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被时间切割成晶莹的碎片,光怪陆离间曲折延伸着的是岁月的奠言。
那个稍稍遥远的地址出现在他眼中的一瞬间,他便确信这个来自遥远国度的信件是寄给自己的,,他越发的觉得好奇了.
汗水打湿了他洁白的T恤,乔子路没有理会后备黏黏的感觉,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址,视线稍移,
寄件日期:2008年5月3日。
“三年前?”乔子路有些疑惑,轻轻晃了下脑袋,将之前的不安记忆抛在脑后。他将里面的长盒子抽出来,双腿盘起,盒子端正的放在他的双膝上,漆黑的盒子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
“工艺品?”乔子路首先在脑海中画了个大大问号,用剪刀剪掉黑色盒子的上沿,一个看起来很名贵的长条木匣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墨紫色的盒子雕刻着细密的花纹,有序的分布在匣盖上,看起来有些古朴,材质应该是名贵的紫檀,深邃中泛着亮光。可能是年头有久,整个匣子散发着厚重的气息。
缓了口气,乔子路想着这么名贵的盒子,看起来里面应该是一幅很长很宽的画卷,“传世名作?”乔子路想着。
木匣的盖子很紧,乔子路使了很大的力气,布满花纹的匣盖被一点一点的抽离,乔子路紧张的注视着盒子里面的情况,“看起来应该不是画,这是什么,这是???!!!”
匣盖被完全抽出,乔子路的双瞳猛然收缩,右手中的匣盖就这样举着,迟迟忘了放下。
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洁白的信封,而信的下方,一把刀安静的躺在那里。
这是一把漂亮至极的刀,乔子路眼睛变得很明亮,他很喜欢看动漫,喜欢那些手持刀剑帅气无匹的英雄。就算不懂刀的人也会赞叹这把刀的模样,还未细看,乔子路便被这把漂亮的狭窄长刀深深吸引。
“这是工艺品?”他有些惊疑不定。
没有理会那封信,乔子路有些兴奋的将长刀从匣子里拿出,双手将这把有些沉重的漂亮家伙横放在膝盖上。
“你可真漂亮”,乔子路感叹。整把刀长约一米,笔直细长。刀鞘与刀柄间严丝合缝浑然一体,这是一把很素很大气的木饰刀,木质的刀鞘,同样材质的刀柄,好看的木纹都是一个方向的,细节处连乔子路这个处女座都觉得很完美。
“日本刀?,不对,又不太像”乔子路想到了海贼王里索隆的那三把名刃,细细的将这把刀从上到下细细的看了一遍:刀柄上下两端分别装饰着暗金色的金属箍,一指宽的两个金属箍上都各自刻上了一整条蟠龙,蜿蜒曲折翱翔云间,围绕着刀柄盘旋了一圈,龙头与龙尾相衔,这种传说中的生物被雕刻的活灵活现,看起来不大的龙瞳充斥着威严。刀鞘漆黑如墨,泛着幽光,整个刀鞘的上方镌刻着两个泛着金色的古朴小篆,乔子路仔细看了很久,没看懂,他只觉得非常好看,莫名的喜欢。
挺直身体,乔子路站了起来。他突然觉得应该对这把刀尊重些,它可是把好刀,或者说他发自内心的很喜欢它。
双手捧着刀,横放在身前,乔子路有些期待她最美的样子。
左手紧紧的握住刀鞘,右手温柔的抚着刀柄,坚实触感令乔子路很舒服。深呼吸“让我看看你的样子”乔子路心想。
右手握住的刀柄被拉起,乔子路的双眸紧紧地注视,一寸寸白芒被刀鞘吐了出来,起初有些紧,但是拔刀的时候却很流畅。
伴着长刀出鞘,这把蒙尘三年的长刀并未失去光彩,幽冷的白芒出现在他的面前,犹如一泓清水,清冽异常,卧室中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刀尖被抽出的一瞬间,轻轻的剐蹭到了鞘口,刀身轻轻颤动,好似幼蝉初鸣。伴着刀身轻吟,乔子路忽然觉得这把刀有些沉重,他在不住的颤抖,注视着那一抹已经完全出鞘的森冷寒光,乔子路的手上迅速的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此时正值盛夏,可那若有若无的寒气却直冲脑顶.
