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带着梧桐树的影子,在窗玻璃上,留下了斑斑的痕迹。深夏的午后阳光,那些蝉鸣声此起彼伏,院子中间树荫下的人影,有的悠闲,有的匆忙,各色各样。静静的房间里柔柔的声音,蝉鸣声由远及近。午后阳光的温柔和安逸,犹不及讲话人心里带着的甜蜜和温馨,一脸愉悦的表情,她沉浸在自己的默默柔情里,久久不能释怀。
“那是一个,同样是这样蝉鸣缭绕的季节。那时候的午后时光,学校里也一样有这样的草坪。我很喜欢在这样的树荫下,坐在细细柔软的草坪上,翻开带着浓浓墨香的书本,静静地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爱恨情仇,抑或是,了解时事经贸,国家大事,品评其中的文章,丰富自己的思想。在这样的静谧空间里思考,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极富创意的想法,并且得到人生如茶一般的香醇感触,纯净回味。可是有时候……”她停顿了下来,抚摸着窗玻璃,笑得非常开心。
“像这样的蝉鸣,有时候也是十分惹人讨厌的。”她转过头来,带着笑容看着画茈。
“或许是那天心情不好,这样的蝉鸣惹得我心情十分烦躁,不堪之虞我捂住耳朵跑开。谁知在转角处,竟然遇上了骑着单车疾驰而来的他,我吓得摔倒在地,可他,却更不好过。”宋芝兰换上了浅浅的微笑,似乎在拼命地压制着笑意。
“为了躲开我,他整个人带着车直接就撞上了树旁的梧桐树,车子失去平衡,他从车上被惯性一弹,扑通一下就掉到了旁边的湖里……”她脸上的愉悦表情,带着深深的眷恋。
她停下了话语,安静地看着画茈,眼睛里有一股,非常不舍的神情。
“那一年我大约,就是你这样的年纪。”
画茈也是安静地看着她,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些落寞。画茈躲开了她的注视,转身去装了一杯水。她接过画茈递来的水,轻轻微笑一下,收起落寞。
“后来,我看着他从湖里爬起来,浑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他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拼命地瞪着我看。我想那时候他是想对我发脾气的,可是又觉得不可以,所以用尽全力地压制了下来。”她静静地抿了一口水。“我带着傻傻的笑容跟他道了歉,又把身上的手绢递给了他。就是那条手绢,开始了我们的故事。”
画茈转开了头,看了一眼那藤木椅上放着的毛线衣。那旁边压着的一条蚕丝纯白手帕上,有一朵清雅的兰花。
“听起来似乎非常的老套,可是,缘分有时候就是很自然地,只在一瞬间,只在转角处,突然出现。”她顺着画茈的视线拿起了毛线衣,将那条手帕顺手握在手里。“这不是当时的那条手帕,那条帕子,已经让他不小心染上了颜料。这个,是后来才绣的。”
“那天之后,我们经常一起在那个树荫下,一起讨论政策经典,欣赏美文,他喜欢我写的诗歌,我喜欢他画的画。他的画总是带着热烈的色彩,让人看了眼前一亮,就像是一个充满着神奇幻想的诗人,豪迈而不加拘束,奔放而不加修饰,每一种色彩的表现,都极具扩张力,充满了魅力和延伸感,让人看了常常会凝聚了力量,心里会为了这样的一种表现力而充满激情。生活在那时候给了我灿烂而美丽的阳光,让我徜徉在幸福的怀抱里,沐浴着温情的海洋,不能自已。”
宋芝兰的手紧紧地握在胸口,那副愉悦的表情,转向了兴奋而澎湃。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画茈顿时想起了方祈刚担忧的表情,急忙将水杯递给了她。
她握住了画茈的手,眼里多添了一种情绪,那种情绪在画茈看来,像是深切的,渴求。画茈为此,心头一阵悸动,那些担忧,稍显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