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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rd——DAY 1

原来,海言中学高三五班的同学们所在的地方,并不仅仅是一栋教学楼。

马宇哲和自己的三个兄弟在离开了教室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楼顶,反而是先去了一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逃出去的方法。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一楼的大门竟然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打开。

不过,大门的外面,却又是另一个牢笼。

他们所在的区域,估计会有一平方公里那么大。除了面积大概只占五分之一左右的学校,门口还有草坪、小溪,小溪的对面则是一片漆黑的森林,森林的左边是一些类似于平房一样的建筑,只不过显得十分空洞,肯定也没有人住。而在这一切的外侧,是四面高大挺拔的灰色城墙,看起来足足有好几百米高。就是那些墙,把我们全部围在了这个该死的地方。马宇哲站在教学楼的大门口,双手插在口袋中,望着高高悬挂在空中的艳阳,叹了口气。

张恪亮(男生7号)一离开昏暗的教学楼,就好像又重新回归到了往日的活泼一般,在阳光的普照下尽情伸展开双手,享受着每一缕照耀所带给自己的温暖。林默铱(男生23号)则是依然待在教学楼的黑暗中,默默注视着眼前的明亮,却不屑于进入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眼前的色彩感到厌恶,同时萌发了一种很不理想的预感,与他平日的表现大有不同。

瞿少轩(男生4号)在大概观察了一下外面的世界后,回到了马宇哲的身边,默默蹲下身,用手碰了碰脚下松软的泥土。“马哥,这里的土地比较松软,如果奔跑起来会减慢速度,”他轻轻攥起一些土,细致地研究了一下,又将其撒回土地,“其次,这些土的湿度很高,如果有植物生根的话会滋生大量细菌,而眼前的景象又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所以,土地应该是人工故意弄湿的,具体的目的……我也不清楚。”

马宇哲听了瞿少轩的一番解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草地迈出了自己的步伐,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里的空气总归要比里面清新,应该不会有过多的陷阱,或是潜伏着的危机吧……不过,就算有,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张恪亮见其他三人的表情都略显凝重,尴尬地从阳光底下回到了阴暗中,站到了林默铱的身边。他乌黑色的卷发看起来像是一卷烟雾中的残云,刚刚从阳光之中脱出,却不知何去何从。

“总之,我们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外面的世界,该回到楼顶了。”马宇哲清了清嗓子,然后转过身,也回到了黑暗之中。张恪亮和林默铱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又将目光放到马宇哲的身上。

“走吧,我们去楼顶,我可不希望他们等得太久。”

整个教学楼总共分为五层,分别是一楼的大厅、餐厅、会议室,总共有三十多个教室的二楼至三楼,四楼的图书室以及五楼的露天阳台。所谓的楼顶(也就是露天阳台)上除了用来发电的太阳能板,还有整整五十间看起来最多有五平米的小房子,每间房子前都有一小块电子显示屏,貌似需要密码才能进入。正对着已经站在楼顶的同学们的,是悬浮在空中的一个无线遥控微型机器人,头部还装有一个大块头的银白色喇叭,在阳光底下看起来银光闪闪。

所有的同学在如此炎热的环境下都明显地感到心烦意乱。与此同时,每个人对于目前的状况也全怀有一种恐惧心理,甚至于有些脆弱的同学都瘫倒在了地上。

“咚咚咚……”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传到了楼顶,通过空气,又钻进每个同学的耳中。没一会儿,马宇哲等人便急匆匆地迈上最后一阶楼梯,口中不断地大喘着气,仿佛一位位刚刚跑完马拉松的烈士一样。他们看见了同学们,也没怠慢,就这样全部一股脑儿地拥进了人群。

李实秋(男生8号)站在所有同学的面前,见又来了四个人,不耐烦地动了动手指,悄悄做了个小小的运算。

“恩,50个人已经齐了。”他用响亮的声音扯着嗓子喊道,任点滴汗水顺着自己的脸颊流淌下来,直到浸湿了自己的衣领,“按照之前这个悬浮广播所说的,我们应该各自找到自己学号所对应屋子,设立一个密码,然后进去第二次聆听广播。”

自己所对应的屋子?马宇哲皱了皱眉头,扫视了一遍眼前分成五排的50间屋子,才恍然之间醒悟了过来。原来,每扇屋子的门的正上方都用鲜红的粉刷写着一个学号,用来区别每个人自己的小屋,譬如说左侧开始第一间屋子上写的是:男生1号,那应该就是小胖子万奕丰(男生1号)的屋子了。马宇哲轻轻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这些屋子的面积那么小,我们真的……要住在这些里面么?

然而,还没等马宇哲想出个结论,同学们就已经陆陆续续地走到了自己学号所对应的屋子跟前,尝试着在电子屏上用手指滑动了几下。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声的机械运作声,一扇扇两米高左右的铁门都慢慢滑动了开来,可见,已经有许多同学设置好了密码,成功激活了自己的屋子。

好了,看来我也该去了。马宇哲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处于一定的清醒状态。随后,他迈开步子,四处环视着,终于也找到了位居第二排的男生19号的屋子。

屋子整体没有很特殊的色泽,大体是淡灰色的,看起来应该是由普通混凝土所制成。马宇哲笑了笑。原来,NCE也并没有那么多的经费来给我们提供好一点的住宿环境啊。或者说,他们觉得这样子会浪费钱么?他低下头,轻轻摸了摸光滑的莹绿色电子屏幕。电子屏幕的上方写着鲜红的六个大字——“创建新的密码”,而其正中央则是一个可触屏的电子键盘,再下方又是六个空白的方块,看起来应该需要输入六位数的密码才能激活房间。

