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个人的时候,心中多少是会有一些落寞的,这一点,齐凌云很清楚,他司徒剑南,内心中也自然明了!
看着齐凌云的表情,司徒剑南内心有一点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将有些话说出口,但他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自己毕竟不是当事人,没有权利去决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当然,这几个字,还是说得很轻,齐凌云仔细的摩挲着那本小册子,他的手,在封面之上,不住的晃动着。
“她所你天生就有一种浓郁的求知欲,而这本册子是她千辛万苦为你淘来的,她自己这些年收录下的兵器谱也被增订到了最后一章,她让我告诉你,如果她不能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一定要尝试着学会忘记她的存在,去找一个比她更好的,彼此的过去,就让它随着她的离去,消逝得干干净净吧!”这虽然不完全是她的原话,但是在齐凌云的耳朵里听起来,却有些淡淡的讽刺,既然要让一个人彻底的将自己忘记,又何必送这种可以勾起人思绪的东西呢?
司徒剑南只道他心中有苦,但这种苦的滋味,此刻到底有多难受,他却说不清楚,无论如何,他在乎的那个人还在,而他们只是短暂的错过了彼此而已,他轻轻的拍了拍齐凌云的肩膀,声音低沉的安慰道:“兄弟,任何缘分有开始就会有结束,且行且珍惜!”
齐凌云自然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但现在,却似乎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因为面对那个女人时,他除了伤感的思恋与无尽的回忆之外,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现在不说这些,剑南兄,不,西王殿下,你应该早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那么最后的一局,还赌吗?”
“不赌了,今天我能和湘怡再续前缘,也多亏了你们,这最后一局就算是我回报给你们的恩情,你们也不要叫我什么西王,什么殿下的,就叫我剑南好了!”司徒剑南连连摆手,三场已经折戟两场,在这般下去,全输岂不是有些丢人,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堂堂魏国三亲王,在这般地界,干着这般不入流的勾当,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而此时,围绕在一侧原本只是为了观看赌局的那些赌客们,在胡凤凰手中的短刺架上司徒剑南脖子的那一刻,早已分散到了各个赌桌,他们虽然好赌,却也不想凭空的把命也搭在这儿,那样可就太不划算了。
林婉婷看着方青卓,她心里不高兴,自然想要找个人发泄,而此时最佳的目标,当然就是这个怪怪的少年,她约带着轻微挑衅的味道,顺着司徒剑南的话,接着往下说道:“呆瓜小子,幸亏是别人不比了,不然那,某些人的面子可就要丢大了!”
某些人,自然是有所指,方青卓又不是傻子,如何能听不出来,他本来就年轻,一时间压不住自己的性子,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有一种自傲的神色:“那可不一定!”
“切,就凭你?”见方青卓回应了自己,林婉婷自然也不甘落后,两个人之间,刹那就有一种你争我斗的味道。
“你们两个就不要斗嘴了,现在找人的正事要紧!”还好杜老头出口打断了他们,否则这么一直闹下去,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既然提到了找人,林婉婷的脸色,一下子就焦急了起来。
“放心吧,伍姑娘没事!”司徒剑南这一句话,算是给在场的一干人等,都吃了一个定心丸,他的目光,打量了四周,然后接着用那低沉的音调说道:“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在慢慢的告诉你们,这里毕竟人多眼杂。”
而胡凤凰此时刚好从转角之处走了出来,她的装扮,只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怎么说了,少了几分这世俗红尘中的脂粉庸俗气,全身上下散发的是一种超脱环境的灵动仙气,那眉宇转动之间,顾盼生辉,这样的光景看起来,才和三年前齐凌云除此在床底之下见她时一般,算得上是真正的倾国倾城的风范。
“你们到楼上来吧!”她开口说道,虽然没能完全的听得清这些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她从司徒剑南的嘴角张合的规律,还是看出了个大概,能读唇语算不得本事,像她这种原本是歌姬出生的人,更是懂得各方位的察言观色。
“那有劳掌柜的了!”秦镶抱手,这一群人之中,或许内心的纠结,只有他显得更加的强烈,事实上,这就是一种煎熬,对于每个人而言,也许本来有一种疑惑压在你的心底,你已经习惯了去接受这一种未知的感觉,可突然有一刻,答案就摆在你的面前,却不能揭晓的那种等待,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让人的内心觉得无比的煎熬,甚至还会有点莫名的恐慌。
