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消失了,可是他到底是谁呢,齐凌云依旧是不解的姿态,他的目光,打量着前方,流露出的是茫然,他明明可以杀我,却说杀不了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当然,揣度归揣度,他终究想不通,而且眼下,还有其他的疑惑笼罩在他的脑海里,为什么要告诉我接下来的行踪呢,这样做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柳寒烟,这也是一个谜团,如果她不是黎族的人,那又会是谁呢,看样子,应该算是黑衣人的部下,既然立场不同,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天经地义,又有什么让她觉得有亏欠的呢,这一个谜一般的女子,原本让他有了些恨意,可为什么偏偏要说一句对不起,让他的心,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而且很显然,这两个人并不是冲着伍月而来,不然,在盐泉村和这里,他们至少有两次机会可以置她于死地,又何必这般轻易的放过呢?
想到这里,齐凌云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那翻涌而上的血气,让他大脑不由得一沉,他的眼前,有许多的人开始颤动,但这一刻,他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扶住自己的是两双手,一边显得有些柔弱,有些无力的姿态,虽然看不清它主人的面容,但那感觉,却是那般的熟悉,齐凌云自然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但他却不愿意去肯定,更不敢抬头去看,害怕自己原本就有些沉重的内心再次受到一下重击,还好,另外一双手,给了自己一种有力的支撑。
“主上!“与齐凌云有些相似之处,此刻的柳寒烟,也多少有些不解的姿态,但她还是静静的跟在黑衣人的身后,忍不住的时候,低声的叫了一句,她还是有些犹豫的,连带着步伐,也变得有些缓缓的味道,的确,在她的印象中,墨麒麟可不是那般会无端展现善良的人,那他放过这些人,也自然有他的目的,虽然能够从先前的言论中猜出来一点,但也用不着这般,还要伪装成自己也受了重伤的姿态,此刻两人一前一后,正往着莎拉的方向而去,岷山,乐至峰,这几个字,让这个女人有些不安的神色。
或许是感受到了柳寒烟的情绪变化,黑衣人突然之间停下了脚步,这样的举动,让柳寒烟有些措手不及的姿态,她只是埋着头,思绪自己的疑惑,也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变化,这猛然间靠得近了几分,这才反应了过来,有种差点直接撞上去的感觉,这让她多少有些尴尬,墨麒麟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等她站定,这才说道:“寒烟,是谁让你擅自出手的!”
这话的语调,说得十分的冷淡,隐约之中,还有一丝责怪的味道,但此刻柳寒烟听起来却觉得十分的顺耳,这心里面也有一丝淡淡的暖意,像他这样的人,一两句斥责这类的话,兴许只是为了表示心中的担心而已,这一点,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加的会捕捉一些,先前那种尴尬的味道,让她的话语多出了几分小声的温和:“对不起,主上!”
“寒烟,你用不着向我说什么对不起,若不是你出手,恐怕我也不能这般轻易的击败方家的那两兄弟,他们的实力居然强悍到了这般地步,倒是我有些小觑了!”说道这里,墨麒麟似乎对先前的那一幕,也有些意外的神色,他向来自负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事实上,任何事物本身,都有一定的变数,这一点,在他的身上也避免不了,稍微停顿之后,他才又接着说道,而且这一次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感悟的味道:“寒烟,你知不知道,在性格这一点上,你就和从恋有天壤之别,你俩虽然合称为左右纱,但无论是这行事的作风,还是手法,也如同这左右二字,想去甚远!”
的确是相差甚远,这一点柳寒烟并不想去否认,也不愿意去改变,如果她也变成那般冷冰冰的模样,她也就不是柳寒烟了,比如,这样的一句话,曲从恋就绝对不会说出口:“可主上你为什么非要拿到这把飞虹剑呢,还将琉璃碎片留给他们?”
