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新窑出炉,看得出,新窑的瓷器尚属上等。这让所有人松了口气。但下午突然传来的消息,却让人,很惊讶。
陶然轩里的静谧,让所有在坐的人都摒住了呼吸。从袁司承着急地传了话之后,在陶然轩里掀起的轩然**,就让所有人心头慌张张。
“宋智棋突然见你,就为了问你这些?”方林氏一直都是平和的语气,反而更让人摸不着思绪。
“是啊,这宋督军似乎已经掌握了消息,知道我们在做的那些新的技艺,而且不知道他心里闹个什么鬼,竟然想要我们去配合他,也做上一份子,好到时候分一杯羹……”
“这宋智棋也太无理取闹了吧,什么时候这烧瓷的行当也让他来掺和了?他懂个屁啊。摆明就是要不出钱不出力就等着分钱的。”说话的林长兴有些义愤填膺,语气也越说越直白。
“可是,我们的技艺,在没有现世之前,都是绝对的机密,这……”方林氏梭巡了房间里众人一圈,“这宋智棋,怎么知道的?”
袁司承的眼睛,恰到好处地看向了方祈刚。
“其实,还有一事,不知当家的,想不想听……”袁司承说得犹犹豫豫地,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林氏轻叹了口气,脸色依然平静。
“既然你讲了,就是当讲的,不用言辞隐晦了。”
袁司承一副痛心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其实今天,我在督军府,也看到大少奶奶了。”
这时候的众人,全望向了方祈刚。
“大掌柜的……遇见画茈了?”方祈刚几乎是脱口而出,已经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是,”袁司承很恭谦地回答。“大少奶奶和那督军大人一起,跟咱见了面的。很多问题,还是大少奶奶问的。”
这话,让所有人都听得蹊跷。
“她也问,问什么?”方林氏最先开口,脸色不再平静。
“她也问了这新的醉里红的进展,还……”袁司承的脸色,越发地痛心的样子。“我看,大少奶奶和那宋督军,似乎……”袁司承一副说不出口的模样,“大少奶奶跟那宋督军坐一块,还很亲密的模样……后来,还是宋督军,抱着人上楼……”袁司承大声地叹口气,大大咧咧地,像是如释重负了。
袁司承的话说完,屋里恢复了之前的静谧,鸦雀无声。
很久很久之后,方林氏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跟画茈讲了这醉里红的事?”方林氏用着愤怒的语气,吼向了方祈刚。
“没有,绝对没有。”方祈刚也有一些慌乱了。
“那她怎么知道?”方林氏很用力地拍上了身旁的矮桌,“你也听到了,这就是她现在,在人家那边,怎么个自在法!”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像之前,宋智棋都已经抓了人了,可是却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后来宋智棋在祠堂那边疯了一样地举着枪要扫射,却让咱的大少奶奶很轻易地就打发了。还有,这无缘无故地,怎么宋智棋就会把人劫走了?听说那天晚上,人就在尚竹院里突然不见了,一晚上没回来过,还是第二天一大早才出现在卫生院里。那驿馆的佣工说了,那天晚上,见过宋智棋在驿馆里出现,还和一个女人同床共枕,第二天就是宋智棋把咱的大少奶奶送到卫生院的……”
碎了一地的瓷片,响亮的碎瓷声,让人倒抽冷气。
“这些你亲眼看见了吗?不要道听途说就颠倒是非黑白,画茈她不会这么做的。她一定会等我回来,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你们就是在捕风捉影牵强附会,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把他拉下去!”方林氏像是很果断地,下了命令。
方祈刚吵闹着,被带出了陶然轩的大堂。屋子里的人,似是没人敢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