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一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睡醒的时候早已过了早饭时间,太阳升到房顶上了。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娘亲拿着针线在一边绣着花。
“娘,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揉着惺忪的眼睛问。
“快吃午饭了。”娘亲淡淡笑着,放下手中的绣花。
“怎么不早些叫我?”我埋怨着坐了起来。
娘亲走了过来,给我换衣服,“我看你睡的香,不忍心叫醒你。”
我发着呆,任由娘亲摆布,却听到她又说:“昨晚怎么没睡着?我看你快天亮了还像烙饼似的翻来翻去。”
我一怔,原来娘亲也没睡着,一直关心着我。
“娘亲!”我抬头望着她恬静的面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身处凶险之中,还如此从容,恬淡,不退缩,不畏惧,还保护着我,世间究竟有多少人能做的到呢?
“怎么了?”她的面容总是这么慈爱,我能读懂她眼中的爱怜及做母亲的辛劳。
我的眼眸一闪,垂下眼睛,再抬起头笑着说:“娘亲,你长的真漂亮!”“就你贫嘴!”她宠溺的抱了抱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又问:“饿了吗?”
“饿了。”突然又想起昨晚她说的请师傅的事:“娘亲,武师请了吗?”
“请了。”娘亲抱着我从床上下来,准备给我梳洗:“向云一大早就跟着师傅去学了,就你还在床上睡觉。”
“那我现在也过去!”我急着甩开毛巾就想往外跑。
“现在中午了,快吃午饭了,都休息了,你下午跟着练也是一样的。”娘亲拉着我,一边给我洗脸一边说。
吃过饭我便去找向云与他一起习武。
如果说有的人天生都有某些方面的天份,这一点在看到向云习武后,便不得不相信。凡是师傅教过一遍的东西,他立马就手到擒来,就像是天生是练武的料子。难怪武师不停的夸他骨骼奇佳,是练武的好苗子。
而我,简直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无论怎么努力,怎么用心,居然还是差了一节,练一个动作下一个便不知道该怎么做。看着向云那么优秀,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一无是处。
我有些颓废了,总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习武的料子。学了一个下午,基本上都是向云学会,然后再一招一式的教我。
与其说是给我们请的武师,倒不如说是向云请的师傅,向云是我的师傅。
到晚上见到娘亲时,我的心情低落的无法形容,真想大哭一场。
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比向云优秀,却不想,我还是不如他。可是,我是真的好想学武。
我扑到娘亲的怀里,任由她抱起我,“娘亲,我不开心。”
“为什么?”娘亲双眼含笑,亲切的问我。
“向云学武,师傅武一遍,他就能把所有的动作记下来,可是,我武几遍也记不住。”我嘟着嘴不满的说。
“那你不学了?”娘亲试探的问。
“不,我还要学,有一身好的功夫,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惩恶扬善。”我抬起下巴固执的说着。
“倾儿,你看五个手指各有长短,每个人的特长都是不同的,你自己也有不少的优点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的灵魂早过了这个说教的年纪。
我点了点头,表示对母亲说的话赞许。
娘亲望着我沉思良久,也似乎是纠结了许久,就这样静静的把我揽在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娘亲沉闷地说:“倾儿,你是不是跟你爹说要我教你?”
我抬头望到她细如凝脂的脸,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听着。”娘亲把我的身子扳正,显得格外郑重其事:“我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教你一些东西,但我教你的东西千万不能给任何人说,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
“别人知道会引来杀身之祸!”娘亲双眼氤氲。
我还想问为什么,可是娘亲却打住了:“你只要记住,我教你的东西不能外传,不能随便向人展示就行了。”
想起昨晚偷听到的话,我只能把困惑深深的咽进肚子里,却把娘亲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复述,我要记清楚。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每天晚上都学习闻气味,各种植物的气味,我都要记清楚。原本以为娘亲是准备教我做香料,却不想,她是教我认识各种植物,各种药材。
等天快亮的时候,娘亲会让我睡下,她一个人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等天亮,室内一点药材的味道也没有,就像是昨晚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娘亲一直守在身边,手里拿着针线绣着什么,而下午我就跑去跟向云学习武术。
除了娘亲,没有人知道我其实很忙。
但娘亲很奇怪,她不教我认字,就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识字似的。
她教我如何把药才混在一起配成香料,哪些药材混在一起配成毒药,还教我如何解毒及配毒,也教我如何看病救医。我记得那晚我听到过父亲说,娘亲来自杏林世家,也是大家闺秀,却不想,她居然会这么多的东西。她还教我一套针法,那针看上去与绣花针差不多,可是形状各不相同,长短不一。
这套针法可以治病,可以杀人于无形。让我感觉到新奇而又特别。
也许我的骨子里流着娘亲家族的血,我对这些东西上手很快,而且娘亲稍一点拨,我便懂了。对此,我也常常暗自得意。
有次,我为了偷练针法,把一枚针悄悄扎进易水寒骑来的马身上,结果那马离开我家不到一丈便死了。
外人都不知道这马怎么死的,只有我知道,是我弄死的。
娘亲当时没有说什么,只是晚上时才训我,并且要我再三保证,不在外面胡乱用她教我的东西。
我只是沉默不语,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她的话。
后来,娘亲把那套针给了我,并且让我保存好,不能再拿出来用,再三交代若被人发现将会性命难保。
娘亲从那以后,不再教我针法,只教我配药,直到我闻到气味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哪怕把那种植物的气味很淡很淡,我也能闻出是何种植物及其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