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是诗词歌赋,能接地气者,终究会有人传唱,流芳千古,但这一曲,却叫众人平生感慨,特别是这杜老头,杜老头从什么地方来,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就他先前露的哪一手,就注定这个人,绝对不只是这莎拉小镇上的一个酒鬼这么简单,大凡人,走到要将自己隐藏起来的那种地步,就一定只会是两种情况,第一是仇家太多,不得不躲,可像他这样开门做生意,可不像这种人的作风,那第二呢,就是有什么伤心事,这人嘛,伤心到了一定程度,就希望能够彻底的忘记,可忘记那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所以,干脆就喝起酒来,这就是所有的买醉,酒虽然是个好朋友,但醒来的时候,却会发现,自己的心会更加的难受,于是就要喝再多的酒,就这样,醒了醉,醉了醒,一直都没有个头!
“我老头子最近最觉得心中有那么一丝的遗憾,如今伍姑娘一首词到来,才算是明了了心境,或许,就应在了这落叶归根四个字上,也罢,是时候该回归故地了!”杜老头一杯酒下肚,眼睛里不由得有些泪花,配搭上他脸颊狭长的纹路,倒还真有了一缕老泪纵横的味道,就连这语气,也弥漫着之中苍老的忧伤!
伍月不过是一时间有感而发,百花,自然是有春夏秋冬四季之分,字字间不过是应景罢了,却没想到自己的无心,却勾起了他人的有意,这样的局面,让她内心或多或少有些歉意:“对不住了,杜老爷子,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老爷子的地方,反而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这莎拉镇虽小,却也让我安居了这么多年,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上了年岁的缘故,我这心,越发的显得沉重了起来,正好是你这一句落叶归根,我才明白,这种沉重的感觉到底来自何处,人嘛,离开家乡久了,终有一种想念的味道,我也该回去看看了!”杜老头调试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十分感慨:“来来来,不说了,今天难得高兴,故友归来,又得以结识伍姑娘这样的文达佳人,说这些就有些大煞风景了,在试试这最后一坛!”
他说话之间,一只手轻轻的檫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勉强的挤出一缕笑意来,另一只手抓过那酒坛,一个运劲之间,那原本封在上面的干泥已经散落在一旁,和先前那两坛只是有纸包着的不同,这一坛似乎密封得特别的严实,其中的滋味,也丝毫没有渗透出来,这一打开,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味道,瞬间飘散开来,异常的浓郁,齐凌云有一种直觉,这酒,定然是这三种之中的极品,或许比他曾经喝过的所有酒,都有味道!
杜老头依次给所有人斟上了一杯,而齐凌云的目光,丝毫没有离开那酒半步!
这酒的确和先前的那种有极大的区别,先说这颜色,不同于一般酒的无色,而是淡淡的泛着一种血红色,而且酒水之中,隐约间还能看到几朵淡黄色的小花,这本已是十分罕见,但却还不是它的全部,只见那红色,越发的暗淡了下去,到最后,如若不能视一般,反而是那几朵小花,却开得异常的显眼,最后尽将整个酒色都染成了黄色,齐凌云有些急不可耐的喝了一小口,只觉得那酒味极淡,甚至都有了一种不似酒的味道,而且隐隐约约之间,还夹杂着一种胆大的苦涩滋味,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嘴角显得异常的明显!
“是不是觉得这酒喝起来很难喝?”杜老头在众人都喝了一口之后,这才问道。
的确是难喝,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有同样的感受,就连原本抱有极大期望的齐凌云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与先前那两种比起来,这酒,根本就不能算是酒了,他虽然内心有这样的想法,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唯有一向忍不住的林婉婷率先开口说道:“我说,老爷子,你这酒是不是搞错了,这也太难喝了吧,这哪里是酒嘛,分明是药,不对,比药还难喝!”
“师妹!”齐凌云轻轻的叫了一声林婉婷,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毕竟人家好生招待,总不能驳了面子!