“寒烟,你似乎有忘记了该有的本分,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这柄飞虹剑,可谓是击败岷山老人的关键,有了它,在配合我手中的两片琉璃碎片,才能有足够的把握抗衡天机镜,你明白了吧!”墨麒麟又转过了身去,这一刻,他不愿意去思量这个女人的心思,毕竟女人就和那天空之中的云一般,善变得无法轻易的揣测到,而柳寒烟的心里面多少也有些惊讶的味道:“以主上你的武功,都不能击败的来了,除了天尊那个老婆子之外,居然还有一个,而且,那片琉璃碎片,不是在齐凌云的手上吗?”
“那不过只是万年玄冰而已,我记得应该是跟你说过的,琉璃碎片无论是真还是假,都必须要让燕国公主带回魏国去,否则我的计划,就有些难以实施下去,另外,我还有一个差事要交给你去办!”墨麒麟迈开了自己的脚步,他向来不是一个浪费时间的人,除此之外,还显得自负得紧,任何事情,都似乎在他的谋划之中,而且进行得极为顺利,从来没有失算的时候,柳寒烟也跟着他的步伐移动了起来:“主上,请吩咐!”
“你现在骑马赶回燕都,速度越快越好,将燕公主已经寻到两片琉璃碎片的消息,告诉给湘侯那个老头子,我想看看,这样一个预谋了二十多年的人,在得到这个所谓的好消息时,会是一幅怎么样的表情,急不可耐,热锅上的蚂蚁,总之想起来都有趣得紧,他又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中所摆弄的一枚棋子,而且很快还将成为所谓的弃子!”说道这里,他的语气中饱含着一种得意的姿态,让处于身后的柳寒烟,都能感觉到他那张脸上,所流露出来的冷笑之意,一个人让人害怕,有的时候,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手段,需要的只是一些小举动而已。
想想那个湘侯,这所谓的一条船,也是到了该要分道扬镳的时候了,从北邙山道莎拉,需要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或许快马加鞭的话,只耗费得了三五天的光景,而此刻,黑衣人站在桥头,那一弯的江水,就和昔日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依旧延绵而去,没有丝毫的改变,向东不过只是一种必然的方向,也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不用带上那面素黑的面具来遮盖自己的脸,或许是因为长期性掩盖在黑暗中的缘由,那张脸显得十分的苍白,桥上的风,虽然只是微微的吹着,但还是让他有些难受的感觉,一个人,要是将自己掩饰地深了,兴许还真回不去那种太阳底下的生活,阳光是温和的,但此时,却让墨麒麟有一种很刺眼的感觉,那一袭的黑衣,也在风中飘舞着,桥头系着的千里驹,那脚力是有目共睹的,他心里面明白,自己那般刻意的留下七天的时间,无非只是为了缅怀那些心中无法忘怀的过去罢了。
而这以后,无论是自己,还是那些过往熟悉的人的一切,都将注定会改变,不再有所谓的过去,也自然不会有所谓的将来,这兴许就是自己的命罢了,墨这个字眼,多少有些暗示的味道,墨者,黑夜,隐藏在这乱世之中,也许只有黑夜那般的光景,才能让人觉得更加的安全。
“云,你这一睡就是两天,可担心死我了!”一个人睡着的光景,或许是最幸福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什么人都不用去担心,但只要不是长眠,就注定还是得醒过来,而齐凌云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在这睡梦之中最为留恋的人,也罢,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心里面也觉得很是舒坦,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他的脸颊之上的时候,突然之间有种莫名揪心的感觉,伍月的脸上,多少有些残留的泪痕未干,一个男人,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泪,原本就是不该的事情,更何况,她那种娇弱的面容,在他看来,多少有些初见时的味道,他缓缓的伸出手,在她的脸庞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怎么了,眼睛里面进沙子了吗?”
“说什么呢?”伍月被他这样的话语一逗,这心里面多少有些笑意,弥漫在脸颊上的时候,给人一种无限娇羞的感觉,倒有了几分女人家那妩媚的姿态,让人看着有些醉意,齐凌云想要努力的坐其身来,也不知道是躺得太久的原故,他这全身的骨头都有些发疼,似乎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他挣扎了几下,还是觉得有些困难,而此时,透过那木窗投过来的阳光,温暖柔和,比起床来,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