑眉,丫鬟都长得好看,那花魁岂不是要上天啊?莫名的开始期待起来。
“看,李航在那儿。”
杜清明指了指楼下的雅座,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李航正一个人坐在二楼的雅座上,身边只有一个小厮伺候着。
“那个像林若涵的女子花名是什么?”凉梦影转头问,正好撞上了站在他身后的墨夜尘的前胸,她轻轻的啊了一声。
墨夜尘连忙问她怎么了?凉梦影摇摇头说没事,心想,这墨夜尘的胸肌挺硬啊,然后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墨夜尘见状好笑道:“好戳么?要不要脱了给你戳。”
凉梦影惊得赶紧缩回了手指,瞄了一眼墨夜尘,没看出来啊,以为他是个老实人呢。夏志恒在一旁若有所思,可以啊,都会调戏人了。
杜清明没在意两人的互动继续说:“叫轻舞,今晚压轴的就是她。”
凉梦影嘟囔了一声,压轴啊,身旁包媛媛递过来一个桂花糕给她吃,张嘴咬住。
很快,舞台上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表演,起先凉梦影看着还是津津有味的,久了便觉得无趣了。凉梦影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白瓷瓶喝了一口,惊叹,好喝呀!于是又多喝了两口。一旁的墨夜尘按住她准备拿第二瓶的手道:“少喝点,也不怕醉。”
凉梦影歪头看他,瞪大了双眼:“这是酒啊?”
墨夜尘拿过她手里的酒道:“风烟阁的清酒,清爽甜腻,喝多了还是会醉的。”
凉梦影突然拿手指着他道:“你怎么这么清楚,还说没有来过!”
墨夜尘被她说的一愣,只见她又大又圆的眼眸里泛着晶亮的水光,脸颊因喝了一点酒浮现出一坨娇艳的胭脂红,墨夜尘突然觉得喉咙紧了紧,就在他准备解释的时候,凉梦影站起来说了一声:“我要去入厕。”便开门跑了出去。
一旁的夏志恒冲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墨夜尘斜眼看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凉梦影随便拉了一个小厮问了茅厕的所在,便蒙头往后院跑去。风烟阁的后院内有假山、清泉、亭台楼阁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夜风涌动还有淡淡的幽香浮在空气中,风景倒是格外的好。可现在的她可顾不得欣赏这夜景,一心只想着茅厕在哪里。就在她乱转的时候,看到前方隐约有两个人影,刚想过去问他们茅厕怎么走,却听到一个女声传来。
“都准备好了么?”
凉梦影脚下一顿,站在一棵芭蕉树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望过去,只见是两个女子。先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布衣的女子,站在对面的是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只听见盛装打扮的女子说:“放心吧,他现在被我哄得昏头转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布衣女子点点头,因光线昏暗,凉梦影没能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布衣女子轻声说了一句:“别让他发现端倪。我先走了,你快去准备上台吧。”说完便从旁边一道小门走出去,凉梦影借着门外的灯笼看到那女子蒙着面纱,眼角处隐约有疤痕,没能被遮住。
身着盛装的女子看她走后这才转身往回廊上走,回廊灯火通明,凉梦影这才看清楚她的长相,心里暗叹一声,好漂亮啊!只是还没等她看真切,那女子便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凉梦影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哎呀,没有问到茅厕的具体位置,只能自己再找了。
凉梦影转转悠悠的不知道转到了哪儿,又听到假山旁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凉梦影刚转过去就看到一男一女正依偎在一起,作为一个成年人,凉梦影自然知道两人在这里干什么,刚想转身离开,却被那二人发现了。只见那男的警觉的转过头来低喝:“谁在那里。”
凉梦影尴尬地摆摆手:“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我路过的。”
没等那人回话,凉梦影赶紧逃似的快步走开了。男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怀中的女子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道:“人走了,我们继续。”男子看着怀里明艳动人的女人,却突然没了兴致,将她推开道:“出去吧,轻舞该上台了。”说罢,自顾自的往正厅走去,身后的女子一跺脚,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