缓了缓这种异样感觉,他细细打量。
“这应该不是日本刀”乔子路望着那笔直的刀脊,斜切式的刀尖,这不是常见日本刀的样式。刀身修长,泛着微光,明亮的刀刃上附着一层暗纹,好看的波浪线一起一伏,从刀尖延伸至刀柄。刀身有着一条又细又长的狰狞血槽,顺着刀脊的下侧一路延伸至刀尖。
乔子路伸出左手指尖轻弹,“叮...”刀身在低鸣。他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那清脆的刀吟。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英雄梦,可能每个男人对于这样精致的礼物都会爱不释手吧?
他爱极了这把刀,“这应该是我收到过的,最棒的礼物了吧?”,有些痴迷的望着手中的长刀,久久都不愿挪开视线。
忽然热血上涌,他玩心大起的擎起了这把漂亮的刀,想象着自己正在英雄救美,抬手挽了一个粗劣的刀花,刀尖上下翻飞的样子些像是一只正啄食的旱鸭子,他又想到这时候得加上一句“女侠不必客气,在下只是尽了绵薄之力”,乔子路摇头晃脑的正要耍帅,准备再挽个蜻蜓点水,结果右手没有握紧,还未完成他想象中那飘逸潇洒的动作,长刀就脱手而出,刀尖斜斜的插入地板,声音轻轻的,入木三分,离自己的右脚小脚趾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乔子路出了一身的冷汗,“鬼扯呢吧,什么工艺品会这么快”乔子路被吓到了,如此锋利的长刀,怎么会是工艺品?乔子路呆呆的愣了几秒,用了些力气才将长刀拔出,地板上留下了深深的切口,他有些心有余悸的将刀还鞘。
乔子路的视线转移,他对那封信终于感到了兴趣。
将信取出,又把长刀端端正正的放入木匣,合上盖子,想了想,随即将匣子放在了衣柜的角落处,认真的合上衣柜,乔子路拿着信坐到了桌边。
洁白的信封被他摆在桌上,轻轻捏了捏,很薄。
To:乔子路
“中国人在外国给我寄国际邮件?”乔子路感觉有些新鲜,“没听说我还有亲戚在国外啊”
看了眼信封的封口,粘的很结实,小心的将封口解开,乔子路有些好奇的将里面的抽了出来了。
只有一张纸,折叠了两次,被工整的叠好。
乔子路将纸展开,信的全篇都是用中文写的,笔锋有些重,很端正,字与字间的空隙仿佛都经过了测量,这在乔子路眼里简直是最舒畅的一件事儿。
这封足以改变乔子路今后命运的信,终于在时隔三年后重新回到了乔子路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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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小家伙,现在是罗马时间2008年5月1日,21:32分,我有些困了,所以长话短说,我是克瑞斯丁中学部的校长,海景山。
很多年没有联系他们,也没有固定的联系方式,我这几年一直很忙,替我向你的父母带去问候,就说老家伙我还记得当年的事儿,叫他们放心。
不知道他们是否告诉过你,你得叫我一声爷爷。早在你出生之前,你的父母便和我定下了一门亲事,我的孙女糖糖将是你未来的妻子。我家海棠这样的宝贝仙女居然便宜了你这个臭小子,想想就有点儿心疼,我有点儿后悔当初的决定了,不过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老头子我认了。
臭小子,今年刚好15岁了吧?相信你的父亲早已做好了让你入学的准备。按照传统,从今年开始,你就必须来我的学校学习了,还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你的爸爸,三个月之内来我学校报到,晚到一天要你好看啊!臭小子。
这把唐刀名为雪落,就当做见面礼,它曾经陪伴在你父亲身边十五年,现在送到你的手上。
拿着这把刀,有一个小小的入学考试你去参加一下。要是完成不了考试,你这臭小子就不要舔着脸来见我了,也别回家去见你的父亲了,他会觉得丢人。
在北水城的天主大教堂有个叫普朗克的美国神父,他是我的老朋友,去找他考试,考试结束后,他会帮助你解决一切出国的麻烦事儿。
明天老头子我有件小事儿要忙活,所以现在我要睡觉了,希望你能通过那个考试,我的宝贝糖糖可不会嫁给一只小弱鸡。
祝你考试愉快
