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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官场扫描(2)

局里召开整顿行风座谈会,各部门领导均亲自出马。车辆管理处是个小科室,就两位,一个头,是猴科长,一个兵,是新来的牛干事。因猴科长到外地进修去了,参加座谈会之事就落到了牛干事头上。

为了参加好座谈会,给豹局长留下个好印象,牛干事干了一个通宵,终于整理出洋洋一万五千字的发言稿,都是关于局里违规使用车辆方面的意见。

第二天上午九点开会,牛干事八点半就赶到了会议室。会议直到十点整才正式开始。主持会议的豹局长动员大家有话直说,不必顾虑?还特意用了句“言之无罪,闻者足戒”的古语来激励大家踊跃发言。

然而,各部门的领导都低着头,谁也不肯先发言。

后来,豹局长亲自点名,狐科长才吞吞吐吐地说:“要说咱单位行:风嘛,以我平时所了解到的情况,在群众中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譬如……当然,好比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一个单位也不可能什么方;面都能让群众百分之百满意的,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大家都频频点头。

狐科长开了头,其他几位科长也打开了话匣子,一个接一个地务起虚来。不知不觉中,墙上挂钟的时针已指向十一点。豹局长瞟了一眼;挂钟,掏出讲话稿,摊在桌上,习惯性地说:“同志们,还有谁要发言?”

科长们都摇头,只等着豹局长做总结发言。然而,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牛干事竟然大着嗓门说:“局长,我想发言。”豹局长表情复杂地看了牛干事一眼,还是点了点头。会议室里乍然响起一片窃窃私议声。

牛干事掏出眼镜戴上,低头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发言稿,一二三四,甲乙丙丁地讲开来。会议室里突然静下来。牛干事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豹局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目光如刀……

迂回战术

狐在局长的位子上已坐了五年,明年第二个任期就到了。明年若再不动一动,恐怕就永远升迁无望了。因为干完第三个任期,以他这种级别,也就到点了!狐局长清楚,要想上一上,得找熊市长。

狐局长携重镑“炸药包”夜赴熊市长府上。熊市长见他手中之物,愣了一下,还是让他进了门。两人坐下闲谈了一番后,狐局长便起身告辞,临出门时,熊市长硬是让他将“炸药包”扛回去了。

回去后,狐局长向高人请教送礼艺术。高人指点他,送礼要对症下药,不然,非但无效,甚至还会给对方留下不良印象。狐局长闻之,如醍醐灌顶。于是,他多方打听,获悉市长惧内,便打定主意,走夫人路线。

狐局长让夫人找机会主动去接触熊夫人。经过巧妙安排,狐夫人与熊夫人终于在一个麻将桌上会面了。两人搭讪上后,越谈越投机。此后,只要熊夫人在麻将桌上,陪打的必有狐夫人,二人之间亲如姊妹,无所不谈。

一日,狐夫人到熊府上看望熊夫人,拿出三大瓶昂贵的法国香水,对熊夫人说,她的爱人从欧洲考察回来,捎回了一点法国香水,想请见多识广的熊夫人检验一下是不是正宗的。

两个月后,狐夫人到熊府上看望熊夫人,从小坤包里掏出一串镶着特大钻石的项链……

次年,狐局长入驻市府大院,坐上了垂涎已久的组织部部长宝座。

恩威并施

边城无官不贪,无吏不虐,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森林王国的国王老虎闻之,龙颜大怒,封刚正不阿的熊为钦差大臣,前往边城整肃官场,拨乱反正。熊钦差临行前,虎王赐尚方宝剑一把,嘱其可便宜行事,遇贪杀贪,遇虐杀虐。

经过三个月的风餐露宿舟车劳顿,熊钦差终于从京城来到了万里之外的边城,大小官吏出城迎接,熊钦差避而不见,从侧门入城。熊钦差让手下广贴布告,欢迎百姓前来控告不法官吏,并晓谕百姓,废弃告状先打杀威棒之陈规陋习。百姓闻之,无不欢欣鼓舞,纷纷到熊钦差驻跸之地申诉冤情。短短几天,诉状便堆积如山。熊钦差夜以继日地批阅案卷。边城大小官吏,均惶惶不可终日。

来边城的第二十天,熊钦差将边城大小官吏招来宴饮。席上,这些贪官污吏们如坐针毡。酒过三巡,熊钦差突然将酒杯一摔,厉声喝道:“豹太守,你可知罪?”豹太守磕头如捣蒜,连呼:“小的知罪,大人饶命!”

“来人啊,推出去砍了!”熊钦差黑着脸,一声断喝。

片刻,豹太守那血淋淋的头被呈上来。在座官吏无不汗出如浆。

熊钦差如刀的目光从官吏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狼捕头身上。狼捕头磕头如捣蒜,连呼:“小的知罪,大人饶命!”

“来人啊,推出去砍了!”熊钦差黑着脸,又是一声断喝。

片刻,狼捕头那血淋淋的头被呈上来。在座官吏无不面如土色。

连斩了五位罪大恶极的官吏后,熊钦差那如刀的目光又从官吏们身

上一一扫过。突然,熊钦差指着座边的那一大堆案卷,高声说道:“诸位,可知这是什么?”

