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起身走到了莫空的床塌前再次为他确认了一下脉象后,便抬眼将和尚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有意思,看这个小和尚的面相天庭饱满,鼻挺口正且贵气内收,额间的三纹为帝令,这是极贵之相啊。可这极贵的帝王相的拥有者竟然是个朴素平凡的小和尚,这可真是有意思。不过他既然拥有了这帝王之命就注定他这一世都不可能禅茶远世了。终有一天他会破茧而出成为脚踏八方定乾坤的王者。但此时他的印堂有些发黑想必是灾劫将至了,老翁起身施法将莫空背部的布衣去掉后便开始为他擦拭伤口,嘴里面还不停的嘟囔道。
“啧啧啧,怎么都给咬成这样了。”原本就血肉模糊的够慎人的了,这一将血污除去后整个背部的伤口更加让人不忍直视。莫空的背部几乎已经是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了,那些密布交错的齿痕最少的都要入肉七分。伤口的皮肉外翻肩膀处都依稀可见白骨了,而他体内也是五脏聚伤灵气混乱,这和尚的毅力可真是超乎常人了,受了怎么重的伤居然撑到现在都没咽气,真可谓是神人了,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和尚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而另一头的冬凛已经行至到了迷雾林外,但是又被后方紧追而上的四团鬼火给拦住了前路,幸好初晨也及时赶到。
“看来它们的目标是草药。”方才冬凛持药逃走以后那俩团鬼火便无心再于自己恋战,直接闪到了他的身后朝着冬凛的方向追去了。
“鬼界有禁,任何人都不许将幽冥鬼草带离幽冥深渊。”声音来自于鬼火之内。随后四团鬼火便化成了四名身穿银甲的青面鬼将,四人手持长枪直指向他们。
“诸位冷静,我二人寻草是为了救人性命,还请各位鬼将大哥通融一下。”初晨道。先礼后兵,乃君子所为。
“满口胡言,这幽冥鬼草根本就不能救人。只能。。”鬼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冬凛强硬的打断了。
“这鬼草,我是要定了,谁敢阻拦,我便杀了谁。”冬凛的语气冷如寒刃。此刻站在一旁的初晨心道不妙,因为他发觉到了冬凛的双眸之中又隐约的冒出了一丝红光,而此刻自己的身上也没有玉牌,如果冬凛要是狂性大发,那自己估计就要给这四位鬼兄做陪葬了。于是初晨只得先一步出手与四名鬼将对势,并转身示意冬凛寻机逃跑。
初晨实在是低估了这四名鬼将的实力,只见那四人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纵横交错上下齐攻着实让他有些难以应对。冬凛趁机钻进了迷雾林中急速的往木屋的方向跑去。四鬼将中的一人随即便化为一团鬼火向冬凛消失的方向追去,而初晨要应付余下的三名鬼将此时也是分身乏术了。
就在离木屋还有不到三丈远的距离之时,冬凛再次被那鬼火所阻。
“交出幽冥鬼草,本君还能饶你一命。”鬼将大声赫道。
“休想。”冬凛语毕后,便将那幽冥鬼草全数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并且咽了下去。
鬼将怒瞪双眼,将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厉声喊道。
“找死。”说完便将手中泛着黑气的长枪刺向了冬凛。
“是谁想要在老朽的地盘上杀人那。”只见迷雾林的深处飘来一盏残光,而后便有一个老翁拄着木杖缓缓的朝着冬凛走来。那名鬼将在看清来人之后,表情瞬时一惊随后便化成一团鬼火飘出了迷雾林。
而林外的三名鬼将见状后也纷纷化作鬼火一同飘走了。速度之快让初晨都没来得及收住招式,一头便撞上了身边的大树。
还好,还好,没人看见。初晨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后跟没事人一样的走进了迷雾林中去寻找他的小师妹去了。
二人随老翁回到了木屋之内,床上的莫空依然在昏迷着。
“药那?”老翁开口问道。
只见冬凛突然举起自己左手抱拳猛然的锤向自己的胸前,呕。。。。随着冬凛的一阵呕吐。一团墨绿色的粘浊物便摊在了茶桌之上。
“咿。。。。”站在一旁的初晨和老翁都纷纷的跳开躲闪,并且一脸嫌弃的看着冬凛,这女人也太恶心了。
“发什么呆呀,赶快救人那。”冬凛朝着老翁喊道。
雾冥翁在这鬼界的迷雾林中已经住了数百年之久,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和年纪,他平时专门给鬼界里的鬼魂补算未来,只要你有足够的冥祭礼而且死相也不难看的都可以来找他补上一卦,算算自己来世能投个什么样的人家。
初晨将木屋内环视了一周后,便走到了莫空的身旁,寻看了一番之后摇头叹道。
“师妹,这个比你还惨。这还能救的活吗?”
冬凛狠狠的瞪了一眼初晨之后便转头看向了雾冥翁。
“放心吧,死不了。”雾冥翁看着桌上的那一滩秽物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而此时的幽冥深渊之中。
“大哥,幽冥鬼草被盗我们该当如何?”鬼天四君中的鬼言庭焦急的问道。
“还能如何,那迷雾林中之人我们惹不起,若有一日鬼王能重返鬼界,我们四人便去请罪就是了。”鬼言德回道。
只是另鬼言德不解的是,那俩位少年口口声声说盗取幽冥鬼草是为了去救人,可据他所知这鬼界中的幽冥鬼草是这世间中最为邪恶之物,它只能杀人并不能救人。
第二日清晨,莫空刚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木屋之内,背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几乎让他再次昏厥了过去。眼角的余光一瞥便看见了床尾处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莫空此时口干舌燥的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得用腿轻碰了一下正在熟睡的人儿。趴在床尾的人睡眼朦胧的看向莫空,随即便心下一喜“嗖”的一声便站起身来往屋外跑去。
“师妹,他活了。”初晨兴高采烈的奔出门外大喊道,他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而屋子里的莫空却是满脸悲切的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初晨,他的嘴角微微的蠕动着一个字。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