缓步上楼,行走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是尽量的克制一点的好,更何况,处乱不惊,本来就是江湖人的一种准则,慢慢的演变成一种习惯,改不了了。
二楼的房间许多,但几乎每间屋子的装扮,都是一个惊人的相似,司徒剑南当然知道那是为什么,因为,这样的房间,他曾经呆在房门外的屋檐之上,长达数月之久,却只有一次,选择推开了难道房门。
那时,房依在,人却不知所踪,而现在,这房依然在,人也在,这就应该算得上是上天赐予的一种眷顾了吧。
“剑南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我家小姐到底在哪里?”众人随着胡凤凰的步调,走近了一件靠窗的大屋,可能是因为没人住的原故,这里虽然十分的干净,却显得很空荡,零星散落的,也只是些无人问津的桌凳木椅而已,而秦镶,基本上还没有等一众人完全进入屋内,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齐凌云一个人走在最后,他跨步进来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也正好听到司徒剑南再一次安慰众人的声音:“放心吧,燕公主现在很安全!”
“那月姐姐到底在哪里呢?”林婉婷也有一些焦急,她的问题也自然随着内心来得更加的急切而且指向目标一些。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司徒剑南约为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可让秦镶心里面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一个不满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应道,耗了这么久,我们这些人,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来消遣的?
当然,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毕竟在这般情况之下,和任何人闹翻都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西王的地位,在整个魏国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程度,此行能不能成功,或许还需要他的配合。
即便是不说,但是要完全的隐藏住自己内心的想法,显然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司徒剑南洞察世事,号称神算,又岂会看不出来:“兄弟,别这么急躁,你堂堂的一个燕国公主随行护卫,怎么能这般沉不住气呢,我虽然并不知道燕公主现在的位置,但我却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她!“
“什么办法,剑南兄你就快说吧,看把秦大哥给急的!“齐凌云看着秦镶那有些发红的脸庞,不知道怎么的,自己这心里,似乎也有些不是滋味,显然燕公主这件事情,也牵动了他的情绪。
他向来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物,所以即便是面对着方文卓还有西王这般的传奇人物,也不会有丝毫的拘谨做作,剑南兄三个字,在他的口里面说出来,柔和平淡至极,但面对伍月那张脸时,他却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毕竟,她和她,的确太相似了一些。
“齐兄,你还别说,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倒是在你的身上!“有些话,不说则已,说出来的话,倒是让人说不出的惊讶,其实不论怎么说,都没有人会将这个矛头指向齐凌云的身上,就连他本人,流露出来的也是一脸的疑惑,众人看了看齐凌云,然后又将目光放回到了司徒剑南的身上,看他的眼神,说得十分的凝重,并没有丝毫要开玩笑的意思,就像自己所说的一定就是事实一般:“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能按照常理来揣度,要不是伍姑娘无法压抑自己自己内心的那种凄伤的思绪,她也不至于会沦落为对方的下手目标!“
凄伤的思绪,下手的目标,这都是些什么诡异的字眼,齐凌云完完全全的糊涂了起来,就如同对方在短时间内卖了一个极大的关子一般,让他的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要是不是因为这人的身份和那神算的传闻,齐凌云定然会将他当作是那天桥茶社里的说书先生一般。
那么,眼下,齐凌云默默的捉摸着,这个故事,到了这一点,到底会是个怎么样的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