海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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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下午,乔子路呆呆的将这封简短的信反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看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父亲母亲早在八年前的那场火灾事故中远去,这封本该在三年前到达的快递使得他一头雾水,“这是父亲的刀?”乔子路好看的双眉蹙着,“难道父亲是一个杀手?”回忆起父亲那灿烂的笑容,温暖的宽厚手掌,他猛然甩掉了这个念头。
“父亲可能只是个手艺人,铸刀匠人”,他始终坚信那个温柔爱笑的高大身影是个了不起的人。
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明白,可能这封来自三年前的入学邀请早已失效了,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而那个脾气有些怪的爷爷说的是限期三个月而已。
脑子变得有些混乱,乔子路游移不定,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不留下一个电话而是直接写了一封让他摸不到头脑的信,“什么考试需要我带着这把刀,而主考官居然是一个来自美国的神父?”想着一脸慈祥,金发碧眼的神父穿着正统的神职人员装束,手拿十字架的样子,“关键还让我拿着那把漂亮的家伙考试,这是要砍谁啊,殴打神父么?”乔子路撇了撇嘴,“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开的学校吧?”,窗外的月光柔柔的抚在乔子路的脸上,乔子路望着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月亮正挂在夜空上,偶有几棵调皮的星星忽明忽暗,乔子路的脑袋更乱了,父亲早已不在,没有人为他解答这些问题。
“真奇怪啊,写信的一定是个疯子吧”他喃喃的嘀咕着,乔子路觉得眼睛有些沉,好看上下眼皮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倒在床上,乔子路四肢伸展,眯着眼望着窗外的夜空,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星海不见了,月亮好似也被藏了起来,只剩下广袤的黑夜,不知不觉,乔子路早已飞进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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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意大利罗马,正是傍晚的慵懒时光。一所位于罗马城东北角的中学大门被猛然间踹开了,衣衫褴褛的高大男人迈步走了进去。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正在与这位不素之客对峙,他们散发着令人颤抖的气息。
突然其中一位制服男子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校长??!!没错您是海校长!”一口标准的中文从这个金发碧眼的欧洲大汉口中说出,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感。周围的黑衣人有些面面相觑。
衣衫褴褛的高大男人朗笑着对那位认出自己的男人说:“雷,你的中文有进步,继续努力,都散了吧”黑衣人们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然后快步消失了。
这位邋遢的校长挠了挠好似多年未洗过的头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叫住了即将走远的护卫队队长雷。“雷,乔子路在哪个班级,叫他过来”
那个叫做雷的大汉立刻站住,反身恭敬的走到校长的面前,有些犹豫的回答:“报告校长,乔子路,乔子路还在北水城,并,并没有在校学习”
校长抬了抬眉毛,他觉得很诧异,“该死的普朗克是不是加大了考试难度?这老家伙怎么办的事儿,给我接通他的电话”
雷的样子有些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悲伤。
校长有些不耐烦,“说,普朗克呢,这个该死的神棍到底死哪去了?”