官吏们个个心惊肉跳默不作声。

“来人啊!”熊钦差望着众官吏,沉吟了片刻,说,“烧了!”众官吏面面相觑。

熊钦差在边城又待了一个月,便回京复命。虎王将熊擢升为大理寺卿。十年后,熊死于任上。

熊任大理寺卿这十年间,边城再也没有发生过一起民告官之事。

棋子

虎王坐上森林王国国王宝座后,将豹、熊、野猪等一批为他立下赫赫战功的异姓兄弟封为诸侯王。为了防止他们结党营私,生不臣之心,虎王将他们遣回各自的封国。这些封国,大多在森林王国边陲的蛮荒之地。这些异姓诸侯王上表谢主隆恩,内心却均心生怨懑。然而,因有能征惯战的虎王坐镇天下,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默默地等待着时机。

转眼便过去了二十年。二十年间,森林王国太平无事。一天,虎王让跟熊猫太傅读书的太子随其狩猎。狩猎归来,已须发斑白的虎王猎得十只梅花鹿、八头獐,太子仅猎得一只瘸腿的野兔。望着文弱的太子,虎王叹息了一声。

第二天,虎王将谏议大夫狐招来,谈起昨天狩猎之事,末了,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爱卿啊,朕在位一日,天下太平一日。他日文弱的太子登上大位,朕不放心,很不放心啊!”狐心中一惊。

不久,狐上书虎王,告诉豹、熊、野猪等偷偷地招兵买马,大造兵器,广积粮草,有不臣之心,建议虎王削去这些异姓诸侯王的封国。虎王让大臣们廷议此事。大臣们纷纷表示支持谏议大夫狐的提议。大臣们清楚,狐是虎王倚重的心腹,狐的提议,其实就是虎王的意思。

很快,豹、熊、野猪等诸侯王便得到京中密报。他们互相串联,达成共识,与其坐而待毙,不如起兵一搏,虎王老矣,雄风不再,或有胜算。一个月后,豹、熊、野猪三大异姓诸侯王率先起兵造反,打出的旗号是“诛狐狸,清君侧”。他们来势汹汹,连下十几座关山。各地告急的奏章雪片般飞向朝廷。其他十几个势力弱的异姓诸侯王也蠢蠢欲动。

当叛军的兵锋直指中都嵩山时,虎王在御榻上辗转反侧了一夜。翌日早朝前,他将猴丞相召人内宫。

早朝上,虎王忧心忡忡地让大臣们商议平乱之事。大臣们都默不作声。虎王扫了一眼猴丞相。猴丞相出列,高声说:“陛下,豹、熊、野猪三位诸侯王打着‘诛狐狸,清君侧’的旗号,表明他们起兵皆因狐大夫狐(胡)言乱语狐(胡)说八道而起,只要诛了狐,兵祸自消。”

虎王沉吟不语。

“陛下,万万不可,若诛了狐大夫,他们仍继续作乱呢?”狼将军朗声道。

“那他们将师出无名,天下均知其不臣之心矣,必弃之!”猴丞相不紧不慢地说。

众大臣纷纷点头。狐面如土色汗出如浆。

血色黄昏,谏议大夫狐的府邸里,面对太监送来的御赐美酒,狐仰天长叹一声:“虎王啊——”,将美酒一饮而尽。

加班艺术

小马和小狐是同一年进办公室做干事的。小马经常到单位加班,小狐从不加班。大家看在眼里,都说小马是个工作狂,积极上进,迟早会“进步”的。

三年后,单位中层干部调整,小狐做了办公室副主任,小马却榜上无名。小马很郁闷。大家也很诧异。

老机关猫秘书笑道:“嘿嘿,是这样就对了!你们只看到小马在加班,一心扑在工作上,为单位卖力,却没看到小狐也经常加班的。”

“小狐经常加班?我们没看见过啊。”小鹿诧异地说。

“呵呵,小狐是去熊局长家里‘加班’哩!你们咋能看到?”猫秘书神秘地笑道。

起死回生

森林王国云峰县的县政府大楼对面,戳着一幢已建了十五层的烂尾楼。

在规划中,那是一座三十层的五星级酒店。当初,是狐书记拍板上马这个耗资上亿工程的。狐书记的意思,云峰县要做大旅游业,没有一座五星级酒店是跟不上形势的。资金不足么,挤一挤还是有的。于是,工程轰轰烈烈地铺开了。

然而,工程刚过半,狐书记就调到富裕的邻县做书记了。按说,继任的熊书记该接着搞这个工程的,但他却毫无兴趣,工程随即刹车。熊书记不是无为,而是另起炉灶,倾力打造60米宽的“城中大道”和占地三百亩的“市民广场”。

烂尾楼一戳就是五年。

那天,工程队突然开进烂尾楼的工地。

小道消息说,市里的市长宝座角逐大战尘埃落定——在云峰县主政过的狐书记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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