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呀,都过来,安安静静听杜老哥讲故事不好,瞎折腾些什么?”齐凌云看着眼前这两人,心里面虽然也觉得十分的有趣,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这一点,倒是和他昔日与故人相遇时有上几分相似之处,但眼下,可不能就这般放任他们嬉闹,还是尽快将整件事情引回到正途上来,毕竟杜老头口中的所谓师弟,关系到此行的成败,可容不得有半点的马虎,这或许也是心有愧疚的缘故,不知道为什么,在齐凌云的心里面,此刻总觉得亏欠伍月什么似的,至于其到底是什么,他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兴许是声音有些严厉的意味,林婉婷只得停下了举动,虽然这个所谓的师兄在她眼里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威严性,但毕竟还是背负了这个名头,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子,在齐凌云那种带着一丝责怪的眼神之下,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约为的底下了头,而这一刻,方青卓却急忙的将这样的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完全看不出他刚才还和这个女人争论不休:“这是怪我,是我的好胜心太强了!”
齐凌云当然并不像去责怪他们,如果说林婉婷还和他有那么一点的关系的话,方青卓可完全是个局外人,见他无端的认错,齐凌云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了,急忙说道:“好了,好了,我并没有想要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这里面关系重大,还是先明了了的好,杜老哥,你接着说,既然当时你们是一起学艺的师兄弟,可后来为什么司马岳成还有李承庭分别代表了秦国和燕国呢,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杜老头也不知道,他仔细的回响昔日的场景,在配搭上莎拉外围的那一幕,似乎整个局面都有些超出了他的掌控,渐渐的,这脑子居然有些疼痛的感觉,一个闲散惯了的人,突然要来思考这些,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举动,他只记得,自从师傅时候,三人就各自浪荡江湖,分道扬镳,至于后来这两人到底又是怎样的一番经历,他是完全不知道的:“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只是有一点我十分的清楚,当时送他们前来的那个人一定是燕国人,而且来头还不小!”
燕国人这三个字,让秦镶心中不由得一惊,毕竟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操纵者,司马岳成那独闯军营的举动他虽然只是约有耳闻,可李承庭这个名字,可谓是十分的熟悉,他突然间想起,二十多年前,这个人还是与自己一同共事的一个小小的行军参谋,可等到几年后的秦燕之争,他已经是突袭的精锐骑兵队领将,这番的大起速度,无论是谁都会为之瞠目结舌,仔细的说起来,两人还曾一起在湘候府上喝过酒呢,怪不得当初在莎拉小镇旁见到那个冷面人的时候,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想在想想,原来就是他呀,而此刻,听这杜老头这么一说,他内心一下子空明了起来,脑海中将一起都串联了一遍,想到的种种,在他看来,似乎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这分明就是一个局,一个早已经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布好的局,甚至这时间还可以再往前面延长几分,这般深邃的阴谋,这幕后之人的智慧和地位,都不会是常人能够轻易企及的,那么,他会是谁呢,秦镶想不明白,我在明敌在暗,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情,就算是这一点暂时不管,那么此行,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他实在是揣摩不到,但是他明白,这前行的路,绝对不会简单,凶险是再说难免,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神,停留在燕公主伍月的身上,而她的目光,却打量着身旁的齐凌云。
“杜老哥,你怎么知道的?”齐凌云接着问道,他是个听故事的老手,而且,看得出来,这个故事,绝对具有吸引力,杜老头虽然脑子有些不太舒坦,想喝口酒缓解一下,但齐凌云这话问得很快,快到他刚好只拿起了那个酒葫芦:“我记得那一天,那个人虽然是刻意的装着南方人的打扮,那口音之中也丝毫听不出北方燕地那种特有的沧桑劲,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的腰间,那一块金龙镶边的腰牌,那绝对是燕国的工艺,而且做工极为讲究,若非王室贵胄,恐怕是绝对不可能拥有的!”
这话说完,他才猛地喝了一口,喉咙里,酒流过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明显,那喉结也不住的蠕动着,而这个时候,伍月也缓缓的从腰间拿出了一面手掌大小的玉牌,递给了杜老头,由于长纱遮挡的缘故,还从来没有人注意到她身上悬挂着这么一个东西:“老爷子,你仔细看看,那样子是不是和这一块有些相似?”