普朗克低下了头,静静的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回答校长的话。
就在校长的耐心马上就要被耗光的时候。
雷瓮声瓮气的回到“普朗克老爷爷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您离开学校后的第二天,他...他就被发现死在了北水城的教堂里”
“这不可能,普朗克这个老家伙拥有着的能力你也知道,他怎么会死在那个小城?”校长顿了顿,仿佛在消化这个颇有冲击的事实,“而且,那个城市是他们夫妻所在的城市,没有人能会威胁到普朗克”
雷的脸色铁青,这个身高近两米的金发大汉隐隐的含着泪光。
“我叫你说话,哭什么,快说!”校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脖子上的青筋提醒着雷不想挨揍就赶紧从实召来。
雷努力的扬起脑袋,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他有些颤抖,带着些浓重的鼻音“我带着6名“鬣狗”精英第二天就抵达了现场,确定普兰克死于“庄稼汉山姆”之手”
离开学校三年之久的校长有些搞不明白了,“就算是庄稼汉山姆那个家伙出手,经历了之前大战还未完全恢复的山姆,也不可能是乔君集的对手,他人呢,难道不在北水城?”
雷握着拳,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汩汩流出,他浑身颤抖着,脸庞因为激动变得异样的红,他声嘶力竭“直到普朗克死后,我们才发现乔大哥.......乔大哥和夫人在八年前,也就是2003年的时候就被五个初代裔合力设计,乔大哥和他的夫人在一场大战后,失踪了,生死不明”
听到这一消息,校长的身体猛然颤抖,瞪大了眼睛,周围的空气猛然一窒,他有些愤怒“这不可能”,他想到了那个人,为什么直到这么多年后才发现这件事“乔君集的对接人呢,那个叫弥撒的家伙,给我把弥撒找来,该死的,弥撒呢”
雷的脸上充满了愤怒,眼睛因过度的充血而变得有些猩红,“弥撒是叛徒!他背叛了我们,他背叛了乔大哥,直到我们到达当年的事发现场,才发现乔君集早已失踪多年,而当初那场大战的屋子附近多年后我们发现居然还保存着相当六人战斗所剩下的庞大的能量”雷顿了顿,“我第一时间回到了学院,弥撒,弥撒不见了,经过调查发现弥撒一直与初代裔魔保持着联系,还发现了他参与密谋八年前那个夜晚的信件。这些年他与乔路山所有的对接资料,日常报告,都是弥撒伪造的!”
“我们去的时候,乔大哥可能已经整整死了五年啊。我们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啊”大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高大的身子跪在地上,嚎啕的大哭着。
那个衣衫褴褛的校长,刚刚还雄武迫人的气势不见了。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动弹。
“乔君集没那么容易死。乔子路呢?”校长低沉的问道。
“他被一个女人收养了,那个女人的身份不是太清楚,我们一直在暗中保护,不过说来有些奇怪...额”
“别吞吞吐吐的,给我说!“
雷立刻回答道“那个女人不是普通人,她可以感知到我们的存在,但是好像没有恶意”
“饭桶,还不快去查”
雷连忙点头一路小跑,反身就要去做调查。
“你给我回来!”雷立即站定,有些拘谨的低头等着老校长的指示。
“周家的那小子,最近有没有外出任务?”
雷立刻从胸口拿出一台小巧的平板电脑,手指微动“周天麟正在中国四川执行任务,预计后天傍晚可以赶回学校”
校长揉了揉额头“明天别让他回来了,直接去北水城,去接乔子路回来”校长想了想,“哦,对了,晚上叫周天麟跟我通话,我有事跟他谈”
“是”雷一路小跑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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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环视着这个历史悠久的学校,夕阳的的余晖正倾撒在这座古老的建筑上,在校的学生们正在上着最后一节课,整座好似中世纪城堡的建筑坐立于罗马城的西北处,学院教学楼顶端的古朴钟楼正缓缓的转动。这一片地区总是无人问津,无数的游客每当路过这座学校的身侧,总会与这座威严雄壮而又遍布历史痕迹的建筑擦肩而过,无数精密的铭文镌刻在学院的每个角落,这始终流淌于历史长河中的学院,千百年来独坐于此,默默地注视着历史的更迭。
海景山缓缓的在教学楼后的树林里漫步,这个看起来雄壮威武的老人,有些落寞的坐在一棵有着千年树龄的巨大松树下。微微扬着头,视线幽深的望着远方,火红的夕阳正挂在天边的地平线上,摇摇欲坠。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