“无妨,老头子我就喜欢坦率的人,这酒的确不好喝,但是你们在含一片水果试试。”杜溯微微笑了笑,他的目光,此时正停留在桌子中央的水果道,言语之间,似乎蕴含着一种期待!
那果然是一种绝妙的享受,但舌头碰到不同的水果之时,那原本残留在嘴里的苦涩滋味,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取代的却是各种不同的果香,那感觉,远比单独食用这种水果来得更加的浓烈,让人说不出的享受!
杜老头既然将这酒放到了最后,果然有着它无以伦比的效果,就连一向话不多说的秦镶都忍不住的赞道:“想不到这酒,居然还有这样的妙处,我秦某人,也算是长了见识,开了眼见了,老爷子果然不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算不上妙,这是你们最后喝得哪一种酒刺激了味蕾,将原本的味觉放大了而已!”杜老头解释道,能够得到这样人的一种中肯,那的确能说明这酒有些与众不同,这或许就是对酿酒人最大的肯定,杜老头自然觉得十分的受用!
“杜兄,你为什么不将这酒安排到第一位,这样喝起其他的酒来岂不是更妙。”齐凌云自然也觉得十分的享受,他原本就是一个酒鬼,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到酒这方面,听杜老头这么一说,这个想法自然在第一时间涌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可不行,这酒要是安排到第一位,那就要大飒风景了!”杜老头摇了摇头,否定了他这种想法!
“老爷子,这又有什么说法?”伍月满是疑惑的问道,按理说这酒既然有这样的效果,如果放在最前面,或许的确能够加重那些酒的滋味,可为什么他要表示反对呢?
“世间万物都有它的度,无所畏惧的无限加强,有的时候得到的效果,并不像我们预计中的那般美好,正所谓物极必反,说得就是这个道理!”杜溯不住的感慨道,显然对于这样的一个答案,他的内心也感到十分的失望,毕竟爱酒之人,谁不追求那杯盏之中最为极致的享受呢?
那场酒,喝了多久,估摸着没人能够说得清,反正是十分的尽心,特别是齐凌云和杜老头老人,大有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转眼之中,两坛美酒已经见了底,而剩下的三人,都有一些不胜酒力,摇晃着脑袋,有些轻微的晕沉,林婉婷的目光,停留在了伍月的脸上,除了一种发自本能的嫉妒之外,更多的是好奇,她的身份,这个女孩已然知晓,可是为什么堂堂的燕国公主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或许,只有她才明白,所以,林婉婷决定问道,趁着现在还有些酒意,没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月姐姐,你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这个就要从十八年的那场战争说起了。”伍月摇了摇头,想要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这样的举动,似乎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她语调虽然放得极慢,但那话,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秦镶注视着伍月,他的眼神中有一丝的担忧,毕竟这一件事关系重大,是无论如何不应该轻易在人前表露出来的,但他并没有反对伍月继续讲下去,第一是他没有这样的权利,即便是有,他也并不打算阻止,这个女孩子,还足够年轻,然而在她的身上,实在是肩负了太多的责任,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适当的发泄的话,他真担心,她还能不能够在继续坚持下去!
但这一些,和林婉婷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她本身只有十七岁,这也就注定着她出生的那个时候,这一场站周已经开始,而等她开始有记忆之时,那场战争已经到了尾声,所有在她的脑海里,关于那场战争的记忆,只有在她十二岁前从大人么的口中零星听来的一些片段而已,而已,当伍月提到拿一场战争时,她内心的好奇,算是彻彻底底的被诱发了起来:“那场战争怎么了?”
“那场战争夺取了许多人的生命与家园,其中也包括了我的三位兄长!”伍月满是悲伤的神情显然不愿意再提起这一点,那也许是她心中一个无法割舍的伤,那时候虽然她年龄很小,但是在记忆里,三位哥哥对她的怜爱哪怕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仍然是记忆犹新,恍若昨日一般!
而就在她的话语之中,秦镶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而又清晰的身影,他在心中默默地念道:“放心吧,诚王子,我一定会替你守护好月公主的,请你也一定要保佑她呀!”