杜老头酒一下肚,一种满足感瞬间升腾了起来,就连脑子里的那种疼痛昏沉的感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别人喝酒是越喝越糊涂,而他呢,却是越来越清醒,放下酒葫芦的同时,接过伍月递过来的玉牌,目光停留在其上,仔细的观察着,约为停顿之后,他才很肯定的回答道:“没错,这个上面的纹理几乎和那个腰牌一模一样,月姑娘,这东西怎么你也有?”
“龙图镶边,这样的图案本来就是燕国王室所特有的信物,而男子一律是五爪的飞龙镶边的金牌,而女子呢,却是四爪的歇龙镶边的玉牌!”秦镶急忙解释道,这东西,说白了就是身份的象征,他自从从死牢之中被放出来的那一天就一直跟在燕国大王子,也就是****伍诚的身边,自然对于燕国王室的习俗有着很深的了解,这番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玉牌的背后所隐含的意义之中,唯独只有林婉婷这个小妮子的目光和众人有所不同,她仔细的数着龙爪的数量,有些不解的问道:“一,二,三,四,伍,不对呀,秦大哥不是说女子的龙只有四爪吗,可为什么月姐姐这一面玉牌之上的龙却是五爪呢?”
这也是哈,大凡像这样的东西,都是十分的讲究的,不可能有丝毫出错的机会,更何况,一个是飞龙,所谓飞龙在天,模样身姿都显得十分的大气,而歇龙在地,自然显得要柔和一些,而这玉牌上的龙,张牙舞爪之间,仪态非凡,很显然是飞龙,而且五爪并显,十分的清晰,所以,林婉婷的疑问并无不妥,只是这样一来,却勾起了伍月的伤心往事,就连情绪都有些波动了起来:“自从王兄去世之后,我作为王室正统的长女,按照祖制,储王的腰牌一缕是五爪!”
林婉婷完全没有预料到五月的情绪会有这般的波动,她一时间有些慌了神,急忙说道:“对不起呀,月姐姐,我不是有意要勾起你的伤心往事的,对不起啊!”这一刻,伍月见她这般的反应,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了,甚至在眼角还有些轻微的泪光,她急忙轻轻的檫拭了一下,原本是想要掩盖的事实,却因为这样的一个举动变得越发的明显了起来:“这不关你的事,是姐姐情绪太波动了!”
二十年前魏国因为权力交替的原因力量比燕国弱得太多,燕国内部本来想借机攻下秦国,亦达到扩充领土,并进一步加大燕魏之间的实力差距的目的,最终一月时间内围秦都城邺不下,被迫退兵,其后二年,魏国突然大举进攻燕国,双方展开了为其数年的南北大战,最终以魏王驾崩,燕国三位王子阵亡的惨烈代价为这场战争划上了句号,从来以后,原本只可能是王室正统的继承人突然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这些年来,戏码不断,燕王室内各地诸侯,藩王之间那可谓是明争暗斗,特别是在眼下,当今燕王逐渐老去,这种争斗变得越发的明显了起来,甚至有的人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上公开叫嚣,庙宇门庭之内拉帮结派,而燕公主伍月作为当今燕王唯一在世的子女,自然成为了众人最大的障碍,而且燕国之内本就有女人登上王位的先例,而燕王陛下也就有意想要安排伍月成为真正的王位继承人,这样一来,无疑将遭到诸多势力的坚决反对,而他们所持有的理由也非常的简单,第一个,公主并非男子,无法传承伍氏一脉,第二,其声望也远不如先祖伍姬那般昭著,难以服众,所以伍月为了平息这场在她眼中看似无谓的争斗,也为了让自己的父王安心,这才选择在这个时机里出使魏国,希望能借此结束两国之间这些年因为战争而残留下来的敌意,还有那些时不时发生的摩擦与小规模战斗,而恰巧,现任的魏王也有同样的打算,这样一来,不但能换来燕魏百姓的生息,也能为她自己铺下足够的威望,好借此打消那些妄图觊觎王位之人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