六位数的密码——嗯——这个嘛……马宇哲苦笑着挠了挠头。自己天生就对想这种东西感到无奈,真不知道该设什么密码。嗯……不然,就设自己的生日吧。

马宇哲寻思了一会儿,然后将手指摁到电子键盘上,利索地输入了“820331”,代表的也就是2082年3月31日。

“嘶……”就在马宇哲的手指触碰到“确认”键时,原本牢牢封锁住的铁门便一点一点地往左移去,直到完全地打开,将整个屋子呈现在他的面前。果然,里面除了固定在墙上的一大块老式显示屏(人们曾经称其为电视)和一把附带着一条安全带的木椅,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还真是简陋啊。”马宇哲不屑的喃喃了一声,接着一步一步走到了屋子中。那块老式显示屏上掺杂着的黑白条纹模糊不清,发出了一种令人十分烦心的电子杂音。他盯着那块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到那把木椅上,扣上那条看起来已经用过好久的安全带。

“哐当!”

就在马宇哲扣上安全带的一刹那,也不知道触到了什么样的机关,背后的铁门迅速闭合了起来,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响声。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马宇哲挑了挑双眉,好像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滋滋……”

嗯?马宇哲抬起了头,发现眼前的那块老式的显示屏竟然微微发出了一丝亮光,然后缓缓显现出来了个黑白色的异常模糊的影像。那个轮廓是一个男人,身着一件衬衫,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后是一片漆黑(或者可能是白色,不过通过显示屏看是黑色)。他的脸并没有显露出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极其丑陋的面具,活似中国京剧中的丑行脸谱。

那个男人静静地坐在那里,随后左右转了转脑袋,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一只话筒,放在京剧脸谱的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海言中学高三五班的各位同学们,大家好。”那个奸诈又阴森的声音马宇哲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那个广播里的男人。他咬了咬牙,双手不禁紧握起来。

“现在,大家应该都已经来到属于自己的小屋中了吧。”男人的面具阴森森的,根本看起来毫无表情,“首先,在颁布法则之前,请所有的人注意这台电视机的下方。”

下方?马宇哲看了看电视机的底部。“咔咔”,没想到,电视机的底部竟然在忽然之间伸出来了一小段黑色的机械匣子,方方正正的,应该是放了什么东西。马宇哲将身子往前倾斜了一下,够到那个黑色匣子,抓住侧面的盒盖,将其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只大约手掌大的绿色电子册(也就是类似于平板电脑的电子产品),正上方刻着深绿色的“友人手册”四个大字。

“就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是一本‘友人手册’,里面记载了每个人的名字,竞技场地图与当天的规则,并且还会不断地根据每天的规则更新出新的用法,”面具男人装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口气变得略微猖狂,“在某个人正好断气的那一刻,‘友人手册’便会在同一时刻发出通知,告诫所有的人。你们可得好好保存它,要是遗失或者丢失了,我可不负责。”

马宇哲将“友人手册”从黑色匣子中取出来,触摸了一下屏幕,便切换到了全班同学的信息页面。全班五十人的名字与学号全都是黑色的,并整齐地陈列在“友人手册”上。

这些人,还能活多久。马宇哲已经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接着,他叹了口气,又触碰了一下“友人手册”的表面。同时,老式显示屏上的男人也又一次开了口。

“那么,我来讲述今天——DAY1的法则。”

呈现在“友人手册”表面的,是几行文字。

“DAY1

13:00到次日00:00。在此段时间内,所有的学生要在‘友人手册’上进行投票,共选出3位自己最希望淘汰的同学。同时,同学们分别要在17:00,21:00和次日00:00这三个时间段到达一楼的会议室,将自己的‘友人手册’在电子投票机上扫描来统计票数。每个时间段,学校中的智能机械将会在统计票数后去抓捕得票数最高的1位同学,被抓捕的同学则将要被当众处刑。”

面具男人口中的话与“友人手册”上的规则一模一样,都是万分地冰冷与凄凉。

“所以说,今天至少会死三个人,”面具男人的脸谱看起来越发恐怖,“补充几点要求。第一,每个人都必须准时或提前到达,不然所有的人都会由于脑中被我们偷偷植入的芯片爆炸而身亡。第二,所有人都必须投票,若是有人弃权,弃权的人也会因为芯片爆炸而死亡。顺便一说,只要是没有投票,不管是因为主动放弃投票还是‘友人手册’被破坏或遗失,均算为弃权。”

马宇哲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这么一说……会有人去主动破坏别人的“友人手册”么?

“还有,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应的‘友人手册’,使用他人的没有关系,但要是自己的没了,后果可不堪设想。”男人即使带着那张脸谱面具,却依然可以看出他在阴森地笑着,“最后……有一条规矩,是一直存在的——每时每刻,同学之间的互相残杀,都不算犯规。就这样,各位先稍等片刻,一会儿每个人的小屋都会经过学校中的隐藏轨道分散送往整个竞技场的各地,请各位系好安全带。祝各位今天玩得开心,玩得愉快。”

这个男人真是恶趣味。马宇哲盯着眼前又一次转为黑白色相间的老式屏幕,叹了口气,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杀死,但根本无能为力。他摇摇头,默默地将“友人手册”收入自己的口袋中,却依旧没有放手。

这个东西很重要吧,没了它,我也就差不多算死路一条了。

马宇哲摸了摸脸颊上的汗水,接着便听到一阵机械位移的声音。“滋滋——嘎。”他感觉自己正随着整个屋子在迅速地往下移动,仿佛都不再受到重力的作用。

他默默地闭起双眼,咽了口口水。

“残余人数:50人。”马宇哲咬着牙念叨道。

残余人数:5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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